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老滑頭
“我不是說了明天再來么？”
林歡皺眉道。
“嘿嘿，師弟你的煉丹術實在太過高超，我們就忍不住...”
師兄們訕笑的說道。
“原來如此。”
林歡點點頭，想了想，咂了咂嘴，一臉的無所謂，道：“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加入丹門...”
“別啊師弟，你千萬要來啊！”
“師弟，你這技術不來丹門簡直就是白瞎了！”
“師弟，我保你加入丹門后能在門派榮華富貴！”
一眾師兄紛紛急了，七嘴八舌的勸着。
“唉，行吧。”
林歡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我加入丹門有什麼好處么？”
“有啊！”
大師兄率先拍板，道：“林師弟加入丹門，那好處肯定大大的啊！”
“比如呢？”
林歡問道。
“就...就這個，那個的唄！”
大師兄的手尷尬的在空中亂比劃了幾下，最後還伸着脖子朝眾弟子揚了揚下巴，抖了抖眉毛，道：“對吧。”
“對對對..”
一眾師弟無腦的附和着。
“唉!”
林歡揉了揉眉間，道：“就這麼說吧，加入丹門有藥材可以用么？”
“那還說什麼了！”
大師兄啪的一聲拍在了二師兄鋥亮的大光頭上，一瞪眼，道:“有的是啊！”
二師兄痛的一縮脖子，活像只王八。
“咱們丹門，藥材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
“這種事不要質疑你大師兄，我人送外號天府城藥材庫!”
大師兄挺胸抬頭的說道。
“雙星有么？”
為防大師兄又在吹比，林歡試探的問道。
“呵！”
大師兄笑了，一揮手，幾百株極品雙星密密麻麻的擺在林歡面前......
“大師兄好。”
“十二師弟好！”
送走了十一個歡天喜地的鋼鐵直男，林歡鬆了口氣，美滋滋的煉了一顆無瑕的元丹，一口突破到了地元境五層。
感受着體內山呼海嘯般的力量，林歡滿意的笑了，哪怕不動用龍淵劍和魂力，林歡也有信心戰勝地元境的所有人。
甚至是一些弱一點的天元境。
至於血獄，能少用還是少用，那血主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在不能滅口的前提下林歡還是不願開啟的。
“天氣真好。”
林歡心情大好，看着窗外那明亮的圓月更是興緻大漲。
此時已是深夜，城內安靜了很多，幽幽的燈火嵌在夜風中分外動人。
“拿酒來！要美酒，好酒！”
林歡裝了上百壇的好酒，出了天府城，朝山外的一片湖泊走去。
那湖泊是林歡白天發現的，站在山頂遠遠望去，就像是鑲在翡翠里的一片明鏡。
清風拂柳，月明星稀，林歡放出了小黑和小黏，任由他們去捕獵，自己獨坐湖邊飲酒。
美酒醉人，夜色更醉人，林歡喝着或甘甜或辛辣的酒液，望着湖面不時被微風吹起的漣漪，思緒萬千。
想想曾經和靈兒並肩走在東城的日子，林歡真的後悔了。
靈兒不在了，和靈兒有關的回憶都被他毀了。
若沒有屠城，他現在還可以故地重遊，可以睹物思人...
林歡仰頭飲酒，長嘯一聲。
“他們也有愛人和朋友吧...”
林歡喃喃道，某些時候他又不覺得他們痛苦，因為他們全都死了，連同家人一起，沒有人繼續品味獨身一人的苦難。
醉意上涌，林歡取出大聖遺音，指尖撥弄，輕輕的彈起了那代表相思的琴曲。
婉轉纏綿的琴曲在湖邊回蕩，林歡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手，卻也順利了彈奏了整首的琴曲。
琴曲回蕩，過往的一幕幕在林歡眼前浮現，又逐漸變得模糊...
迷濛之中，林歡看到一道鮮紅似火的身影踏着湖水一步步朝他走來！
“紅蓮？”
醉意朦朧中，林歡看着那絕美的面容問道。
“你彈的很好。”
紅蓮的纖纖玉手拎着一個精緻的酒瓶，美眸一閃一閃的，好奇的盯着林歡，那如白瓷般的肌膚暈上了一抹誘人的粉紅。
“謝謝。”
林歡哈了一口氣，滿是酒香。
“嘗嘗我這個!”
