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降使命
東漢末年,群雄爭霸,英雄豪傑各據一方,其中包括曹操、孫權、劉備三傑。漢獻帝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曹操雄踞中原地區,並在朝中高居丞相之位,掌控朝廷大權;孫權繼承了兄長孫策的基業,統轄江東六郡地區,並憑藉其出色的管理鞏固着南方第一大政權——東吳;劉備出道多年,卻因種種原因,一直未能建基立業,最近又在汝南之戰中失利,無路可走之下,只能前往荊州,依附州牧劉表。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亂世,本故事就由此處開始。
劉表字景升,與劉備既是同宗兄弟,又是膠膝之交;在劉備落魄之際,劉表不但不嫌棄,更欣然將其納入帳下。然而,劉備的到來卻招致某些人的不滿與警覺——劉表之妻蔡氏及妻弟蔡瑁一直居心叵測,恐劉備日後反客為主,於己不利,故千方百計欲除之以絕後患;無奈劉表常伴其左右,難以下手。
一日,二劉在州府後亭中飲酒閑談。談到天下大勢,劉表說:“當今聖上無能,導致戰亂紛起,烽火連綿。昔有袁紹、公孫瓚等,都曾於亂世中創下自己的一番事業。賢弟可曾想過大幹一場?”
劉備喝了一杯酒,說:“實不相瞞,自討伐黃巾黨以來,我已征戰二十餘載,一直都渴望在漢土之上開創自己的基業,只恨條件不足,至今難以實現。”
“條件是可以自己創造的。”劉表邊給他斟酒邊說。
“但必須有機遇。我曾有機會當徐州牧,可又放不下心中那份仁義,故錯失良機。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打天下,而非坐享其成。”劉備仰天長嘆,大有懷才不遇之感慨。
劉表笑了笑,又問:“賢弟來荊州已有多時,可有不習慣之處?”
劉備不解:“賢兄待我恩重如山,何來不習慣之理?”
“我是說,賢弟是否感到周圍有人對你不懷好意,總想尋機排擠你?”
劉備懂他的意思,笑了:“我一向以寬大為懷,不會在意此等小事;其實他們的擔憂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我是個外人,賢兄又待我不薄,必會招人嫉妒。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賢兄主持大局,必無亂子。”
劉表點頭:“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覺得不大妥當,畢竟我不是賢弟的貼身保鏢。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提供一個安身之所給賢弟,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哦?敢問何處?”
“附近有一小縣叫新野,那裏的錢糧頗充足,賢弟可帶自家人馬去那裏安頓,既可避禍趨福,又可自立門戶。新野縣正好缺一個縣令,非賢弟莫屬了!”
“真的?賢兄待我真是太好了!”劉備拜謝。
其實,劉表早有此意,他清楚蔡瑁這夥人一心想置劉備於死地,而他又不可能時刻保護他,只有讓他離開這裏,方為上策。劉表自知年事已高,且身患重病,遲早要將基業託付於人,其長子劉琦難成大器、次子劉琮年紀尚幼,皆無法委以重任;唯有德才兼備的劉備,才是當州主的最佳人選。目前在荊州棲身的劉備,雖對荊州也有所貢獻,但實質上並無正式的一官半職,所以,劉表必須提供機會,讓其去管理一方之土以提升政績;將來讓位時,也好給眾人一個說法。劉表的這個決定,既為了劉備,也為了荊州和天下。
兩天後,劉備收到州府的任職公文,便與二弟關羽、三弟張飛等帶齊家眷與兵將,由嚮導官引路,逕往新野而來。由於深得民心已久,劉備初到新野之際,百姓歡天喜地,紛紛湧上街頭夾道恭迎。劉備喜不自勝,親撫民眾不提。
新野城西門外不遠處有一片密林,林中聳立着一座高山,傳說遠古時代曾有白鶴與青龍在山頂相交,故取名鶴龍山。山上住着一對習武的師徒。
一名少年和一名中年人相距五米而立,擺好了架勢,互相凝視對方,一言不發。突然,少年足跟一提,如脫兔般衝上前去,一拳往中年人的頭部打去,拳頭帶風,勁度十足。
中年人不慌不忙,側身閃過;同時迅速成半蹲狀態,往少年腹部一掌擊去。少年右腿一抬,用膝蓋擋住掌擊,可由於掌勁太大,他還是往後退了幾步。
二人又過了數招,不分上下。此時,中年人微微一笑,使出不多見的下勾拳。少年一個後空翻躲過,隨即一個旋風腿踢來。
中年人一個側空翻閃過,沒料到少年一個落地側踢,正踢在其左腕上。中年人往後倒下了。
少年想過去扶起他,中年人擺擺手,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吧,師父?”少年問。
“沒事,這也能打倒我的話,我就不用教你了!”師父邊活動手腕邊說,“今天先到這兒吧。志鳴,想不到你的武藝長進這麼快!”
