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呵,凌子秋?她是被凌家養大的,她沒有心!你憑什麼對她動情?你有拿什麼讓她對你動心?”墨翔天在說話的時候猛的一個健步,從墨念塵的手下中一把搶過了槍。
“我當初登上家主之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成長,這是作為家主的代價,作為墨家家主的代價。事到如今若我還活着,便是最錯誤的事情,我等着你繼任家主,等你來找我。哈哈哈哈哈哈。”墨翔天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頭上,還沒等他的話音徹底落下,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墨翔天便再也沒有動靜。
“這……”墨念塵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會兒我該怎麼去見她呢?”只有墨念塵一臉的愁緒,他看到墨翔天自殺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他臨死前說的話,而是在一起應該怎麼去見凌子秋。
畢竟凌子秋本就不信他,現在墨翔天死了。外一她覺得是自己殺的,用來維護墨家呢?他根本不在意墨翔天說的什麼代價,或者應該說無論什麼代價,他都會去做。
不是因為什麼合作或是約定,而是單純為了凌子秋。他想要與凌子秋並肩站立在世界上,就一定要有可以與她並肩站在世界上的底氣。而現在的他遠遠不夠,他能做的只有不斷的強大自己。登上墨家家主之忙,掌管墨家便是他要強大自己的第一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墨翔天今天說的話在未來的某一刻竟然真的應驗了。他也是到那個時候才明白,有些東西並不是強大就能改變的,當然這是后話。
“怎麼樣……”眼下等凌子秋再一次進屋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墨翔天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怒瞪的雙目始終不肯閉上。還有站在一旁一臉呆萌的墨念塵,以及一群手足無措的手下們。
“不……不是我,不……我不是。”看着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墨念塵,凌子秋只好寵溺又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嗯,沒事,我知道,不怪你。”
但更吸引凌子秋的卻是墨翔天放在口袋裏必須要仔細看才能發現的藥瓶。她還記得這個藥瓶曾是她親手捏過的一個款式,裏面放着的東西也是她所熟悉的。
屍體的衣服口袋因為主人的撕裂與掙扎,此刻已經不堪重負,這才吐出了主人放着的私密藥瓶。從放在位置上看,便不難看出來墨翔天生前還是很珍重他的。只是隨着墨翔天死亡,它才也露了出來。藥瓶被微微打開,裏面撒出了淡黃色富有刺激性香味的蘿菱香粉。
所謂蘿菱香粉就是用南美特有的蘿菱草靨磨成粉,在用海水加以煮沸后晾乾,過濾掉沒有被海水徹底鹽化的根部,剩下的便是精品的蘿菱香粉。在南美有很多野外部落遭受蟲蟻的咬害,而蘿菱香草上的刺激性香味便能避免蟲蟻的侵蝕。
所以蘿菱香粉在南美屬於很常見的藥品,也是為數不多的不用經歷藥廠加工就能自己做出來的藥品,在南美幾乎誰家裏都會有一兩瓶。只是一個好端端歐洲家族的家主,怎麼會有南美特有的驅蟲葯呢?這裏面的事情就發人深思了。
看着凌子秋走到墨翔天的屍體旁,拿出了淡藍色的小藥瓶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墨念塵的眼裏是說不出來的情緒。
“我就這麼難被她注意到”墨念塵在心裏想着。只見他眉頭一皺,輕輕的說道“抱……抱歉,我沒問出來。”輕柔低緩的語氣中還略帶一絲哽咽,這可把一直跟隨墨念塵的手下們嚇得不輕,自家主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可偏偏凌子秋就吃這一套,看着自家小嬌妻越來越委屈的神情,凌子秋不由得心軟了。她原以為自己最抗不了男人哭,現在才發現原來強忍着不哭出來的人才讓人心疼。
“他雖是墨家的人,但卻與墨家有這不解的仇,眼下家主己經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家主的繼承者。現在壓力最大的就應該是他,我不能再責備他,本就是個可憐的人兒,我又怎能讓他在委屈?”凌子秋在心裏默默的想着,越想就越覺得心疼。
“乖,沒事,不哭了,不怪你!”她本就不會安慰人,此時能說的出這樣一番話以屬實稱得上溫柔了。“來人把屍體抬下去,別污了墨少爺的眼。他本就膽子小,晚上再睡不着覺怎麼辦?”凌子秋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可氣了不少人。
開玩笑!墨念塵膽子小?他若是膽子小,現在就到不了這個位置。更何況一個死人就能把他嚇得睡不着覺,這種情況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偏偏凌子秋的身份擺在那,別人也不好直面回對懟她,只能暗暗的在底下朝她翻了個白眼,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吧!
