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特輯 東瀛迷事 罪和惡滲透人心
麵湯剛剛咕嘟起來,飄出香味,就有一個人橫衝直撞的就跨進了面館裏。
那人是禍害村裏的一個惡棍,他叫田中敬一,本是村寨外的浪人,三年前搶娶了村寨中的女子,便留了下來。
可是,那女子不出一年便被他折磨而死,村寨里的人雖是痛恨他,卻不敢怎樣。
因為,他可以讓女子懷上男孩,而且萬無一失,從未失算過。
“雁田,肉絲麵!”
“這面還就是你家的好吃。”田中敬一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喊道。
雁田秋看了一眼田中敬一,轉而堆着笑臉說道:“馬上就好,請稍等。”
說完,一碗熱騰騰的湯麵便被端了上來。
田中敬一瞧了一眼雁田秋煞白的臉邪笑道:“雁田你說你長的細皮嫩肉,怎的也沒有個女人稀罕你!”
“你莫不是對男人感興趣!哈哈哈”
雁田秋摸了摸頭,憨笑道:“田中君,你說笑了,我這麼窮,哪裏會有人喜歡我。”
“嘿嘿,您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田中敬一聽到這話,也不等涼一涼,說著話就把麵條往嘴裏送:“嗯,我先吃兩口,我給你說!”
“哎呦!我去你的!燙死我了!你成心的是不是!”
“田中君,我給您擦一擦!”雁田秋說著,就拿起肩上搭着的毛巾要給田中敬一擦嘴。
“滾!你這個窩囊廢!”
“成天就知道做麵條,像個娘們兒,男人那些個事兒你有嗎!”
“哈哈哈,是不是早就發霉了!哈哈哈!”田中敬一用力的往雁田秋的腿上踹了一腳狂笑道。
雁田秋一個趔趄,跌坐在了地上,但是他仍是笑着賠不是:“我是窩囊廢,田中君別和我一般見識。”
“您吃面,涼了不好吃了。”
田中敬一不再去看礙眼的雁田秋,他吸溜着吃面,汗水和麵湯一起吃進嘴裏:“滾一邊去!”
“吃,吃,吃,趕着投胎啊,除了這個不會說別的!”
這時,麵館外忽然一陣漂泊大雨而下,伴着轟隆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
田中敬一停下來,看着門外的雨,心裏暗暗想着:“這麼大的雨,昨天看到的點子會不會被沖塌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自言自語的說完,就從腰間拿出一塊碎銀子拍在桌子上,急匆匆的衝進了大雨里,霎時便不見了蹤影。
這田中敬一雖是平日欺凌弱小,霸道村寨。
但是他從不欠人什麼,不管是銀錢還是情意。
當然,他不知道,他這次欠了命!
燭火被田中敬一推門而出的大風吹滅了,雁田秋站在黑暗中沒有動。
銅鍋里的麵湯還在咕嘟咕嘟着,閃電的光亮不停的打在雁田秋的臉上。
由於明暗太明顯了,雁田秋白的不同常人的皮膚顯得更加慘白,不似活人。
“雁田先生。”就在這時,從麵館外面又有一個人冒着雨走了進來,這人是個男人,他輕聲喚道。
“你來了,我們準備走吧。”雁田秋對昏暗中的那個男人說道。
這男人剛把手中的油紙傘收了起來,倚靠在門上,正胡亂的用衣袖擦着臉上和頭髮上迸濺的雨水。
“哦,好的。”那男人顯然沒想到雁田秋會這麼著急着就要走。
他剛剛才站定收拾好自己狼狽的樣子,他就是這樣一個極為講究和細緻人。
雁田秋也覺得有些急躁,他頓了頓說道:“你,要不吃一碗熱湯麵再走吧。”
“聽雁田先生的安排。”那男人溫潤的說道。
“找個地方坐吧,我取火來。”雁田秋說完,轉身向灶台走去。
那男人慢慢挪動着腳步,剛走一步,便被桌案的角撞到了胯部:“哎呦。”
“小心些。”說著,雁田秋終於是把幾個燭台都點了起來。
這間小面館裏瞬間亮堂起來,這才看到那男人竟是生了一副這也美麗絕色的容貌。
用天人之姿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每一個分寸在他的五官之間都是最恰到好處的。
雁田秋和這年輕後生相識也算是數月有餘,但是他仍然總是看着他的樣貌出神。
他始終覺得,他的五官就像是刻意按照最規整的尺寸畫上去的一樣!
“月衫君,造田家的喪事已經處理完了?”雁田秋端着燭台走了過來,放在桌案上。
原來,這個美的不可思議的年輕後生正是月衫松陽。
“是的,雁田先生,造田家想要簡單辦喪禮,便也不需要太多的事情要處理。”月衫松陽似乎很是緊張。
雁田秋可以看見,他雖是微笑着和自己聊着,雙手卻放在腿上來回搓了很久。
“吃完面,我們便下墓。”雁田秋單刀直入的說道。
月衫松陽顯然未有想到雁田秋會這麼直白,他竟有些愣在了那裏,一時說不出話來。
雁田秋剛要繼續說,灶台上的咕嘟聲催促着他要把面盛出來了。
“我去盛面。”雁田秋說完,便起身走向了灶台。
月衫松陽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已,他確實有些後悔答應雁田秋的請求。
他還記得五日前,熱的人發昏的午後,男人們自然都躲在家中避暑。
有幾個女人還要頂着烈日,跨着籃子去河邊盥洗衣服。
月衫松陽背着自己的畫箱從一戶人家中走了出來,他的心情極度低落。
因為,這是他這一年來,為第十四個女孩畫的遺像。
他恨透了這個村寨的所謂“傳統”,女子是奴隸,女孩就是惡魔的降臨徵兆,所以要一律抹殺!
即便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孩!
他越想越憤怒,忽然瘋狂的跑向了不遠處的聚陽山上,他一口氣跑到了山頂。
向天大喊着:“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這個被你遺忘的村寨!”
“它的骯髒和不堪,早就滲透到了這裏每一個人的骨血里!你救救他們”
月衫松陽跪在地上,他看着低頭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它們為多少無辜的小生命畫過遺像!
“你怨恨天,也沒有用。”
“無論是和平之時,還是亂世當道。”
“人性,都是難測的。”月衫松陽慢慢回過身去,看到一個看上去病懨懨的男人走過來說道。
他的皮膚很白,白的幾乎不像是活人的皮膚。
“你是?麵館的雁田先生?”月衫松陽哽咽的說道,他想要站起來卻沒有使上勁,差點又摔倒。
這人就是雁田秋,他趕緊走過來拉起月衫松陽的胳膊,扶着他微笑道:“小心些,別跌下山崖。”
“不然你剛才對老天爺發的火,豈不是白髮了。”
月衫松陽眼中還噙着淚水,卻不小心笑了出來:“雁田先生,你真會說笑。”
“笑了便是好。”雁田秋溫柔的說道。
“能走嗎?”雁田秋扶着月衫松陽,關切的問道。
“稍微緩一緩便好,多謝雁田先生。”月衫松陽禮道。
雁田秋說道:“不必客氣。”
“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要和月衫先生說一說。”
月衫松陽一驚,他詫異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自然知道,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雁田秋把月衫松陽扶到一個出岩石上,讓他坐下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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