“全靠師父教導有方。”志鳴笑了笑,猛擦額頭上的汗。
“主要還得靠自己,我只是負責授業而已。”師父坐在石板上說,“你今年二十歲了,有沒想過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正說間,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師父、哥,我回來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肯定又去哪裏玩了。”志鳴責怪她。
“什麼嘛,今天集市人多,我好不容易才買到這麼點兒菜,上山下山的累死了。你只知道責怪別人,乾脆以後自己去買吧!”姑娘生氣了。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吵嘴的時候。”師父出面調停,“阿蘭,快去做飯吧,我快餓暈了。”
阿蘭沖志鳴做了個鬼臉,走進廚房去了。
志鳴嘆了口氣:“頑皮丫頭。”
晚飯後,師父對志鳴說:“今晚早點睡吧,明早我有一套新拳法要教你。”
“真的?太好啦!”志鳴一躍而起,“什麼拳法?”
“明天再說吧,先洗澡。”師父累得一身汗,不想多言。
當晚,師徒倆早早便躺了下來。他們同睡一間房,阿蘭睡隔壁。
一想到新拳法,志鳴就興奮得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打拳。
想着想着,忽然,他覺得腦子裏一片迷糊,似有東西在強迫他入睡。不知不覺的,他睡著了。
志鳴此刻身處一個伸手不見五指之地。忽然,他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浮在空中!
此時,前方出現了一團白光,光圈中走出一位白髮老人來。
志鳴驚奇地問:“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老人說:“我是神仙,我進入了你的夢境。我有一件重大事情要告訴你。”
“神仙!在我的夢境?!”志鳴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一片漆黑。他在自己的臉上捏了一把,果然毫無痛覺。
“真的在做夢!”志鳴興奮了,他頭一次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夢,“你…真的是神仙?!”
“不錯。其實,是我把嬰兒時期的你交託給你師父的,你沒有父母。”
“師父說我是個棄嬰,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了。”
“不,你天生就沒有父母,是從聖劍中幻化出來的靈魂體。”老神仙道出了石破天驚的話。
“你說什麼?”志鳴一頭霧水。
“看來得從頭說起。”老神仙語重心長地說,“自古以來,聖劍一直在操縱着這片神州大地。自盤古開天闢地,到秦始皇統一天下,再到今天的東漢爭霸,等等,都是聖劍作用的結果。可以說,正是由於聖劍的存在,人類才得以生存在這個空間,社會才得以延續到今天。然而到了東漢,由於天地法則又一次出現偏差,社會再次進入混亂狀態。自十常侍以來,奸臣當道,群雄爭霸,漢室江山搖搖欲墜,漢朝面臨滅頂之災!更甚者,聖劍的能量已不足以控制此亂世!無奈之下,聖劍只好將自己剩餘的能量聚集起來,合成一股新參數能量,釋放出來,再通過某種手段,造出了一副血肉之軀,就是你!你就是聖劍之子!”