林歡大氣的遞給紅蓮一個酒罈，道：“醉仙樓最好的酒！”
“是么？”
紅蓮笑了，端起酒罈喝了一口，又把手裏的酒瓶遞給林歡，道：“嘗嘗我的。”
那漂亮的白瓷瓶口印着紅紅的唇印。
“味道不錯，哪買的？”
林歡喝了一口，眼前一亮，這酒的味道竟然比醉仙樓最好的酒的還好！
“也是醉仙樓。”
紅蓮看林歡表情一變，咯咯的笑了，像個得意的小孩子，與平時完全不同。
“也罷，你是大掌門，有特權很正常。”
林歡報復似的一口將紅蓮瓶內的酒飲盡，特意在大掌門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不必挖苦，我也不想當這個掌門。”
紅蓮隨意的坐在林歡身邊，也喝着林歡的酒，望向湖面，朱唇輕啟，道：
“東堂的掌門意外身隕，萬仙堂人手緊張，我又恰好突破了神元境，便讓我當了這個掌門...”
“原來如此。”
酒勁上頭，林歡幾乎是左耳聽右耳冒，用僅存的一點意識簡單維繫着對話。
“原本的師姐師妹都成了弟子，她們看我的目光都變了，本來大家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她們看我的目光有厭惡還有懼怕...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煩躁，最終反而落下了個暴躁的名聲...”
紅蓮的側顏更加秀美，下巴到耳鬢勾出了一道精緻的線條。
“我也是女人啊，哪有女孩子會喜歡暴躁的標籤呢？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是掌門，萬仙堂指派的掌門。我多想擺脫這個身份，與大家一起修鍊，一起為進入都城而努力！”
紅蓮輕輕捋了捋隨風飄逸的髮絲，月光落進那美眸之中化作一片銀河。
“我也好累啊...說真的，我覺得你很特別，第一次見到你就這麼覺得，你是誰？我感覺你活的好輕鬆，我從未見過有修鍊者像你一樣與世無爭的眼神...”
紅蓮轉過臉來，那精緻的容顏幾乎能攝去人的魂魄。
而林歡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的睡去。
“...”
紅蓮看着熟睡的林歡，誘人的小嘴抿成了一條線，片刻后又輕輕的張開，露出了貝殼般的牙齒。
銀鈴般的笑聲在湖邊響起，小黑突然從漆黑的樹林裏探出碩大的蛇頭，眼睛警惕的看着主人身邊的神秘女人。
“你是這傢伙的寵獸？好特別啊。”
紅蓮赤足踏水，飛了起來，紅裙在空中飄蕩，像天女下凡一般。
“這個送給你吧。”
紅蓮抬起蔥白的玉指，輕輕的點在巨蟒的頭頂。
“嘶...”
小黑吐了吐信子，蛇瞳轉了一圈，不知道紅蓮對它做了什麼。。
“好了。”
片刻之後，紅蓮微微一笑，輕輕的摸了摸小黑身上的鱗片，回頭看了林歡一眼，騰空飛起，消失在月色之中.....
“吱吱吱!”
第二日正午，林歡迷濛直接扯開了賴在自己臉上的小黏，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
“嗯？我怎麼在這?”
