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286：三問三答【下】
“既然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情，那朕可以問你相應的問題嗎？”看着眼前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周憲做出這副引頸待戮的姿態，李煜心莫名就軟了下來。
“雖然你我的關係如此複雜，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間雖難有恩情，但你若有什麼想知道的，妾身自是不會有什麼隱瞞。”周憲看着這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聲音，甚至於熟悉的一切，整個人幾乎都要軟倒在這馬車上了。
原本鼓起的勇氣在頃刻間就化為了烏有，“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懷疑我不是他的？”雖然李煜的話很怪異，但是周憲卻也是聽得懂的。
“你又是什麼時候成為妾身夫君的？”聽了李煜的問題，周憲不僅沒有回答，反而又多問了他一個問題。
“什麼時候？”李煜聽了皇後周憲的話后先是一愣，而後反應了過來，接著說道：“是醉酒那次，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知道到處有人叫我太子殿下。”
“具體時間？”聽了李煜的話，周憲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知道原主經常性因為各種事情醉酒且每次醉酒必是大喜大悲之時。
“去年冬月。”李煜想了想回答道。
不得不說，他來這個時代不過半年時間，但是整個天下的局勢變化幾乎要比往常十年還要大上許多，甚至於在很多方面，幾乎是前進了一大步。同時有着各種各樣的人才涌動出來，推動着局勢的發展。
“冬月？冬月！”聽了李煜的話，皇後周憲的身子算是徹底軟了下去。
她竟然委身於陌生人長達半年之久而不自知，這個事實真的是猶如晴天霹靂震醒了周憲。
一下子就使得她失去了力氣，因為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在這個時候李煜也不想給眼前這女子太大的壓力，對於朕等這些詞彙他選擇了暫時放棄使用。
“你變得對太子的事情感興趣的時候，並且四處奔波的時候。”皇後周憲靠着馬車語氣平淡的說道，在這一刻似乎她所有的感情都隱匿在她那副身軀裏面，讓人不得窺見。
“居然是這樣，枉我覺得自己來到這裏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出現任何差錯。”李煜也是與周憲一般靠在了馬車的另一邊，開口說道。
“你的問題既然已經問完了，看在這半年來相處的份上，陛下您現在可以給妾身一個痛快了嗎？”皇後周憲靠着馬車，神情極為痛苦的說道。
“既然你稱我一聲陛下，那朕還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問完朕會決定如何處置你。”李煜說道。
“既然如此，陛下您問吧。”皇後周憲似乎也是認了命，對於李煜的要求沒有多做什麼反駁之語。
“朕問你，你是否喜歡過朕，是朕不是你之前那位夫君。”李煜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神色極為認真的看向了周憲，他想要得到最真誠的答案。
“沒有，妾身恨你也來不及，又怎會喜歡呢。一切都只不過是建立在您是我夫君的前提下，才生出的喜歡。”皇後周憲極為堅強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流露出任何的不堪。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朕願意當著天下人之面休了你，給你足夠的自由並且讓你家族有着足夠的榮耀，你是否願意保守這個秘密。”李煜看着皇後周憲問道，最後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來。
“你為什麼不殺我？”看着眼前的李煜，周憲很不解，自己知道了他那麼多事情，並且恨他入骨，直到現在他還想着自己會原諒他不成？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是朕這一世也好，上一世也罷，唯一覺得虧欠的人，朕不想欠任何人任何東西。雖然很多事情也非自願，但朕願意放你一次，只要你保證今後不再與人談起今天的事情。”李煜看着皇後周憲說道，之所以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除了自己不願之外更多的是他已經不是初來時的自己。
他擁有了很多隻屬於自己這個身份的底牌以及地位，周憲即便是說出了也無傷大雅，他的地位不是其他任何人想要挑戰就能挑戰的走的。
“如果你放過臣妾，總有一天臣妾會要了你的命。”皇後周憲看着李煜，表情陰狠的說道。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朕也認了。至少拿走朕命的人是你，而不是老天。”李煜忽然想開了很多事，他覺得自己在來到這一世后，活得太過束縛了些。
為了所謂的興盛南唐，不去導致原本歷史上的慘劇，將自己活生生的活成了另外一個人。
“朕改主意了，朕會與你休書，但這份休書只與先唐民間一般無二，算是朕自己以自己名義來休的你，至於你的皇后尊位也好，榮耀也罷，朕既然給你了，原主既然也給你了，那麼就讓它一直伴着你吧。”豁達了自己的思緒后，李煜也算是想清楚了許多事情，說完這些話后，他起了身，準備向馬車外走去。
“如果你覺得是朕的錯，那朕給你個機會復仇，在朕走出這輛馬車之前，你可以用任意方式殺死朕，朕絕不還手。”說完后，李煜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皇後周憲，讓她進行抉擇。
半柱香功夫后，李煜見皇後周憲沒有任何動作，他出了馬車，去尋找死士頭領李宇與剛剛負責保護他們的御馬監馬夫與禁衛們去了。
事情既然辦妥了，那接下來自然是該回去了。
李煜在下了馬車后，才發現李宇對於自己命令的執行到底有多麼徹底。
馬車原本停下的位置算是個偏僻巷子，但是巷子之外卻是鬧市區，此刻方圓半里之內真的沒有一個人，甚至於說連一個擺攤的小販都沒有。
整條街都變得空蕩蕩的，就好像經歷了戰火般，只不過戰火時是一片狼藉，現在卻是乾淨的如同夜晚。
走出巷子后，李煜總算是發現了死士頭領李宇等人的蹤跡，此刻的他們正集合站在距離巷子左右各半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