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趙夢玲為庄明求情
趙夢玲帶着母親來到了溯源集團,問詢有關於庄明的事,接待她們的是總經理安建國。
“夢玲妹妹,庄明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我們能了解的,也只是片面的消息。”
“那你就跟我們說說吧,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柏崇,幫幫我,求你了!”夢玲哀求道。
趙嵐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安建國看了看夢玲,又看了看旁邊坐着的趙嵐,直到從趙嵐的那裏得到默許的眼神,才緩緩開口,把庄明在公司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訴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夢玲不解地望着安建國,又回頭望了望母親,疑惑地問道:“媽,我爸,他真是這樣的人嗎?”
趙嵐一聽到夢玲喊爸爸,立馬火冒三丈。
“不准你喊他爸,你沒有爸爸,20年他拋妻棄女,這樣的人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安建國也徹底懵圈了。
“爸?這……這是怎麼回事?”
夢玲終於止不住了,央求道:“建國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向柏崇求個情,為我爸減個刑?”
“住口,你個死丫頭片子!”趙嵐氣憤道:“為他求情幹什麼,他不配,我們走!”
趙嵐起身,就拉着夢玲離開了。離開之際,夢玲還在依依回望,期望安建國能幫她。
安建國徹底凌亂了,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庄明竟然會是趙夢玲的父親,她又是汪禾祥的救命恩人和干閨女,這太不可思議了。安建國陷入了窘境,因為他也不知道柏崇的消息。
“也許貝殼餐廳能有柏崇的消息。”這樣想着,安建國就趕到了貝殼餐廳,可見到的,卻是張謙和康小琪。
“我們也在找尋柏崇的消息。”張謙一頭霧水道:“我們還指望你告訴我們呢!”
安建國顯得有些尷尬,只好默默地離開。
事實上,柏崇只給戴雅晴留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只有在出現緊急狀況的時候,她才能打給他。
戴雅晴私下裏了解到了夢玲來公司為父親求情的事情,這對柏崇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於是打電話給了柏崇。
“柏崇哥,夢玲回來了。”
“夢玲回來了?太好了,她在哪裏?”
“還有一個很複雜的消息。”
“什麼消息?”
“庄明……”戴雅晴糾結地說。
“庄明怎麼了?”
“庄明是夢玲的……父親!”
“這……這是怎麼回事?”
“夢玲親口說的,她還希望你幫她求個情,為庄明減個刑。”
柏崇沉默良久,才終於回復:“知道了!”
夢玲的父親是庄明,這着實讓柏崇驚訝不已,而為庄明求情減刑的事,更是讓他難為情。
如果為庄明減刑,那他父親盛興國的亡靈,以及鄭艾母子的在天之靈,豈能得到安息?如果不為庄明求情,那夢玲妹妹一定會因此失望過度。
“Mr.Andrew,accordingtothephotoyouprovided,wedidnotfindthismanHowever,Isuggestyougotothebusystreettofindout.Maybeyoucanfindthismanamongthevagabonds!(安德魯先生,根據你提供的照片,我們沒有找到這個人……不過,我建議你到熱鬧的大街上去找一找,也許在流浪漢的人群中,你能找到這個人!)”
“Why,whycan'tyouhelpmefindhim?Heisacriminalsuspect.Ifyoucan'tfindhim,theremustbeahiddendanger!(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幫我找一找,他可是犯罪嫌疑人啊,你們如果找不到,肯定是有安全隱患的啊!)”
愛爾蘭多內加爾郡的警察局裏,柏崇正跟警察爭論不休!
“Sorry,wecan'thelp!(對不起,我們愛莫能助!)”警官跟其他警員對視一眼后,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柏崇默默收起了常豐的照片,不再說一句話了。正當他要起身的時候,卻被一個警員的一句話打斷了。
“Thedoorisoverthere,Pleasegoaway.(門在那邊,請離開。)”
柏崇已經轉過身,但卻被警察這一句傲慢無禮的話徹底激怒。
“Youknowwhat?(你知道嗎?)”柏崇緩緩轉過身,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玻璃杯,啪的一聲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剎那間,幾個警察拍案而起,緊忙將柏崇制服,收監了起來,而在搏鬥的過程中,一個警員也將警棍狠狠的打在了柏崇的額頭上,瞬間,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塊淤青。
柏崇被關再警察局整整三天的時間,直到第三天的子夜,警察才行色匆匆地趕過來放人。那天與柏崇交涉的那個警官畢恭畢敬地向柏崇鞠了一躬,並且鄭重地做了道歉。
“Mr.Andrew,Iamverysorryforouractions,whichhavecausedseriousdamagetoyourhumanrights.Pleaseforgiveusforourmistakes.(安德魯先生,我對我們的行為感到非常抱歉,對您的人權造成了嚴重的損害,請您務必原諒我們的過失。)”
柏崇斜瞥了一眼那位警官,一邊等待着警員為他解下手銬,一邊問道:“Whoguaranteesme?(誰為我作保?)”