用清涼的湖水洗了把臉，林歡終於隱約想起了昨晚的事。
“我遇到紅蓮了？”
林歡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在他的印象里，紅蓮似乎像個小女生一樣跟他傾訴着自己的委屈。
“應該不是那個暴躁的大姐吧？”
林歡甩了甩頭，向一旁看去，小黑正趴在地上無聊的吐着信子。
小黑的頭頂，一個紅色的菱形印記格外顯眼。
“這是什麼東西？”
林歡走過去摳了摳小黑的頭頂，小黑蹭了蹭林歡，還以為林歡是在陪它玩。
“小黑，你的頭上長了個什麼？”
林歡問道。
“嘶？”
小黑傳達的情緒也很困惑。
“好吧。”
林歡無奈的聳聳肩，見那印記摳不掉也似乎沒什麼影響就沒再管了。
誰讓他養了倆個稀有古怪經常異變的寵獸呢。
抓了幾條魚烤了吃，林歡正享受着午後的微風，突然發現附近有異動。
回頭看去，竟然是那一家獅子異獸。
知道林歡對他們無害，小獅子竟然跑來找小黑玩。
“還真是什麼都不怕！”
林歡看着那兩頭大獅子表情怪異，就知道它們有多無奈了。
而小黑倒也不會傷害小獅子，偶爾用蛇信子舔舔小獅子，逗得小獅子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扭動身體。
“好了，該回去了！”
林歡看了一會兒，叫上小黑和小黏，在小獅子戀戀不捨的目光中回到了天府城。
剛到醉仙樓，林歡便被十一個師兄團團圍住。
“師弟啊，你去哪了，急死師兄了！”
“師弟你可不能出意外啊，師父還等着見你呢！”
“師弟以後別亂跑啊，有啥事交給師兄們去辦，你可是咱們門派的煉丹天材！”
一群鋼鐵直男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關心，林歡無奈推開眾人，道：“從今往後，我要明確一個規定，你們以後得離我遠點!!!”
“好吧...師弟說了算...”
師兄們委屈巴巴的答應了，看得林歡一陣惡寒。
“好了，走吧，回門派。”
林歡見大家也不是很難溝通，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師弟要跟我們回去了!”
“走嘍!”
“回去回去！”
師兄們下意識的又想把林歡圍住，在林歡抽出寶劍之後都反應了過來，自覺的退了幾步又圍着林歡成了一個包圍圈。
走在街上，十一個大老爺們圍成一個圈，林歡獨自走在中間，想不丟人現眼都難。
“這也太磕磣了，這叫什麼，十一保一啊？”
林歡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但是怕這些鋼鐵直男又弄出新的丟人方式，只好默默的忍住了。
好在很快大家就出了天府城，十二批白色的駿馬正等在城門口。
“師弟，會騎馬不?用師兄扶你一把不？”
大師兄熱情的湊了上來。
“呵呵。”
作為騎過龍的人，林歡簡直不想理大師兄，直接帥氣飄逸的翻身上馬，這馬也非常聽話，沒有把林歡甩下去。
“我的王霸之氣果然不凡。”
林歡驕傲的騎在馬上，眾師兄也是緊跟了一頓馬屁。
雖說林歡自戀，但他也這次確實有得意的資本，因為這馬並非普通的馬。
“異獸!”
林歡看着胯下的駿馬，這馬比普通的馬明顯高大了不少，渾身雪白無雜質的毛髮更是難得。
仔細觀察了一圈，這異獸並不特別，想來只是作為坐騎耐力和速度都會勝於凡馬。
“東宗這麼有錢么？”
在大師兄的呼喝之下，群馬奔騰，異獸的速度果然非凡，鐵蹄交錯之下，眾人前進的速度竟然不下於小黑！
林歡第一次在天府城見到修鍊者的異獸坐騎，而且還是品質這麼好、數量這麼多的情況。
懷着疑問，馬群終於衝過了平原，進入了山間。
咯噔咯噔...
“怎麼這麼顛！”
奔跑在山路之中，馬背的起落幅度極大，與橫衝直撞的小黑不同，這群異馬不停的跳躍、折轉，繞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林歡一時不察，險些在馬背上掀翻過去。
“十二師弟，小心啊！”
眾師兄一直關注着林歡的動靜，及時的提醒道。
“放心吧！”
林歡故作淡定的擺擺手，夾着馬肚子的腿又加緊了幾分力度...
神武殿、萬仙堂、青雲宗，三大門派的分派就在天府城的南、北、西三個方位，與東山脈那連綿不絕的群山不同，這些方向都只有少量的環形山脈，因此只走了一會兒的山路，眾人就已經到達了東宗的所在。
“師弟，到了!”
師兄們翻身下馬，神采奕奕的看着林歡。
“好，好...”
