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法相空間
齊桓遇刺,在日月城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齊家高層震怒,族內高手近乎傾巢而出,全城搜捕,整個雲州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除王家之外,就連飛魚幫、靈金會等大勢力,也不得不為齊家的搜捕大行方便之門,以免引火燒身。
齊府。
大廳內,除了身在皇都的家主之外,諸位族老皆在座。
氣氛一片死寂,眾位族老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寒氣息,讓一旁候命的下人心頭髮悶,頭頂如有陰雲密罩。
那位平日裏在齊府地位極其尊崇的大管家齊植,此時正顫抖着跪在地上,一條手臂鮮血淋漓,骨頭筋絡全部粉碎,軟塌塌地垂在地上,已是被廢了。
主位之上,身着鶴氅的青年臉色平靜,一雙眸子漆黑如淵,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似乎死去的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廳內寂靜無聲,只剩下齊植因為恐懼顫抖而發出的“嗬、嗬”短促呼吸聲。
齊牧野冷漠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殿內,最後落在齊植身上,沖他勾了勾手,輕聲說:“來,爬過來。”
“是……大公子……”
齊植渾身一顫,像一條狗似的在地上匍匐挪動,爬到了齊牧野的腳邊,不敢擅自乞憐,只是將額頭抵在地上,顫抖着等候發落。
齊牧野探手抓住齊植的衣襟,將其提了起來,對着殿內其他人揚了揚下巴,平靜道:“他們都找不到,大管家,你說,你能找到嗎?”
聞言,齊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急說道:“能!我能找到!請大公子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大公子……”
“齊府這麼多人,只有你敢下這個承諾,呵呵,不錯。”齊牧野輕輕拍着齊植那張胖臉,“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人是活的死的無所謂,但那篇煉神真章,一定要安然無恙地帶回來,明白嗎?”
“當然,要是三天之內見不到人,或是你要逃跑,我想你會後悔今天做出這個決定的。”
齊牧野笑容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但齊植卻深深感受到了當中的無邊寒意,整個人如墜冰窟,臉色慘白如紙,顫着聲道:“明白……我明白……”
……
郊野。
茅屋之中。
顧白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紙泛黃古經,細細打量着。
這紙古經材質特殊,經年不朽,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繁冗符文,如同蚯蚓般錯雜排列,毫無章法,若非能感受到當中蘊含的一絲神性,顧白都要懷疑這玩意是不是假的了。
動用了腦中的萬物圖鑑,一行信息浮現眼前。
煉神真章(凝神篇):萬年之前,某位聖陣師自悟精神力修鍊大道,將自身玄妙感悟,以神念鐫刻於紙上,後世稱之為煉神真章,共有凝神、煉神、通神三篇。
“原來是聖陣師的筆記,難怪……”
顧白心中瞭然。
既然並非功法,自己又看不懂這些玄奧的符文,那就只有最後一種辦法了。
“別讓我失望啊……”
顧白深吸一口氣,凝出一絲精神力,試探般落在了古經之上。
嗡!
一瞬間,顧白只覺識海巨震,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一個無邊無形的浩瀚空間當中。
在他眼前,兀地出現一尊巨大的神明法相,法相散發著威嚴聖光,如一輪熾盛無比的金日,擠佔了整片虛空,讓他無法直視。
大量玄奧符文閃爍浮動,形成一道道神鏈,縈繞神明法相而律動。
與之相比之下,顧白的那一縷精神力,好似大海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浮萍,無根無垠,細微弱小,那股傾覆而來的強烈壓迫感,彷彿隨時都能將其撕碎。
僅僅堅持了數息不到,顧白就被法相空間強行逼退,身上淌着大量汗水,不停地喘息着。
“嗬……嗬……不愧是聖陣師遺物,果然帶勁。”
顧白抹掉額頭的汗珠,臉上露出一絲鬥志昂揚的笑容。
他傾盡全力,凝練出了一道精純無比的精神力,再度注入了古經之中。
這一次,總算是稍微有了一點抵抗法相空間的能力,那道精神力成功穩定了下來。
顧白不敢浪費分毫時間,立馬嘗試着開始感悟那些繁冗玄奧的符文。
嗡…嗡……
在他開始感悟之時,自身識海也在加速震蕩,精神力不停律動起來,重複着“逸散”、“凝練”這兩個過程。
一個時辰之後,顧白退出了法相空間,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那般,整個虛脫。
休息了大半天,這才漸漸恢復過來。
感受着自身識海中的變化,顧白心中驚喜萬分。
精神力經過這一次高強度淬鍊,明顯已經比以往要更加強大了。
意念一動,多道精神力同時探出,構築陣位,大煙羅陣迅速成型。
場域張開。
這一次,陣法範圍擴張到了方圓十三米,足足比之前增強了三成左右!
雖然這次修鍊有着造化權能的雙倍加持,但顧白依舊感到震撼。
僅僅一個時辰,精神力強度就有如此驚人的變化,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可惜消耗太大,無法持續修鍊。
精神力這種東西畢竟跟靈氣、血氣不同,不是吃丹藥就能填補的,只能靠時間慢慢恢復。
“以目前來看,每天最多修鍊半個時辰,還得分批進行,不然太影響狀態了。”
顧白心中暗忖。
接下來的這兩天,顧白一邊修鍊着煉神真章,一邊又消耗掉一瓶龍牙髓血,將修為提升到了陽靈境三重,實力再上一個台階。
中途,他遭遇過一次齊家的排查,但畢竟有掩天蔽日陣傍身,藏身於屋外的一株大樹的樹冠上,便成功躲過了搜捕。
而在另一邊,只剩下最後一日期限,走投無路的齊家大管家齊植,手裏捏着一張老友所給的老舊地圖,來到了距離日月城百餘裡外的一個小鎮。
按照地圖上的標註,他找到了一條人跡稀疏的煙柳巷子,站在在巷口第七間房屋前,齊植內心忐忑,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躊躇了好一會兒,齊植終於伸出了胖手,將門上一塊不起眼的牌子翻了個面。
在木牌翻面一瞬間。
陰暗的屋內,有某雙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