警官與另一位警員面面相覷,瑟瑟地回應道:“Itwastheorderofthepresidenthimself.(是總統先生親自下達的命令。)”
“MrPresident?(總統先生?)”
未等到警官回應,一眾西裝革履的中國人已經來到了警察辦公室,走近了柏崇才看清,是大使館的人,旁邊就站着一個熟悉的面孔——庄妍。
“我是中國駐愛爾蘭大使館的代表姜浩,我們在尋找一位被你們私自扣押了3天的中國公民。”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徐徐說道。
“IamJiangHao,therepresentativeoftheChineseEmbassyinIreland.WearelookingforaChinesecitizenwhohasbeendetainedbyyouforthreedays.”庄妍在旁邊翻譯道。
庄妍已經瞥見了警官身後站着的柏崇。
“I'mverysorrythatsomeoneelseishere.(我感到非常抱歉,人在這裏。)”
柏崇被大使館的人帶出去了,在回去的車上,庄妍跟柏崇坐在後座上。柏崇仰頭望着窗外的風景,現在的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張面孔。
“喂,你看半天了,外面到底有啥啊?”庄妍不滿道。
柏崇輕輕嘆了一口氣,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沒有理會庄妍。
“我說,我辛辛苦苦把你從警察局裏帶出來,你就這態度啊,連句謝謝都沒有啊?”
“謝謝。”柏崇雲淡風輕道。
“就完了?”庄妍眉頭緊皺道。
柏崇緩緩轉過身,見庄妍的眼睛有些發紅,便極力使自己的感情趨於真誠,而後擠出一句看似真心的話:“感謝你,真的!”
庄妍突然也把頭轉向了窗外,為了不讓柏崇看到她的眼淚。
“我知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原諒你什麼,你做錯什麼了?”柏崇疑惑道。
“我……幫着庄叔把你趕出集團。”
“5年的牢獄生涯,還有我父親的亡靈,鄭艾和聰兒的亡靈!”柏崇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但喊了出來之後,卻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於是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感,淡定地說道:“庄妍,我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知道這些事不能算在你頭上,但我……我真的!”
柏崇的眼淚嘩的一聲就流了下來。
坐在前排的姜浩和司機都有些驚訝,但又都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姜浩有些感慨,於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對二人說道:“我知道這種場合我不該插話啊,但我覺得,你們這一見面不噓寒問暖,竟說些捅心窩子的話,叫人聽了怪寒心的。”
柏崇止住了哭泣,極力剋制的問道:“你……你現在怎麼樣?”
庄妍也抹了抹眼淚,急忙轉過身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她的丈夫和兒子。
“這是我的丈夫埃蒙,我們09年結的婚,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看,多可愛!”庄妍指着照片說道。
柏崇看了看照片,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如果鄭艾和聰兒還活着……聰兒比你的孩子要大一點。”柏崇失落道。
柏崇說出這句話,庄妍瞬間鼻子酸了,她本想用這個讓柏崇這個傲慢無禮的傢伙感到後悔,以達到報復的目的,可沒想到她炫耀的東西,卻成了傷害柏崇的武器。
“對不起啊!”
柏崇輕輕搖頭,雲淡風輕道:“沒關係。”
“柏崇啊,其實你一開始就該找我們大使館的,這邊的警察有時候不那麼管事。”姜浩在旁邊插了一嘴,化解了暫時的尷尬。
“那你們能幫我找到照片上的人?”柏崇將照片遞了上去,問道。
姜浩拿着照片,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常豐,受雇於庄明,鄭艾和聰兒的死,可能跟他有關!”
“沒問題了,交給我們吧,我們會儘快給你找的,你就抓緊回國吧,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總不是辦法。”
“我不回去。”柏崇看着窗外,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抓到殺害鄭艾和聰兒的兇手。”
“好吧,這期間,你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們。”
接下來的半個月,柏崇都在跟大使館的人打着交道,找人的事情始終是沒有結果,柏崇卻已經和大使館的人打成了一片。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啊。”
某天傍晚姜浩和柏崇坐在大使館的陽台上聊着天,姜浩對着月亮感嘆道。
“姜先生來這裏多久了?”
“小10年了吧!”
“這麼久,中間回家多麼?”
“滿打滿算,也就回過三次家,現在每天過着漢堡牛奶的生活,早已經忘記家鄉菜的味道是什麼樣的了。”
“姜先生老家哪裏?”
“河南周口。”
“那您喜歡吃淮揚菜?”
“我就是吃淮揚菜長大的,哦對了,我聽庄妍說過,你是做餐飲生意的,那菜一定會燒一些咯!”
“庄妍還不了解情況,我已經不再做中餐生意。”
“為什麼?”
“也許是我……運氣太差吧。”柏崇輕聲說出了這一句話,可他的眼神,卻無比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