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羌王迷當

王慶大驚，他哪裏知道什麼馬家，此刻只聽一個馬王妃就不弱李助多少，若是馬家三劍一刀找上門來，那還了得？連忙說道：“孩兒回去一定約束下屬，不再讓李助出去闖禍了。只是，今日只怕已得罪了武王府與馬家……”

王大鎚點點頭，孺子可教啊，又說道：“武王府你不用擔心，先王信當年受到了無數挑戰，便是叔父我也曾拿起大鎚約戰先王信，那又如何？武王府從未聽說事後找過挑戰者麻煩，武王府有那樣的氣度在，武王明再年幼不懂事，也不會壞了武王府的規矩事後予你不便。只是馬家，江湖中的事情，叔父也不懂，他們倘若真要找上門，依江湖規矩而戰，我等也無可奈何。”

王慶心中暗暗決定，大不了放棄李助，決計不能繼續得罪了武王府或者馬家。

今日武王府中陸文龍與楊延嗣的表現，讓他實在有些后怕。

第二日，趙明下令大軍防線前提，十萬援軍與岳飛所部、穆羽騎兵營、趙明御林軍陳兵臨洮城北百里之外的狄道。趁羌胡大軍未到，先將營寨立起，再儘力砍伐樹木加固營寨，多造拒馬，以防羌胡騎兵沖寨。

狄道狹長，羌胡騎兵難以盡數展開，此地最適合漢軍作戰，這裏便是武王府定下的決戰之地。

此戰之後，是揚名天下還是一敗塗地呢？

五日後，趙明得到確切消息，羌胡聚兵十二萬，騎兵五萬，詐稱二十萬南下。迷當大王被各部選為首領。

又二日，羌胡前部到達趙明大軍前五十里下寨。

趙明聚集眾將議事。

趙明記得許多書里都寫了，可趁敵軍立足未穩，先挫其銳。

於是，趙明對着眾將照搬道：“羌胡遠來，孤王以為，敵軍立足未穩，或可出兵一戰，先挫其銳，諸位以為如何？”

只見岳飛與長孫晟同時出列道：“不可……”

趙明一見，點名道：“長孫將軍請說。”

長孫晟道：“羌胡雖遠來，但銳氣正盛，況且胡騎戰力極強，絕非我部騎兵可比，若此時出戰，難以取勝，恐怕不但難以挫敗羌胡銳氣，反倒失了我軍士氣。”

趙明聽罷，點點頭，又對岳飛問道：“鵬舉以為如何？”

岳飛道：“長孫將軍說的有理，要挫羌胡銳氣，我等只需堅守營寨等羌胡來攻，久攻不下，銳氣必失，那時，再尋破敵良策不遲。”

岳飛說完，又有幾名將軍站出來苦勸趙明。

趙明一見，心說：這群人真當我14歲小孩啊，以為我年紀小立功心切，怕我逼着他們出戰，真不知道那征西將軍竇闊將指揮權給我，是真以為我能打勝戰？還是存了心將十萬兵馬當作棄子，讓我重蹈老爸的覆轍，若是一場大敗，足以將武王府的聲望賠個乾淨。

那竇闊安的究竟是什麼心思？

罷了，不管這些人安的什麼心，誰也不可能猜到我這個武王14歲的身體，卻有兩世閱歷，更不可能猜到我是如何相信、了解我手中的大將，我可沒自大到非要和岳武穆在戰場上持相反意見。

此時的趙明當然是以范增、岳飛等人的意見為主，絕不可能耍什麼小孩子脾氣，打戰嘛，還是岳飛他們說了算。

不過趙明也不打算做一輩子廢柴，只負責抽獎，抽大將、抽名臣。

他自己也有野心，學習、學習、再學習。有岳武穆、范增這些人在身邊，自己虛心學習，還怕學不會打戰？

這一次，趙明總結到了，“趁敵立足未穩、先挫敵銳氣”也要結合自己的情況，敵我騎兵戰力相差太遠，數量更不對等，此時出擊不僅難以取勝，更易戰敗。縮回來，利用自己主場作戰，我不急，他們急，讓他們攻幾天。

想到這，趙明對眾人笑道：“諸位勿急，孤王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我等便堅守幾日再議破敵之策。”

趙明堅守營寨不說，卻說佘賽花等人，表面上以阿達部阿爾羽的義子阿猛為主參與了羌胡會盟，此次他們帶了兩千騎兵，兩千步卒。

羌胡大軍行至餓虎谷附近，斥候發現了餓虎寨，稟告給了迷當大王，迷當大王不知此處是何勢力，管他那麼多，不是自己人便先打下來再說。

攻谷一日，迷當大王發現此谷極難攻取，谷口太小，即便有百萬大軍又如何。若要強攻下此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難以成事，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此？

