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行使我最後的權利

“他讓我嫁給東伯侯，暗地裏讓我收集夫家貪污犯罪的證據，說是這樣有利於我在夫家不受欺負……”

“最後他利用我收集到的證據一舉殲滅東伯侯一干人等勢力，而我卻成了東伯侯家的千古罪人。婆母一氣之下給我灌下紅花湯，腹中三個月大的胎兒就這樣沒了，自那以後我終生不能生育。”

沈月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臉龐空洞眼神麻木，像一個沒有感情，只是機械師地敘述事情的機械人。

現在有多雲淡風輕地說出來，當時就有多痛徹心扉地無助絕望。

她說話的神態就好像事情的主人公並不是自己，她只是在說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一樣。

林知憶的拳頭不知不覺間就硬了！

他鋒利得彷彿藏了尖刀的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沈之煥，恨不得現在衝上去再踹他幾腳。

接着沈月低笑一聲，語氣里全是嘲諷：“沈之煥知道我終生不能生育后，竟然喪心病狂地覺得這樣他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於是接二連三地把我許配給其他大臣之後……“

後來的事情，陸卿九已經明白了。

沈月是沈之煥對付朝中有異心人最鋒利的一把劍，他把沈月這顆棋子用的很好，之犧牲了一個女兒，便將波譎雲詭的朝堂清理整肅乾淨，此舉不可謂不高明。

但對於沈月而言，她一輩子都活在被父親利用、失去孩子和生育能力、聲名狼藉、永遠找不到真心人的痛苦之中。

她這一輩子，便被沈之煥親手毀了。

“什麼榮寵無限、什麼大夏國第一美人，什麼最疼愛的公主，統統都是沈之煥為了在人前營造出好父親形象的說辭罷了！”

沈月喃喃自語，看起來似乎有些恍惚：“只有痛苦是永恆的，只有黑夜是無邊無際的……”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美麗的頭顱也隨之垂下，良久之後，有冰冷的淚水順着臉頰流淌。

不知是為了自己凄慘悲涼的一生還是為了那些已經永遠失去、不可追回的東西。

“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念頭，就是有朝一日將這狗東西踩在腳下，讓他嘗嘗那種被人踐踏、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月的眼睛已經直了，那種最後瘋狂的光芒在眼中盛放，和寒鈺蓉臨死前的眼神一摸一樣。

她的纖纖玉足毫不猶豫地踩在沈之煥的側臉上，甚至還嫌不夠刺激，用力攆了攆！

被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之煥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發出一聲痛苦隱忍的呻吟，聽得出來，他很壓抑。

沈月瘋狂大笑：“我的計劃天衣無縫，若不是棄天帝突然出現，我現在便是這大夏國的王！真是天要亡我，真是天要亡我！”

沈月雙手擎天、滿臉痛苦，原以為十年如一日的隱忍可以換來有朝一日大業將成，卻沒想到到最後功虧一簣！

“既然敗了，又沒辦法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殺掉這狗東西，那就讓我行使我最後的權利吧。”沈月發出一抹溫柔的笑，咬碎藏在牙齒里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