聽了這番話,志鳴感到體內的血液頓時凝固了,無法流通,更無法供大腦正常思考。雖然是在夢裏,但他卻有一種“處身於境,視境於心”的奇妙感覺。他頭一次聽說人類社會是由一把劍操縱的,而自己竟然是這把劍的靈魂體!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身體竟然不是父母給予的,而是……?!這片神州大地受控於一把叫“聖劍”的東西?它到底在哪?我是它的靈魂體,怎麼對此一無所知?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純粹是夢?志鳴腦中一片茫然。
老神仙看穿了他的心思,說:“聖劍在遙遠的神界,同時主宰着神界與人間。你來到人間時只是一個初生體,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像人類嬰兒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一樣。不過這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緊記自己的使命,你降臨人世間絕不是為了享受普通人的生活,而是要用你的力量去挽救這個動蕩的時代,重振大漢雄風!這就是聖劍賦予你的使命!”
志鳴一言不發,呆若木雞。
老神仙繼續說:“孩子,這絕對不是夢,你的確是聖劍之子,擁有與眾不同的力量,必須肩負起維護時代和平的重任,絕不能再讓歷史的車輪踏上污泥!”
志鳴低頭沉思起來。許久,他終於開口了:“那我該怎麼辦?”
老神仙見他心態已經調整過來,便說:“當世英雄劉玄德,以德服人,深得民心,最近剛被任命為新野縣令。新野離你家不遠,出了山就能望見城牆。你要馬上去投靠他,用你的智慧和武功助他對抗曹操,興復漢室!”
志鳴也聽師父說過劉備的事迹,便說:“我也久聞劉玄德英名,只因久居山林,對外界之事知之甚少,更不懂打仗,怎麼幫他呢?”
“這你放心,我可以幫你。”老神仙走到他身邊,把手掌置於其頭頂上。
志鳴頓覺頭頂泛光,腦海開始翻騰,時而波濤洶湧、翻江倒海;時而火山爆發、岩漿迸射。突然,他感到時光開始倒流……從黃帝時期起,一直到東漢,各個朝代的相關大事依次在他的身體周圍以流動圖像的形式呈現出來,包括黃帝戰蚩尤、大禹治水、桀紂之暴戾……秦皇滅六國、項羽戰劉邦、高祖建漢……黃巾軍起義、董卓篡漢、曹操招兵攻朝……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片斷不斷出現在身邊,志鳴彷彿置身其中,這種在歷史長河中遨遊的感覺真是無比震撼,各種大型戰爭場面猶如洪水猛獸般迎面撲來,真實程度甚至讓他不時地閉上雙眼,不敢直視;各種歷史、人文等價值觀形態,已深深固化在他心中。
雖然只是浮光掠影式地看了一遍,但志鳴對歷史還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他感覺自己活了五百年;此外,他還得到了老神仙用特殊手段灌輸的軍事知識。
一番“醍醐灌頂”后,老神仙說:“志鳴,你現在已經擁有了作為一名軍人的基本要素,只是缺乏實戰經驗。你要馬上去投靠劉備,盡心儘力輔助他成大業,也籍此磨鍊自己。我會隨時幫助你,不過只是語言上的指導。你若想見我,就在每晚睡覺前,在心中默念三遍‘我想見你’,我就會出現在你的夢中了。但一般情況下沒必要見我,我們隨時可以用傳心術來交談,我無處不在;只是受天地法則的限制,我並不是什麼都能告訴你,這一點希望你銘記於心。再會……”
志鳴頓感天旋地轉,迷茫不知所蹤……
“哥,哥…”他隱約聽見有人喊,睜開眼一看,是阿蘭。
“大懶蟲,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阿蘭把他拽了起來。
志鳴呆坐床上,恍若隔世。他仍在懷疑昨晚的夢是否真實,如果只是做夢,那些歷史片段又怎麼解釋?難道都是他的自主意識創造出來的虛擬情境嗎?可它們都是符合歷史客觀事實的呀!
“喂,怎麼啦,一動不動的?”阿蘭不滿了。
他一下子回過神來,問:“師父呢?”
“在外面等你很久啦。”阿蘭幫他疊被子。
志鳴走出屋外,看見師父在練武。師父停下來說:“你終於起床了。阿蘭叫了你好久,你就是不應,看來昨晚做好夢了吧?走,我們跑步去!”
“好…”志鳴本能地應了一聲,便整好裝束,和師父跑步去了。他一路上都在想昨晚的事情,急於證實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