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定親的人證
張村長絲毫不將許清如這個黃毛丫頭看在眼裏,語氣飽含輕蔑,“黃花閨女這麼不知羞恥的問媒婆的事,果然是沒教養。”
隨後他視線緩緩從蕭行之臉上轉到許老太這邊,沉聲開口,“許老太,你自己來說。”
許老太精神一振,畏懼村長的心更甚,連忙討好的笑笑,“村長說的自然沒錯,我在上個月就已經給清如這丫頭定下親事了。至於媒婆是誰,哪有你多嘴的份。”
說完還狠狠瞪了一眼許清如,恨這個丫頭壞了她的大事。
想必經此一事,能拿到她手的聘禮估計更少了,許老太是心如刀割,刀刀割的可都是她的銀子吶。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其中就屬大柱娘說得最是歡快,“老天啊,這許清如還真是不要臉。
明明許老太都給她定下親事了,轉眼就和別的男人同進同出,我得看好我家丫頭,以後禁止和這人來往。”
“來往什麼呀,許清如肯定是要被沉塘了,這種事傳出去,小丘村都要被她給毀了名聲。”
翠兒的娘拉住大柱的娘,往後退一步,小聲的說,“我覺得村長做的沒錯,就該沉塘。”
她家翠兒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要是許清如的事傳出小丘村,那媒婆肯定不會把外村好的兒郎介紹過來,能介紹的,估計都是鰥寡孤獨,這種能有什麼好的。
幾個和翠兒娘一樣家裏有適齡女兒的,看向許清如的眼裏都帶着不滿和惱怒。
同時也希望村長能儘快解決掉許清如私相授予的事,還暗暗祈禱這事千萬不要傳出去。
有一個婦人還心焦的喊道,“叫什麼媒婆啊,趕緊處理了吧。”
“對啊,村長你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媒婆一來,這事不就要傳開了嘛。”翠兒的娘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跑路的腿,媒婆的嘴,媒婆多能說啊,死的都能被說成活的。
許清如這事一旦經媒婆說出去,那就成了整個小丘村女人的恥辱了。
許清如面色平靜聽着眾人的譴責,她雙眸毫無波動一個個看過去,心裏暗記。
今天落井下石的人,她不僅要遠離,日後要是落到她手裏,肯定不會放過。
等到眾人說得差不多了,就在蕭行之看不過去,剛想怒喝她們之時,許清如左手一攔,制止了他的行動。
許清如深吸一口,盡量讓自己的音量夠大,傳的夠遠,“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們就憑着我奶奶一句話輕易斷定我和別人有過婚約,那是不是以後我出門說哪家的女兒和哪家的兒郎有過婚約關係,這也是可以的?”
“那怎麼可以,你奶奶是你的長輩,你要真敢出門隨便說誰和誰有婚約關係,看我們不撕爛你的嘴。”
翠兒的娘大聲嚷嚷,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教訓一頓。
許清如再次看向翠兒的娘,“那大娘的意思是,只要長輩說就可以是嗎?
那我給張二爺一百文錢,讓他在村裡散播翠兒和別人有過定親,是不是就沒事。”
翠兒的娘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呲牙咧嘴衝過來就要打死許清如,“你敢,看我不先撕爛你的嘴。”
張二爺就是那個好賭的老張頭,聽到許清如說要給他一百文錢,他樂呵呵的大聲開口,“許丫頭,真噠,我可以的,你要我說什麼都可以!”
翠兒的娘被眾人給拉住,聽得惶恐不安,連連看向村長,“村長,快將這無恥的女人沉塘了去,不然小丘村還哪有安寧的日子。”
其他婦人倒是不敢再說下去,就連大柱的娘也噤聲了,她們算是聽出來了,這個許清如話里有一股狠勁。
農村的婦人可是月子期間都得咬着牙下地種田做農活,每個人活到現在都是帶着股狠勁熬下來的。
自然都聽得出來,許清如不好過,那村裏的人自然也不會好過。
翠兒的娘這麼激動的原因,是因為翠兒本身長得不錯,她娘一直想將翠兒嫁到縣城去,小丘村的名聲對她來說很重要。
可其他婦人家裏的女兒長得一般般,最好的就是嫁個種田好把式。
實在不行,村裏的兒郎找一個湊合也行,所以她們開始默不作聲了。
張村長等翠兒的娘說完,才一甩手,對着許清如怒喝一句,“胡鬧,你和我耀兒的婚約自然是有憑據的。
你奶奶不就是相當於父母之命,至於媒婆,那更是有人為證。”
許清如就等着他這句話,她往前一步,大聲開口,“那就將人證帶到這裏來。
不然以後小丘村不必媒婆指親,每一個人隨口說都成了證據。”
“你好大的膽子,簡直不知羞恥,我算是看錯人了。”張村長還未發怒,身後的張耀倒是忍不住跳了出來。
他長得肥頭大耳,可見村長將他養得有多好,一站出來,就像一座小山似的,怒氣騰騰的樣子還挺能唬人的,在村裡他就是一個小惡霸。
許多被他欺負過的村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裏含有畏懼。
許清如可不怕他,楞是瞪着他。
這個相當於挑釁的舉動徹底惹怒張耀,就聽他惡毒的開口,“爹,我決定了,不娶這個傷風敗俗的女人。
我要她當我的丫鬟,來我們家做牛做馬,死對她來說懲罰太輕了。”
話音剛落,那些婦人不由得同情的看向許清如,又在慶幸自己的女兒長得一般落不了張耀的眼。
張村長臉色鐵青,“你就是想娶,我也不同意了,對許清如的懲罰不是你說了算,站到一邊去。”
說完他就叫住一個腿腳伶俐的年輕人,“去叫花媒婆過來。”
小丘村的人口不算多,媒婆經常往來的也就那麼兩個人,一個是姜媒婆,一個是花媒婆。
花媒婆甩着一花手帕,提着小碎步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村長找我什麼事?”
張村長咳嗽了幾聲,用眼神示意花媒婆配合自己,“你對着村民說,耀兒和許清如定下婚約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場。”
花媒婆眼珠子一轉,很快就反應過來,“哎,哎,是在場,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