林歡深吸了一口氣，也緩緩的翻身下馬，強忍着胯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顛碎了似的疼痛，擠出了一個風輕雲淡的笑容。
“師弟不愧是師弟，煉丹煉得好，修為還很高，沒想到騎術也這麼精湛!”
大師兄贊道。
“還好，還好...”
林歡強顏歡笑，抬眼向東宗看去，不由得一愣。
高聳的建築群無邊無際，形色各異的弟子絡繹不絕，商鋪區域有很多弟子正在交易，飯堂區域炊煙裊裊...整座建築群就像是一座龐大的精密運轉的機器。
“這就是東宗嗎...”
林歡實在沒想到，東宗會如此的龐大，又如此的井然有序。
若非修鍊者明顯與常人不同，林歡簡直以為來到了一座比天府城還大的城池。
在林歡的想像之中，修鍊門派都該是隱於群山、人煙稀少的。
驚嘆之餘，林歡胯下的陣痛都輕了很多。
“呵呵，只有咱們東宗才是這樣的，因為東宗的弟子太多了，而且還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只好如此管理！”
大師兄明白林歡此時內心裏的想法，因為曾經他也是如此。
“明白。”
林歡點點頭。
“好，走，師兄，跟師兄們回門派了！”
大師兄心情極佳，手一揮，五人在前、六人在後，將林歡簇在中間，一行人牽着馬進入了門派。
“見過浩成師兄、落華師兄、參蠶師兄...”
幾人陸續進入門派，門口看門的弟子立即恭敬的彎下腰，一絲不苟的問好，竟將十一個師兄的名字挨個念了一遍！態度好的令林歡疑惑。
難道這是東宗的特色？服務比醉仙樓還好？
“嗯？沒看着我的十二師弟么！怎麼不問好！”
出乎林歡的意料，看門弟子如此恭敬，那一向隨和的大師兄此時竟然板著臉，對那看門弟子大聲呵斥！
“這..我不認識這位十二師兄，浩成師兄見諒，十二師兄見諒!”
看門弟子好奇的掃了一眼一臉無辜的林歡，點頭哈腰的道着歉。
“哼，這次就算了！以後見到我們十二師弟再敢無禮，你們法門沒有丹藥吃就全怪你了！”
更出乎林歡的意料，那總是挨打還賠笑的二師兄竟然也是面色不善。
“不敢不敢，師兄息怒，師兄息怒!”
那看門弟子急得汗都下來了，趕緊恭敬的朝林歡道：“師兄請教師兄名諱！”
初入門派，便因為藉著丹門的光，被同派先入門的弟子點頭哈腰的稱作師兄，林歡有些不好意思，羞澀的道：
“老子叫林歡！”
“林歡師兄！”
看門弟子行了一禮，恭敬的問好。
林歡見此臉都紅了，連連擺手，道：
“大點聲！”
“...”
看門弟子一愣，立馬反應過來，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忍辱負重的大喊：“見過林歡師兄！”
“很好，很好。”
林歡滿意的點點頭，眾師兄也滿意的點點頭，一行人將那委屈巴巴的看門弟子拋在腦後，昂首挺胸的進了門派。
“普通修鍊者的天賦不足，想提高修為極難，所以丹藥對於他們來說就等於修為...”
一路上，林歡跟着眾師兄，飽受尊敬，結合之前在拍賣場見到的一幕幕，林歡很快便想明白了怎麼回事。
“幸好選了丹門啊！”
林歡慶幸的咂着嘴，因為輕而易舉的煉出神丹，林歡一度低估了丹藥與丹師的地位，此時見到一群狗屁不是的師兄竟然也在東宗里人模狗樣的裝着比，林歡卻是徹底明白了。
“以後有好日子過了...”
林歡看着眾弟子獻媚的笑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們看，那個傻笑的新人是誰啊？為什麼和丹門的走在一起，還牽着丹門獨有的雪鬃馬!”