此刻各部銳氣正盛，都巴不得飛過去打破漢軍營寨，好南下劫掠。

可不解決了餓虎谷，這餓虎谷就一直威脅着大軍后翼，如何是好？

正無計可施之間，阿猛代表阿達部獻計，表示既然打不下餓虎谷，這餓虎谷雖然易守難攻，但餓虎谷中之人想出來也是很難，不用多，只需一部人馬在此僵持，可保大軍后翼安全。

可誰願意呆在這？

眼看十幾萬大軍，何愁攻不破漢軍營地，營地一破，南下劫掠，那可都是錢啊，女人、奴隸、糧食、生鐵，哪個部落願意留在這喝西北風？

阿猛見狀，頗有些為難說道：“此計既然是我部提出來的，我部倒是可以留在此處，只是……”

阿猛如果太痛快接下任務，恐怕會讓迷當生疑，他如此一說，迷當放下心來，當即說道：“此次南下我部若是有所收穫，便將戰利品兩成撥於你部。”

迷當是大部族首領，這次可是來了萬人之多，兩成戰利品對於阿猛這樣的小部族而言，已經極為不錯了。

可是迷當說的兩成究竟有多少？還不是迷當一個人說了算。

見阿猛還是有些猶豫，迷當又道：“我見你部戰馬不多，我部願意撥出二百匹戰馬，再使眾人湊出三百匹，總共五百匹戰馬，如此可好？”

阿猛當即大喜，連忙拜謝。

如此輕鬆，阿達部便從這場大戰中摘了出來，坐觀成敗。

又一日，羌胡大軍趕到下寨，修整一日之後，開始搦戰。

而趙明卻高掛免戰牌，整日在營中練武、讀書做每日。

羌胡搦戰不成，又叫罵了半日。

迷當大王知道漢軍是鐵了心堵在這死守了。

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步卒強攻。漢軍雖軍馬不行，步卒戰力也遠不如羌胡，但箭矢卻利，萬箭齊發，羌胡強攻難以奏效。

迷當又強攻了兩日，之後連續五日，雙方都未交戰。

這是何意？

趙明等漢軍諸將有些吃不準迷當羌胡的想法，眾人正疑惑間，後方楊業來報，渭源、漳縣出現了不少胡騎襲擾。

楊業兩營全是步卒，難以有效阻止胡騎襲擾各村鎮。

由於騎兵戰力有決定性的差距，導致斥候戰被全面壓制，漢軍斥候不敢離大營太遠，故此，迷當大營的情況難以摸清，胡騎繞路襲擾後方，漢軍完全不知情。

趙明叫來諸將，傳閱楊業消息之後，說道：“迷當如此用兵，使胡騎繞行數百里，莫非意圖襲我后翼？”

諸將聽罷，有的點頭稱是，有的沉默不語。

范增、岳飛、長孫晟皆屬於沉默不語的。

這三位大神都不說話，趙明知道自己的判斷可能有問題，想到此，趙明問道：“長孫將軍覺得迷當此舉有何用意？”

他先問長孫晟也是想多考校一下長孫晟的能力，這人的數據已經接近岳飛了，若他倒向李淵，早晚是個敵人，不如趁此機會……

即便此次沒有機會弄死他，也讓我帳下諸將了解這個文武全才之人的能力，以免將來敵對之時小覷於他，反吃大虧。

長孫晟道：“依末將看，胡騎若是想繞行來襲我后翼，應該不會再去劫掠村鎮。當然，也有可能是胡騎不尊將令，私自忍不住出手劫掠村鎮。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我等後方，還有臨洮在，胡騎難以繞過臨洮，襲我后翼。”

趙明接着問道：“如此說，胡騎並非想來襲我后翼？而是存心想襲我村鎮，引我注意？”

長孫晟點頭道：“末將以為，迷當此舉，意圖調開我軍騎兵。”

趙明琢磨了一會兒，又問岳飛道：“鵬舉以為如何？”

岳飛道：“臣贊同長孫將軍之言，只是臣在想，迷當為何調開我軍騎兵？我軍守營，靠的是三軍箭矢之利，即便騎兵離開了，我軍軍營仍然穩如泰山。是故，臣斷言，迷當之意不在我營寨，而是意圖殲滅我軍騎兵。臣若料得不錯，那迷當大營之中五萬胡騎至少大半繞行去了渭源、漳縣一代，只是使少量胡騎襲擾村鎮，引我軍騎兵過去剿滅，他們再行伏擊，全殲我軍騎兵。”

說著，頓了頓道：“若我軍失了騎兵，將完全失去機動力，則整個隴西變成胡騎狩獵之地，那時，局勢糜爛，我軍不得不分大軍去各地剿滅胡騎，如此，則我狄道大營不穩，全線被動。”

這迷當大王不愧是歷史上留下了名字的羌族大王，頗為知兵啊。

趙明皺着眉頭有些頭疼地說道：“如此，諸將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