身後的Liguo更是藉著凌子秋看不見他在暗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臉上寫滿了嫌棄。但還是依言派人抬下了墨翔天的屍體。
“我聽見墨佩玉和墨傲天跑了?”墨念塵輕輕的詢問,眼睛裏滿是小心翼翼。
看這墨念塵眼裏的光從希望變成了小心,凌子秋的心裏就一陣的不是滋味。猛一下發了力,狠拉着他的手把他緊緊的擁在懷裏。“你在我面前永遠不用有小心的表情,如果我還需要讓你害怕和戒備,我就不配做你的妻子。”
墨念塵被凌子秋緊緊抱在懷裏,高出了一個頭的他在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感覺到他胸口上貼着的那個腦袋很溫暖,與毛茸茸的小腦袋只有一層骨肉之隔的心臟飛速的跳動着。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在月下相擁纏綿而吻的時候。
“哦……好。”墨念塵機械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卻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在心裏蔓延。“我對她越來越在乎了”心裏的聲音直達腦海,只在一瞬間大腦里全都是她的容、她的顏。
“嗯,啊,哦,你這一天就是這些詞,都不知道換些別的。一不會說話了,就用這些詞代替。”凌子秋洋裝生氣,想要試一試墨念塵的心思。果不其然的看見了墨念塵慌亂的小眼神,與不知所措的雙手。“沒……不,我不是。唉呀,我不會說話。”
看這墨念塵難得一見的慌亂,凌子秋的心裏泛起了曾經只對溫暖才有的柔軟“好啦!我開玩笑逗你的。走吧,累了一天,又熬了個通宵,身體鐵定吃不消。”凌子秋笑這拉過墨念塵的手,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只留下了蒼苓和Liguo一臉無奈的收拾后緒。
她們本睡在偏門,可偏門現在剩下的都是一堆爛攤子,她們只好去主室。主寶是家主才可以進入的大居室,是整個中原裏面積最大的一個院落。獨享了一整片花園,不管是格局、風水、還是裝修、都是一等一的。在歐洲有着分明的等級制度,在越大倒家族裏這種制度體現的也越來越明顯。
現在的墨家基本沒剩什麼人了,以往的墨家老人現在基本全在墨家的地下監獄裏。只有一直待在側室殿裏的樂逍游和一直服侍墨念塵的老管家安然無恙。
凌子秋本應該和墨念塵一起睡在主室,眼看都走到門口了,卻被墨念塵推了出來,還美其名曰“現在只是訂婚,你我本就不應該同房。為了防止你再占我便宜,今晚你就委屈委屈,到別的地方睡吧。”
墨念塵說的沒有問題,歐洲的家主制度本就如此。墨念塵作為下一代的家主接班人,雖是謀權篡位但家主以死,由他代理家族他自然就應該睡在主室。而凌子秋做為家主還未過門的妻子,自然就不能和他同住,只有過了門才有資格睡在主室。
歐洲這邊大多數都是訂婚和婚禮保證當天完成,就是為了避免出現這種尷尬的局面。雖然很少出現此等情況,但制度擺在那裏,墨念塵又作為新任家主當然不能不順從。
當然,最重要的是墨念塵還是怕凌子秋做點什麼禽獸的事,這才把制度擺了出來。在正常情況下哪裏還有這麼多事,這制度雖維持了百年,但也就是掛個名號,很少有人去當真。要是這制度真有那一星半點的作用,墨念塵當初也不至於流落在外,回家以後還被百般虐待了。
但由於凌子秋身份特殊,基本沒人會以制度束縛她。漸漸的她就把這回事放到了腦後,現在突然面對這回事,還有一些接受不了。想她凌子秋出門在外她就是規矩,誰敢跟她提所謂的家族制度。這還是頭一次被人一制度約束拒之門外,還不能來硬的。這可苦了凌子秋,眼看天都要亮了,你讓我上哪睡去?
凌子秋無奈地拍了拍門,喊道“哎呀,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不對你做什麼事情。這天都要亮了,你讓我上哪睡呀?”任由她怎麼叫喊,房間裏的人就像沒聽到一般“哼,叫你嚇唬我,就知道欺負我不會說話。”墨念塵在心裏暗自得意,只不計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微揚的嘴角下藏着的是無盡的傲嬌和愛戀。
明天見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