“要死啊你！這種話都敢亂說！那可是丹門新收的弟子，我聽天府城回來的師妹說了，這人叫林歡，眨眼間就能煉出上品丹藥！”
“天啊，他就是林歡？我也聽說了丹門要加入一個可能是九品的丹師，可我還以為是個老頭！他...他也太年輕了!”
“而且發量也很多！”
......
眾弟子議論紛紛，林歡全都聽在了耳里。
“九品丹師？上品丹藥?”
林歡暗暗點頭，看來他刻意煉出的劣質丹藥已經是這個世界丹藥體系範圍內的東西了。
默默記牢了摻入雜質的比例，林歡打算以後都在眾人面前展示上品丹藥，這已經足夠他當那個什麼九品丹師了。
“師弟啊，說起來你知道自己是幾品丹師么？”
大師兄一臉驕傲，故意在人群中大聲說著。
說是人群，其實所有的弟子看到他們都已經自覺的分到了道路兩遍。
“不知道。”
林歡誠實的搖搖頭。
“至少七品，甚至可能是九品！”
大師兄瞪大了眼睛，道：“比師父還高！”
“這是怎麼劃分的呢？”
林歡好奇的問道。
“三品以下能煉下品丹藥，六品以下能煉中品丹藥，而能煉出上品丹藥的，就是七品起步，你煉的那丹藥是上品中的上品，聽說還很輕鬆，這種實力，很可能是九品！”
大師兄耐心的解釋。
“那師父呢？”
“七品!”
“哦...”
林歡點點頭，又道：“那你呢?”
“三品！”
“...”
林歡看着大師兄那驕傲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丹師的地位...
一個區區三品只能煉出泥丸的丹師，竟然都能在門派里橫着走！
“我這九品若是坐實了，那駱雲不得親自接見我？”
跟隨師兄們前進，林歡到了門派的最深處，終於又看到了一點綠樹的影子，在整個稜角分明的門派里，這一片綠樹簡直像是沙漠裏的綠洲。
最好的環境，毫無疑問是屬於丹門的。
幽靜、涼爽、空氣清新...
“師弟，咱們到了！老十一，你把馬都遷回去，師弟，跟我見師父去！”
在林歡面前，大師兄又恢復了舔狗的姿態。
“好。”
林歡淡然的點頭，讓大師兄帶路。
這片樹林看着小，實則越走越大，樹影斑駁的間隙之中，林歡又瞥到了好多幼小的雪鬃馬在吃草。
“看來不是東宗富，是丹門富啊，直接在門裏搞養殖了...”
林歡暗暗感嘆，更加慶幸自己選擇了這個分門。
林野之中，不時的就能看到開闢出的一個個小院落，有的空蕩蕩的，有的則堆積着雜物或者養着寵物。
“師弟，咱們丹門的房子有的是，你想住哪個隨便挑！”
“好。”
不用大師兄說，林歡已經觀察了一路，默默的分析哪個院落最好。
“這個不錯啊！”
前方不遠處，一個面積更大，樹蔭更多，通風更好的院落出現在林歡的視線里。
“不對，這麼好的院落...”
在林歡的猜測之中，一個樣貌猥瑣的老頭嬉皮笑臉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師父!”
見到那老頭，眾師兄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帶着林歡湧入了院落，圍着老頭站成了一圈。
“不錯，不錯。”
老頭笑着朝弟子們點點頭，一眾弟子都像得到獎勵的小朋友，笑的極為開心。
“你就是林歡吧，我是丹門的門主，投陶，也是你接下來的日子裏的師父。”
老頭的笑容極為猥瑣，小眼睛總是滴溜溜的轉着，一看就是個老滑頭。
而那些鋼鐵直男般的師兄，明顯被這老滑頭擺弄的團團轉。
“遇到對手了！”
林歡也朝老滑頭擠出了個虛偽的笑容，客套道：“林歡見過師父。”
“嗯，不錯，先行個跪拜禮吧！”
英雄總是相惜的，老滑頭也看出來眼前的少年是個不會輕易被他忽悠的小滑頭，自然要較量一番。
“師父，恕難從命，徒兒的腿是假肢！”
林歡綳直了腿，使勁的拍了拍。
“天啊，十二師弟好可憐。”
“我們早該發現的，唉！”
“果然這世上沒有白來的天賦，師弟天資聰穎，卻是個殘疾，我們可要好好愛護師弟！”
一眾師兄不明所以，竟然還相信了林歡的話，紛紛自責失職，立志要更加關愛林歡，傻的可愛。
而在院落中心，林歡與老滑頭的對決還在進行。
“既然愛徒是個死瘸子，為師就不難為你了，這樣吧，愛徒，你先陪為師去撒個尿！”
老滑頭笑呵呵的走上來，伸出手，看似是要牽住林歡的手，但林歡卻感覺自己的褲帶被一股氣機鎖定了。
“竟然想扒我褲子?”
