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計劃
清如不是聖母，在之前，她之所以遲遲對舞嘉公主一再忍讓，無非就是看在以後有那麼一絲機會，認回了這門親戚。
現在看來，她確實天真了，還真高攀不起這門親戚關係。
她緩了緩心神，淡淡開口，“我知道京城為何突然戒嚴，這是在找境外潛入的姦細吧。”
薛連芳點點頭，他以為對方會知道，無非就是蕭行之私底下偷偷告訴過她。
實際上，蕭行之在家裏很少和清如談論家國大事，所有這些，都是清如自己從周邊消息給整合出來的。
清如反問薛明芳，“為何一味的防守，既然突厥在我們這邊安插了姦細，那我們也可以主動深入突厥內部，去策反他們。”
屋子安靜了那麼一瞬。
蕭老夫人直接嗤笑了一聲，“你以為策反如此的容易，倘若能靠嘴皮子解決的事，又何必在邊境屯兵了，大家都靠遊說就行了。”
清如不和蕭老夫人爭辯這個問題，她是知道突厥可以策反分裂的，即使走向不一樣了，但那些陽謀陰謀可是教科書式的擺在她面前。
不好好利用一番，都對不起她這個穿越者的身份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年輕人任水木突然問清如，“突厥日益強大，對我們大商也愈發警惕，二者長相還有語言分明，他們那邊的地域更為遼闊，大商的人很難混進中心地帶。”
清如直接給他們解了惑，“別看突厥佔地面積這麼大，實際上，他們生存靠的就是大商給提供的物資，沒有了大商的供給，內部矛盾很快就會顯露出來。”
她敢肯定，早在蕭先皇帝那一代，就已經有意在壓制突厥的發展，否則就真對不起上個穿越前輩了。
而且，清如總有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大商的歷史完全是不以個人的意願而改變，就如同即使她知道玉米土豆地瓜等經濟農作物可以提前引進，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仍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最讓她擔憂的是，大商的國庫已經是處於虧空的狀態，這樣的大商，真的是經不住外界的引誘。
她甚至開始懷疑，朝廷內部是不是已經有叛徒了。
薛明芳皺眉，“大商的邊境確實一直有商販在和突厥的人做交易，但屢禁不止，你的意思是，這次需要用強硬手段直接禁止邊境的集市？”
清如搖頭，“那些都是小數量，大商最該關注的是，集市下暗藏的大宗交易，打擊的便是這些膽大的商人。”
任重有點擔憂，“真要打擊了，突厥那邊肯定會大兵壓境，現在的大商，恐怕不利出戰，國庫虧空厲害，再徵稅，只會引來怨聲載道。”
這是一個致命的導火索。
清如實際上一直在考慮，為什麼朝廷就願意看着皇帝繼續尋歡作樂一片太平盛世的虛假模樣，難不成自欺欺人最後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
她可不敢苟同。
但也就真處於歷史的車輪中，她才能真正體會到，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以至於連掀起個浪花的能力都做不到。
以前看三國演義，總覺得為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噱頭，太令人不解了，現在她終於能體會到薛家齊家這些人為何能忍辱負重十多年而無怨無悔，無非就是希望能在最後關頭“撥亂反正”。
清如想了想，對任重說出自己的提議，“只要將戰爭的事態壓制在邊境即可，到時即可派人去遊說，或者在戰爭之前成功遊說更好。”
蕭老夫人冷哼，“如果像你說的這麼輕鬆，我兒忍這麼多年是為何，許氏，你一介女流，不該參與家國大事，那不是在做生意。”
清如這次不再忍讓，她淡淡開口，“正是因為商人的身份，我才能更明白突厥那邊需要的是什麼，錢，物資，權力，突厥內部爭奪的無非就是這三樣，既然他們想要，我們送上去讓他們爭搶。”
任水木眼睛一亮，這次他是認認真真審度了一番面前的女商人，他再次確認，“真要這樣做，到時朝廷可是會徵用你們這些商人的錢財，當真是願意？”
清如點頭，“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能換我夫君平安順遂，即便一生清貧我也是甘願的。”
任重撫掌大笑，“好，說的好，我一眼見到侄媳，就斷定你是不一般的女子，行之侄兒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媳婦，是他的福氣，在這裏，老夫先替蕭家向你說一聲感謝。”
蕭老夫人此刻沉默了下去，不過也沒人再去注意她了，所有人都在加緊趕出一個計劃來。
令清如意外的是，計劃的執行者竟然是任水木這個年輕人。
對方一句話就解了清如的疑惑，“我在漠北一帶長大的，行之哥有次去靈州，就是為了救我出來。”
過程自然艱險，清如慶幸蕭行之是平安回來了。
幾天後。
宮裏派人過來接清如進宮去見蕭行之。
皇宮的威嚴壯觀在清如眼裏都成了吃人的地方，她也無心去欣賞，在宮女和宦官的帶領下，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了武英殿。
看到蕭行之整整瘦了一圈，清如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低聲勸說，“身體是本錢，不管怎麼樣，都要吃點才行，我給你帶了飯菜來，先吃一點吧。”
蕭行之沉默許久，對着清如歉意說道：“讓你擔心受怕了。”
清如忍着眼淚，搖了搖頭，“你人沒事就好。”
關押的地方，周遭都是侍衛在看守着，唯一的漏洞便是有齊濬在幫襯。
為了能給他們留出說私密話的時間，齊濬直接帶走了身邊的另一個侍衛。
清如趕緊藉著空出的時間，給蕭行之說了他們的計劃，“到時突厥那邊有變，皇帝肯定會派人出兵，嚴正以待，任叔會讓人運作，帶你出征。”
她想說，到時會有人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但覺得說出這話，會讓蕭行之不開心，便就沒有開口。
蕭行之凝神聽了個詳細，皺眉，“計劃是可行，但要確保執行的人是可靠的才行。”
“放心，人選都是經過仔細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