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孩子的秘密
“啊？”
蔣雪聞言趕緊搖頭說：“伯母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快點叫周小姐一起出來用餐吧。否則，否則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她嚴格來講其實是插足顧城婚姻的小三。
只要在旁人面前表現出十分愧疚的樣子，這樣就更能博取同情。果不其然，就連食不言寢不語的顧城這個時候都發話：“你沒做錯，不用管她。”
“阿城……求你。”
最終沒想到竟是在蔣雪的再三請求之下，周雲曦才得以被允許要求上桌吃飯。然而她卻更像一個外人，剛才的場景她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現在的她也只能夾離自己近的飯菜，吃得味同嚼蠟。
顧母直接將好菜全都推到別人面前：“這菜專門給阿南做的，我記得阿雪也愛吃甜食，來嘗嘗拔絲奶皮。”
“熙熙年紀還小，多吃點魚補腦子！”
說來也奇怪，這顧熙熙分明管顧城叫爸爸，卻在飯桌上跟還處於失憶狀態中的顧南更親近些。
顧熙熙很快就吃夠了，左顧右盼地好像很坐不住。他的目光很快停留在周雲曦一個人身上，大聲問道：“阿姨你怎麼全身是水，都流到雞湯里啦！”
小孩子天生就能感受到成人之間的關係和氣氛。
這個後來才上桌的阿姨在顧家沒什麼地位，好像還不喜歡她媽媽。媽媽苦苦哀求別人叫她上桌，她居然也不給點好臉色……
所有人都看向頭髮濕漉漉的周雲曦。
她還沒來得及吹乾頭髮，就趕緊去廚房幫忙。飯菜做好后好不容易能歇一會兒，又被叫來上桌吃飯，接受這一家子人視線的羞辱。剛才的場景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低了低頭，輕輕出聲：“抱歉。”
緊接着就打算起身去處理一下頭髮，沒想到卻剮蹭到了身邊的蔣雪，生生將人帶倒之後桌子也被掀翻，飯菜散落一地！
“媽媽！”顧熙熙驚叫着跑了過來。
另外母子三人也愣了神，周遭傭人慌忙上前處理一片狼藉的餐桌。
最終蔣雪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強笑道：“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關周小姐的事。”
——明顯在為周雲曦開脫。
如果不是周雲曦自己親眼看到蔣雪趁自己起身的時候專門往這邊挪了挪，又故意借力跌倒，恐怕連她都要信了對方的好心！
更不用說顧家這幾人。
“啪嗒”一聲，顧城扔了筷子，站起來丟下一句：“晦氣。”
之後轉身便走。
在顧母眼中又是好端端的一次團圓飯被周雲曦給毀掉了，氣得渾身發抖，抄起東西就要動手打人。
還是蔣雪攔將下來，才草草結束這樣一場鬧劇。
彼時，廚房。
蔣雪安撫好了氣得不輕的顧母，打着來幫忙的旗號，行至周雲曦面前：“看到了么，沒有人待見你。”
“你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就是個鳩佔鵲巢的小丑罷了，現在我回來了，你還賴着做什麼呢？”
兒子就是她的資本，連顧老爺子都動搖不了這個孩子在顧家的地位。而她是顧熙熙的母親，又是顧城中意的戀人。
若大一個顧家，哪裏還有她周雲曦的立足之地！
“蔣小姐演技真好。”周雲曦面無表情地道。
她並非不想拆穿蔣雪的嘴臉，但更知道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無論自己說什麼顧家人都會抱有懷疑。
沒有什麼比顧城不相信自己更讓她傷心的事情了。
“不，不是我演技好，”
蔣雪笑得得意：“而是在阿城面前，你連演戲的機會都沒有，只會遭到他的唾棄！”
周雲曦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緊接着是顧熙熙跑到廚房門口嚷：“媽媽媽媽，你在幹嘛？奶奶說叫我們過去看爸爸小時候的照片！”
爸爸……
這小孩叫的可真順口。
心中這樣想着，周雲曦回頭正好看到蔣雪領着一蹦一跳的顧兮兮走遠的背影。這個孩子按理說也才剛出院沒多久，卻精神十足。
並不像個身患血液病的孩子。
周雲曦大學時候學了生理衛生相關的選修課，她發覺不對之後就開始仔細觀察。發覺顧熙熙臉色雖然蒼白，卻似乎打了挺厚的粉底之後，心念微動。
傍晚，顧城三人準備離去。
“熙熙呢，不乖乖跟着我們，自己跑到哪裏去了？”蔣雪臨行前才發現顧熙熙沒跟在自己身邊，心中猛地一陣緊張！
——只有周雲曦知道她那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
周雲曦的孩子沒能出生，會不會轉而對自己的兒子伸手，來個徹徹底底的玉石俱焚呢？
想着如此，她立刻抬頭望向顧城：“阿城，剛才我去廚房看到周小姐狀態很是不好，熙熙會不會被她……”
跟在後面送他們離去的顧母聽得這話大驚失色，忙命令傭人：“快，快去找找熙熙，看他是不是跟周雲曦那女人在一起！”
……
片刻后，顧家後方花園內。
顧熙熙雙手叉腰站在周雲曦面前，揚着臉：“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這個討厭的小偷！”
後者手中拿着一個小型的遊戲機，是前些天顧南出去給他的小侄子買的禮物。把這東西拿走，周雲曦就是為了引顧熙熙過來。
半大孩子卻複製了他祖母一模一樣的頤指氣使，跳着腳用剛學來的“喪門星”之類的言語辱罵對周雲曦。
女人靜靜地盯着他，緩緩開口：“那你告訴我，你媽媽為什麼要給你化妝？”
“化妝當然是為了……”
說著，顧熙熙忽然靈機一動，眼珠一轉。
緊接她着小跑上前來，做出了哭腔：“爸爸媽媽，這個阿姨不知道怎麼回事，搶了我的遊戲機，帶我到這裏來，還說些奇怪的話，好嚇人啊。”
“我，我害怕！”
他倒繼承了蔣雪得天獨厚的演技。
周雲曦心下冷笑，剛轉過身，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個巴掌！
旋即，是火辣辣的疼痛。
高她兩個頭之多的顧城居高臨下，眸中的怒焰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整個人燒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離我的孩子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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