林歡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主動伸手握住老滑頭，笑道：“師父，徒弟三天沒喝水了，沒尿！”
“哦，那..”
老滑頭剛要再說什麼，林歡主動出擊道：
“師父，聽說您是七品丹師，徒兒想向你請教煉丹術！”
看到這些師兄這麼傻，老滑頭又這麼奸，林歡現在極度懷疑這老滑頭七品丹師的身份也很有水分！
“沒問題！”
出乎林歡的意料，老滑頭當即掏出了鼎爐，擺在院落中間，熊熊烈火在鼎爐中燃燒。
“天啊，師父又要煉丹了！”
“竟然能看到師父煉丹！”
“這機會太難得了！”
眾師兄眼冒精光，都屏住呼吸看着老滑頭。
“徒兒，看好了！”
老滑頭打開爐蓋，手在爐口迅速的晃了一下，丟進幾道黑影，然後趕緊關上了蓋子。
“師父出手總是這麼的快!”
“對啊，每次我連師父放的藥材都看不清！”
“師父不愧是七品丹師！”
眾師兄竊竊私語，林歡聽着臉都要黑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以林歡的眼力，早就看出來老滑頭剛才那一下扔進去的全是香料！
“呵呵。”
林歡與老滑頭相視一笑，老滑頭是故作高深的一笑，林歡則是冷笑。
“徒兒們，看！好！”
老滑頭突然板起臉，神色肅穆的盯着鼎爐，爐內火光閃閃，簡直像是裝了個火球。
“這他媽是炒菜還是煉丹?”
林歡翻了個白眼，一旁的師兄們卻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老滑頭，眼中充滿了震驚。
“這就是我們與七品丹師的差距！”
林歡從眾人的眼中讀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就在眾人驚詫的眼光中，那鼎爐內終於升起了一縷縷的青煙，一陣陣香氣從爐內飄出!
“師父太厲害了！”
“只有師父能煉出這種有香氣的上品丹藥！”
“不對，現在十二師弟也可以！”
眾師兄讚不絕口，林歡總算是明白老滑頭為什麼要往鼎爐里扔香料了。
“徒兒們，看好！”
老滑頭滅去了火焰，將鼎爐打開，手伸進去一掏，“拿”出來了一顆上品丹藥！
“哇!”
眾師兄的眼中精光閃閃，瞪圓了眼睛圍着老滑頭觀察那顆丹藥。
“呵呵。”
老滑頭仙風道骨的笑着，看向林歡。
“呵呵！”
林歡看着老滑頭，做了個口型：“你還要不要臉？”
老滑頭“拿”出的丹藥，分明就是林歡之前交給那女弟子的丹藥！
而這老滑頭燒了一爐子的香料，最後竟然把手伸進去從戒指里把丹藥取了出來裝作是自己煉的！
“不要！”
老滑頭也笑着做了個口型。
“好了，徒兒，該你了。”
享受夠了弟子們驚詫的目光，老滑頭收起丹藥，笑着催促林歡。
看錶情，老滑頭真的以為林歡也煉不出上品丹藥。
“呵呵。”
林歡隨手一甩，拿出自己的鼎爐。
“神農鼎？！”
不待林歡進行下一步操作，老滑頭突然大驚失色。
“什麼鼎？”
林歡被老滑頭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這...這難道真的是...”
老滑頭不可思議的圍着林歡的鼎爐轉，手顫抖的摸着那髒兮兮的爐身，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最終深吸了一口氣，嘆道：
“竟然真的是神農鼎!”
