chapter.28
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
······
依舊靜悄悄的一片，幽邃的黑暗，吞沒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血管，頭髮，以及思想……都沉浸在黑色之中，沁入了淡淡專屬於少年的味道……
好像被層層包裹在襁褓中一樣……很溫暖……
“修斯……”閉上眼睛，輕輕抬起右手，“……可以握住我的手嗎？”
那氣息似乎是在猶豫着，靜謐的黑暗空間裏，連水流漾動的聲音，都聽得格外清楚。
“為什麼不說話……”林小晚浮在半空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為什麼不讓我看到你……為什麼，要躲着我……”簡直不能呼吸，被巨大的悲傷壓抑着，只有觸摸到他，傷痛才會平靜。
“修斯……我看不到你……可以把燈打開嗎？我真的好想你……為什麼不肯見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淚水從眼眶中落下，黑暗之中泛起一絲晶瑩。
感覺到身旁的氣息越來越淡薄，她驚恐的站起身，睜大雙眼，映着無盡黑暗的漆黑瞳孔中，是無助，是不安。
“修斯！”混亂得向四處張望着，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還是努力想要辨認少年的存在，“修斯回答我啊，我知道你在這裏的，為什麼不回答我！”
她停下腳步，一手無力的捂住眼睛。
淚水從指縫中大滴大滴滲出，滴在如深淵一般的黑暗裏。
“……修斯……你說過，不會把我轉手給別人……可是為什麼，你卻不在我身邊呢……”頭陣陣暈眩，墜落在漆黑之中的感覺，好難受，“你知道嗎？當我醒過來，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不相信我就這樣被你拋棄了，我不相信……你救了我那麼多次，難道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就算是寵物也好啊……”
還是沒有人回答，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的，可是，為什麼卻觸摸不到他呢？
好無助……她茫然的抬起頭，乾脆自暴自棄：“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不想要我，甚至不想看我一眼！我自作多情得以為你會喜歡我！其實你早就恨不得趕我走了是不是？那好啊，我現在就走，我遵循你哥哥的意願，去給什麼曼赫魯親王當寵物！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看到我！我有多少個主人都跟你無關，我……！”驀地睜大眼睛，感覺到漆黑之中，一隻冰冷的手忽的拽住她的手腕！
黏着在肌膚上，刺骨的冰寒，以及瞬間侵沒了思緒的血的味道，強烈的衝擊在她的心臟里。
“怦怦”的跳動着，震顫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真實。
“修斯……”她輕喃出聲，小心翼翼的反握住那隻手。
異常纖細的手指，可以清晰的觸到骨骼。
慢慢向上移動，順着那幾乎察覺到血管流動的手臂，一直攀岩在他潰爛般黏稠着血液的肩上。
“你是修斯嗎？”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閉上眼睛，踮起腳尖，緩緩向他靠近，鼻息之中，是專屬於少年清淡的味道……
連血液都開始沸騰，那種找到了歸宿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彎起一絲微笑。
“……嗯，我知道你是。”
清澈得，不染纖塵的笑容，覆在眼底的睫毛卻在顫抖，有些不安，有些慌張，連同着她誘色的唇，一併呼吸，映在他的視線里。
“小晚……”
空曠得像是雨水滴落金屬的聲音。
“修斯！”她臉上溢起一絲興奮，想要上前將他抱住！
他卻迅速和她拉開距離。
“修斯你在哪兒？”林小晚不禁有些急了，慌張着四處尋找，“修斯！修斯！！”
他沒有回答，只是遠遠的看着。
女孩纖美的身影映在他血色的眼眸中，彷彿溶於暗夜的精靈。
“你受傷了嗎？為什麼要躲着我？”她無助的張望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修斯……可以把燈打開嗎，我想看看你……”茫然的睜着雙眼，卻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我好想你，我以為你把我拋棄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不是的！”金屬質的聲音忽然有了起伏。
林小晚立刻朝聲源望去。
“那是為什麼？”她向前邁出一步，聽到少年沉寂的低語……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樣子？”林小晚繼續往前走着，“你受傷了嗎？”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彎起一絲惡作劇的微笑，“難道是毀容了？”
他看着她靠近，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修斯不要走！”女孩立刻驚慌着喊出聲音。
他愣住了，腳步不自覺的停下。
“不要離開我……”他看到她眼淚簌簌的湧出，像是強忍了很久般，連身體都在顫抖，“就算你真的毀容了又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啊……”
心臟被猛烈的衝擊着，他睜大眼睛，努力剋制着自己抱她入懷的衝動。
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她美麗的眼睛，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以及她帶着哭泣的低語：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不管是感激也好……依賴也好……我已經不想離開你了……可以讓我，看看你嗎？”
當然……不可以……
他沉默着。
如果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一定會恐懼……甚至會覺得厭惡……
其他人，無所謂……但獨獨只有你……
不想讓你看到……
慢慢走到女孩身邊停下，似乎感覺到他的靠近，她揚起小臉，清澈的眸子迷離的閃動着。
