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特輯 東瀛州迷事 川臣家吉的慾望

第二百七十一章 特輯 東瀛州迷事 川臣家吉的慾望

走出大君宮以後,瀟跡問道:“方才是何發現?”

“川臣家吉的雙腕和雙腳都有被繩子或者環形之物,勒過的痕迹,而且應該勒了很久。”霍東想了想說道。

“他是大君,有誰能將他束縛住?”瀟跡疑惑道。

“是夜晚了。”霍東緊了緊衣襟,說道。

瀟跡看到街上星星點點的燈火,輕霧仍舊不肯散去,雪花還是在飄落。

他柔聲對霍東說道:“走吧,回醫館。”

“好。”霍東微微笑了笑應道。

兩人肩並着肩走向夜色的深霧中,霎時便不見了身影。

而此時在北道濱城的天河岸邊,寺門豐幾乎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河水,他的心裏極為難受。

他緊緊攥着拳頭,咬牙切齒的喘着粗氣,他真想跳進去,一了百了。

可是,當他把腳湊近河岸邊沿的時候,卻又退了回來。

寺門豐不敢,他還是割捨不下幼子和妻子,還有遠在他鄉的大兒子。

天河的河水向著西面滾滾而去,湍急且狂妄,大浪甚至打濕了他的鞋子。

好像一定要把他拖拽下這天河裏,才會平息。

而半月前的傍晚,橋本文繪也是這樣順着河流,沉入了這天河河底,再也沒有浮上來過!

天河貫穿了北道濱城,由東向西,望不盡頭尾,也沒有人關心,源頭在哪裏,流向哪裏。

夏季的時候兩河岸邊會長着極其茂盛的橡樹,枝葉任意妄為的伸展,幾乎把往去大河的上方遮住。

陽光透過絲絲縫隙透進大河裏,顯得更加陰鬱。

冬日的今夜再看去,卻更像是魔鬼瘋狂搖曳的手臂和爪子,令人恐懼。

“寺門老師。”一個女孩子的喊聲把寺門豐的思緒拉了回來。

“小葵。”寺門豐回頭看去,是學堂的學生山本葵,她也是城主的小女兒,身份地位很高。

“寺門老師,父親說中蘭必須下河!”

“這是真的嗎!寺門老師?是天意選中了他嗎!”山本葵焦急的問道,她似乎一定要從寺門豐那裏得到確定的答案。

“沒錯,山本恆鼎是這樣說的。”寺門豐好像受了很大的挫敗一樣說道。

“寺門老師,我知道我阻止不了父親,但是我也不會讓中蘭就這樣被沉了河。”

“難道為了一個大君,就要犧牲中蘭君一個人的性命嗎!這太不公平了!”山本葵喝道。

寺門豐怔了怔,他沒有回答山本葵的話,因為他知道,無論做什麼,都不可能改變現狀。

山本恆鼎要達到的目的,沒有人阻攔的了。

他是城主,哪怕他找個理由要了這一城人的命,也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寺門老師,我父親跋扈,害人性命,我山本葵替他道歉。”

“但是,為今之計我們還是要找機會通知中蘭君才好。”山本葵急道。

寺門豐看着才剛剛不過二十的山本葵,又想起了大兒子寺門中蘭,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寺門老師。”山本葵也哽咽的輕聲說道。

寺門豐搖着頭,嘆了口氣,老淚縱橫的向家裏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山本葵看着那蹣跚的步履,心裏陣陣發緊。

北道濱是櫻城最邊遠最往北的城,人們的思想極為封閉。

而山本恆鼎似乎總是能抓住人們的這一弱點加以利用,把他們玩弄與股掌之間。

山本家族自祖上第二代便在這裏紮根,歷經了1000多年的風雨。

所以,作為山本家的家主,北道濱城的城主,山本恆鼎在這城中的威望,自然是極高的。

幾乎可以與一國之君相比擬,可以說是小國君。

從昭葉和前元十五年時,這天河就有一個可怕的祭祀存在。

東瀛洲的人們一直對神明極其崇拜,幾乎已經到了一種痴迷和可怕的程度。

他們認為每一條河裏都有河靈,更是保佑一方平安和穩定的神靈。

所以,人們會將金命男子和陰水命女子獻祭給河靈,祈求一切可以祈求的願望。

深夜時的北道濱城,雖是燈火通明,但是在寺門豐的眼裏,天河卻是寒冷無比。吧

因為河底沉着十二條人命!