“神農鼎?”
林歡看着自己一直當成破爛的鼎爐，暗道：“難不成還是個寶物?”
“你們快去，打水來!”
老滑頭一聲令下，眾弟子紛紛應聲而去，只剩林歡與老滑頭在院裏大眼瞪小眼。
“這位..道友，不知師出何門啊？”
老滑頭一掃之前的小人嘴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玄鐵派。”
林歡隨口答道，眯眼打量着老滑頭，不知道對方的態度為何突然變了這麼多，就因為這個什麼神農鼎？
“玄鐵派...東邊那個小派？”
老滑頭回憶了片刻，笑道：“道友說笑了，既然道友不便說，那在下也不問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道友不吝解答。”
“你先問。”
林歡謹慎的道。
“前一陣子有個傳聞，說東堂的新掌門紅蓮在拍賣場從一個神秘人處買到了無瑕疵的極品回春丹...
老滑頭低頭抬眼打量着林歡，笑着道：“應該是道友所為吧！”
“...”
林歡沒有回答，看着老滑頭，心底有些驚訝。
不是驚訝老滑頭的頭腦，而是驚訝自己的鼎竟然真是個寶物。
“單憑這個鼎，老滑頭就能猜到是我？”
林歡忍不住再次打量身邊的鼎爐，頗感不解:“這鼎到底是什麼來頭？”
因為每次都是瞬間煉丹，煉完就把鼎收了起來，林歡還從未認真的觀察過這個鼎爐，更懶得清洗鼎爐表面的污泥。
“是因為這些圖騰？”
污泥蓋住了鼎爐表面絕大部分的花紋，只有一些古怪的圖騰隱隱約約的露出來。
看到林歡的臉色有些困惑，老滑頭眼睛一轉，道：“難道你不認識神農氏圖騰?”
“嗯。”
林歡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天啊，這可真是亘古奇聞啊！九品丹師竟然能不知道神農氏！”
老滑頭已經默認林歡就是那個煉出神丹的神秘人了。
“神農氏是什麼？”
林歡正問着，一眾弟子屁顛屁顛的拎着水桶回來了，兩人默契的收了聲，看着弟子洗刷神農鼎。
林歡在一旁無聊的看着弟子們圍着神農鼎轉來轉去，隨着弟子們清洗的進度，林歡的表情也逐漸變化。
那本像是剛出土的破爛一樣的神農鼎，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三足鼎立、兩耳高聳、腹鼓底圓，一座工藝精湛的寶鼎出現在林歡的面前。
“這…這就是神農鼎…”
林歡忍不住走上前，用手輕輕的觸摸着神農鼎的紋路，鼎身的周圍刻滿了異獸的紋飾，或龍或鳳，或鯤或鵬，一張張獸面栩栩如生，好似真的在鼎面翻天倒海一般！
而在這些獸面之下，填底的雲紋反而更加顯眼！
同樣的符號繞着鼎身刻了一圈，之前老滑頭所看到的也正是那個符號。
“這是什麼？”
林歡好奇的研究着這古怪的符號，很像是火字，卻又有所不同，沒有文字那麼規整，卻有着火焰的靈動。
心有所感，林歡催動元力，開始刻畫那個符號。
嗡！
從第一筆開始，一股極為龐大的阻力就從天地之間傳來，林歡的指頭一顫，隨即加大魂力，繼續刻畫著。
“果然是咒，而且是很強的咒！”
林歡努力的刻畫著那神秘的符號，寥寥幾筆，卻比複雜的咒還要累的多。
“砰！”
隨着林歡畫出最後一筆，完成了咒法，一大團火焰在林歡的指尖爆燃！
“天啊！”
眾人皆是一驚，慌亂的後退着，不知為何林歡突然弄出了一團火焰！。
就連林歡自己都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甩手撤去了咒法，那火焰也隨之消散。
“這咒...是火？”
林歡盯着神農鼎上那神秘的符號，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火，天地本源，以火為咒，是林歡從未聽說過的，如果能用咒縱火，那就相當於一個人憑空又多了一種天賦，還是強大的本源天賦！
林歡舔了舔嘴唇，這咒真的很強！
“十二師弟...”