“不要哭了……”他低下頭，想要拂去她的眼淚……卻終究沒有動作。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
“你真的不會走嗎？”
迷宮一樣的地下室，被黑暗侵吞着，什麼都看不到。
林小晚躺在一張天鵝絨大床上，傻傻的盯着空氣。
耳邊傳來少年令人安心的話語：“不會。”
林小晚立刻彎起一絲大大的微笑：“那我睡嘍！晚安！~”
“晚安。”如鋼琴低音般動人的旋律，暖暖的敲打在林小晚心裏。
好累……
連腳上隱隱的傷痛都感覺不到了，四周都被少年溫暖的氣息包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似乎看到了修斯的臉。
在那扇打開得木槨中，她看到少年靜靜的躺在那裏。
鮮紅的血管如蛛絲般佈滿了他姣美的臉頰，腐爛的血肉綻開在他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身體上。
像是死了一樣，沒有氣息，就在她忍不住靠近之時，他忽然從棺材中坐了起來，一雙空洞的眼睛瞬間滲出鮮血！
“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地下室被薄薄的光暈染上一層詭異的陰暗，不再是黑得深不見底，而是透着淡淡令人毛骨悚然的灰。
林小晚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床邊擺放着一個古舊的梳妝枱，金色的鏡框已經磨滅了光澤，積滿了塵土的木梳掉在地上，一隻精緻的高跟鞋隱約在床下，就好像一隻斷掉的腳。
林小晚驚恐的捂住嘴巴，似乎有生命體在她的周圍徘徊，被隱約的光霧折射的恍惚的視線里，她依稀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的女人，坐在梳妝枱前，拿起木梳，輕輕打理着自己的長發……
她大叫一聲，飛速從床上爬了起來：“修斯！——修斯！！——”
不顧腳上的傷痛，她撥開珠簾，聽到風鈴叮噹作響的聲音，清脆的回蕩在她身後，整個大殿越發的空洞起來。
“修斯！——你在哪兒？！——”
明明昨晚，她還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為什麼一夜過去，他就像風一般的，又消失了呢？
“修斯！你不是說會一直在我身邊嗎？你在哪裏？快點出來啊！修斯……”
巨大的地下洞穴，色澤暗啞的樑柱和裝飾，佈滿蛛網的牆壁，掛着一幅一幅像是來自地獄的油畫。
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怖，赤腳跑下一段階梯，一眼就看到大廳正中，那個堆滿了屍骨的血池。
濃郁的血腥氣息，比起昨晚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股股抽痛着林小晚的胃，女孩緊緊捂住嘴巴，視線落在血池正中，隱約在陰影里，黑色的棺槨上……
好像夢中的場景又重現了一般。
年幼的女孩，悄悄爬上棺材，偷偷拉開上面華美的木蓋……緩緩露出少年像佈滿彼岸花色般妖嬈的臉……
一步一步，向棺材靠近……神使鬼差般，即使覺得修斯不可能躺在這種地方……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夢裏的女孩在對着少年微笑。
——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
像是沒有了神智般，慢慢得，走近水池裏，就在腳觸到水面的那一刻，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她身後響起：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林小晚瞬間驚醒，詫異的回過頭。
“你還真是執着啊！”視線里，站在樓梯上的男子被天窗投下的光芒隱約着，不甚清晰。
他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向林小晚走來，輕佻的墨綠色眼睛，以及那總是掛着漫不經心微笑的紅唇，都讓林小晚全身繃緊，戒備的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一如往常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我是來找一個叫伊萊的傢伙的……”說著，他看向水池正中，新添的一具屍骨，感嘆，“我本來還抱着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以為他能活着的說……”
“伊萊……”林小晚愣了愣，“是一個有着灰色眼睛的男人嗎？”
“對！”梵爾點了點頭。
林小晚暗暗握緊手指：“一定是修斯……”
“你說什麼？”梵爾沒有聽清。
“那不是夢……是真的……”林小晚抬頭看着他，“我昨天晚上在這裏，見到修斯了！”
“哦？”似乎並不詫異林小晚會這樣說，梵爾挑了挑眉，“然後呢？你看到他的模樣了嗎？”
林小晚搖了搖頭。
“那傢伙的自尊心真是出乎意料的強啊！”梵爾淡淡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再瞞你！這裏……”他抬頭向四周看了一下，“……是修斯母親生前住的地方。”
“修斯的……母親？”林小晚睜大眼睛。
“卧房就在旁廳的樓上。”
“裏面是不是有一個樣式古老的梳妝枱？”林小晚忙道。
梵爾點了點頭。
“那麼說，我昨晚睡在修斯母親的床上……”
“聽說那間屋子裏鬧鬼。”梵爾接道。
林小晚立刻一哆嗦。
男子見狀，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不要當真。”然後，他又繼續道，“至於修斯嘛……”他抬手指了指水池中間的黑色棺槨，“他這段時間，一直都躺在那裏。”
林小晚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被你發現了，我想他應該已經不在裏面了。”梵爾聳了聳肩，“可憐的修斯，他現在，應該躲在大殿的某個角落吧，或許正在偷偷看着我們也不一定……”
瞬間，大廳之上，一間陰暗的屋子裏，正在靜靜注視着女孩一舉一動的少年驀地睜大了眼睛。
像是被刺穿了心思般慌張的低下頭，如花藤般在他身上蔓開的血絲，攀沿在他姣美而蒼白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垂下，輕闔着他血紅的雙眸。
透明的眸子裏，漸漸溢起一絲幽暗：
“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