寺門豐此刻坐在正堂里,沒有點亮燭火。

他一杯杯的清酒喝着,直到地上堆起了十幾個小瓷瓶,仍是在不停的喝着。

“寺門君,早些睡吧。”寺門豐的妻子披着衣服走出來,輕聲關心說道。

“嗯。”寺門豐點點頭,低聲答應道,卻沒有動。

“蘭兒應該已經快要到了櫻城,寺門君你又,又何苦這樣。”妻子拭着眼淚說道。

“那河底,已經沉了十二條無辜的生命!”

“他們有的是我親眼看着長大的,和阿葵,和蘭兒一樣的鮮活年輕的生命!”

“還有,還有未及冠的幼童!”

“我是這北道濱城中的教文大夫,我本應該傳道受業解惑。”

“可是,現在的我什麼都不能做,你讓我怎麼過的去!”寺門豐低吼道。

妻子沒有再說話,她顫抖的看向窗外遠處的天河,只覺得不寒而慄。

翌日,山本恆鼎早早的就來到了寺門宅。

“寺門先生,中蘭君可否已經回來?”山本恆鼎進門第一句話就問道。

“不是還未祭祀的時間嗎!”寺門豐恨道。

山本恆鼎見寺門豐的臉色極差,又很不友好。

只是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寺門先生你得明白一件事情。”

“中蘭君的病,只會把寺門家耗盡,不如讓他跟神明去,造福城中的每一個人。”

“你知道這一年裏,有多少人寧願家財耗盡,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做河童嗎。”

“這是百世修的正果,若是修仙都不在話下!”山本恆鼎抬眼看了看寺門豐說道。

他在等他的回答,寺門豐盯着山本恆鼎,從嘴裏擠出幾個字:“說完,便離開吧。”

山本恆鼎不屑的拂袖而去,邊往外走邊罵罵咧咧的。

寺門豐怨恨的看着山本恆鼎的背影,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然後挫骨揚灰!

日子很快就到了寺門中蘭回到北道濱城的時候,他剛到城門口。

就被山本恆鼎安排的人綁去了河邊,毫不猶豫的扔了進去。

這一切,還未等到寺門中蘭看清,他就已經沉屍在了天河底

而就在寺門中蘭被扔下河的那一刻,寺門豐滿身血污的喘着氣站在山本宅的門口。

他那隻不停抖動着的右手裏,握着卷了刃的長刀,還不住的滴着暗紅色的血。

寺門豐幾乎是嘶吼道:“山本恆鼎,你這個懦弱不堪的小人!

“和你狼狽為奸的你的堂哥和叔父,已經被我殺了!”

“但是老幼婦孺我放過,縱使我殺了你的親人我卻還不是你,你妄稱為人!你是畜生!”

“天河裏,那依舊沉在河底的十二個人和我的兒子!”

“你卻是無論老幼,通通扔了進去,你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

就在這時,寺門豐的整個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大斧子,從上至下砍成了兩半。

只見是山本恆鼎舉着斧子,狂吼道:“沒人能反對我!那十三個人就是下場!哈哈哈!”

卻是不等山本恆鼎瘋狂的笑完,他也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時候,他似乎看到寺門豐被砍成兩半的嘴露出笑容。

是山本葵,她用父親曾經贈予她的匕首,親手刺死了自己的父親山本恆鼎。

接着,她冷漠的把刀柄用衣角擦乾淨放在了寺門豐的手裏。

朝陽升起的時候,她關上了山本宅的大門,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彷彿之前的慘劇從未發生過,街上的每個人臉上依舊是豐富的表情。

孩子互相追打着,幾個婦女說說笑笑的端着木盆,往天河的河邊走去洗衣服。

山本葵站在天河邊,燦爛的陽光灑在身上,很是溫暖。

“這河的水,流向哪裏?”一個穿着斗篷的人站在她的身邊問道。

“這河的水,從哪裏來?”山本葵微微側頭也問道。

兩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在河邊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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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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