一旁的大師兄突然試探的問道：“剛才那個，是你的天賦嗎?”
“嗯？”
林歡抬起頭，才意識到周圍正有十多雙眼睛驚奇的盯着自己。
“這咒如此強大，還是不泄露為好...”
林歡思索片刻，笑道：“沒錯，我的天賦就是火!”
“天啊，你也太強了吧！煉丹、修為、天賦...”
眾師兄連連感嘆，最後卻都是惋惜的看向林歡的下半身。
“師弟若不是殘廢，真是個完美的男人！”
“...”
林歡無言以對，看向老滑頭，卻發現老滑頭的手指也在輕輕的划動！
大家都是丹師，都是靠靈魂吃飯的，老滑頭何等聰明，看到林歡的種種反應早就猜出了端倪。
“嗯?”
老滑頭畫了一遍符號，無事發生。
不但無事發生，老滑頭連阻力都沒遇到，指頭輕而易舉的便畫了一遍。
換句話說，老滑頭連這個咒都沒能觸發。
“竟然沒用?”
老滑頭一臉疑惑，林歡看在眼裏卻是並不覺得古怪。
如果這火咒是人人都能施展的，就不會被這樣光明正大的刻在神農鼎上了。
至於這火咒為何林歡能畫出來，老滑頭卻畫不出來，林歡隱約猜測或許與靈魂的強弱有關，畢竟林歡雖然魂力不多，靈魂的層次卻是極高。
“呵呵。”
老滑頭見模仿失敗，尷尬的笑了笑，眉間還是有着藏不住的疑惑。
“師父，我這個鼎真是那個所謂的神農鼎嗎？”
林歡指着終於洗乾淨的鼎爐，想再確認一下。
“確實是。”
老滑頭艷羨的看着那鼎爐，道：“只有神農鼎才可以刻這種特殊的雲紋。”
“神農鼎才可以刻？這雲紋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林歡問道，周圍的弟子也是一臉好奇。
“當然了，這是神農氏的圖騰！”
提到神農氏，連老滑頭都是一臉敬畏。
“神農氏是中心大陸的古老氏族，可以說是整個人界最強大的氏族之一！神農氏精通咒術以及各種工藝技術，所以神農出產的鼎向來被視為鼎中極品！”
“原來如此！”
林歡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珍貴無比的神農鼎。
“玄鐵派...難道是從中大陸遷移至此的？”
林歡默默的推測，之前的孵蛋指導手冊也是出自中大陸，玄鐵派在東大陸的最東端，如此荒僻，又怎麼能有這些中大陸的產物？
更何況，那神農鼎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價值如此高，不存在輾轉流落的可能。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神農鼎上，各自想着心事，直到林歡將鼎收起，眾人才如夢方醒。
這來歷非凡的鼎是林歡的！
眾師兄看向林歡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狂熱和愛戴。
“真是一群丹痴。”
林歡無奈的搖搖頭，這群師兄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貪婪，都是單純的羨慕與敬重。
一番折騰，讓林歡煉丹的事也被眾人遺忘了。
準確的說，是林歡和老滑頭都識趣的沒再提起，這些師兄是真的忘了。
“師弟，選好住處了嗎？”
告別了老滑頭，師兄們眾星捧月般的圍着林歡。
“選好了。”
一路上，林歡也看好了一個住處，那裏遠離眾人，周圍的院落都是空着，看起來很清凈。
林歡可不像跟這些瘋狂的師兄做鄰居，哪怕是個師姐他都勉強可以接受，被一群鋼鐵直男喜歡的感覺並不怎麼樣。
果然，看到林歡的選擇，師兄們都明顯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的，師兄們便振作了起來，忙裏忙外的幫林歡收拾了起來。
“有這麼一群人倒是省事！”
林歡看着正心甘情願為他收拾衛生的師兄們感慨道。
師兄們的效率極高，很快的，那積滿灰塵的院落便被從裏到外的打掃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