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求王爺迎娶小女
散了朝,姜問之剛欲走。
“太師留步,太後有請。”
“太師這段時間受累了。”太後起身去迎,被姜問之避開了,她便坐回了上座,着宮女上茶。
“陛下仁慈,還臣公道。”
長樂宮內,姜太師坐在下座不卑不亢,任由高座上的太后說著安撫的話,而身側的貢茶是碰也沒碰。
太后眯着眼瞧着他,依舊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三個月的牢獄之災也無損他的風骨。
姜問之這人看似雲淡風輕,卻是一身傲骨,可她最厭惡的便是這身傲骨。
只想將它敲彎了打折了。
太后收回目光,護甲搭在手上輕輕拍着發出清脆地聲響,她語氣溫和像是擔憂,“聽說姜家小姐還在攝政王府上,雖說是未婚夫妻,到底還未成親,同住一府免引人非議。”
姜問之不在意旁人挖苦挑剔自己,但姜幼胭不同,再則,因為攝政王在護着,旁人也不敢說三道四,太后卻是故意提此事。
姜問之的目光已經有些冷了,他垂眸等着太后的下文。
太后掀了眼皮看着他,嘲諷地一笑,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說來哀家許久不曾見過姜家小姐,上一次見還是玉雪可愛的糰子,竟有近十年不曾見過,人老了就喜歡看些鮮嫩的小姑娘在眼前晃,可惜宮裏人丁單,多少有些清冷了。”
聞言姜問之立刻抬起頭看向太后,他的目光很冷,帶着告誡。
可對上他的冷眼,太后卻笑得愈發親和,可落在姜問之眼中卻像淬了毒,“原先還想着小姑娘年齡正好,可與儀昌為後,哪知無緣,如今看着倒是儀昌福薄,到底不及攝政王……”
說完她便吃吃得笑了眼裏卻嘲諷得緊:姜問之啊姜問之,看不上本宮孤兒寡母,你不願自己的女兒為後,如今到是眼巴巴地扒着攝政王府,可惜了,到底進過教坊司。
“還望太后注意言辭。”姜問之警告。
“哀家倒是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太后直視着他,狀似不解,忽而又問,“不知姜家小姐可願進宮陪陪哀家這老太婆待上一段時日。”
“太后!”姜問之冷呵。
太后像是被嚇着般,抬手撫住自己心口,而後才悠悠道,“姜太師怕什麼,哀家還能欺負小姑娘不成。”
“太后喜歡熱鬧,如今正是賞菊吃蟹的時候,辦個花宴正好將適齡的官家公子小姐聚起來。”姜問之拱手,先陪了禮,“小女近日風寒,不宜衝撞太后鳳體。”
“微臣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退了。”姜問之又是一禮而後便向外走去。
太后笑着瞧着,也不攔着他,只是忽然開口,“姜問之,你將女兒護得可真緊。”
姜問之身形頓了一下,依舊往外走去。
太后笑着看着人沒了影,才一揮手把茶杯狠狠向地上砸去。
“可真是好得很。”
長樂宮的侍女太監頓時跪了一地,鴉雀無聲。
姜問之面上帶着霜,他知道自己留不了胭兒了,原先還想在彌留之際放在身邊多看着些。
樹欲靜而風不止。
教坊司的事倒底是心頭痛,是他害了胭兒。
能護着胭兒的也只有——攝政王了。
姜問之讓馬車轉去了攝政王府。
“王爺,姜太師求見。”
“哦?快請進來。”宇文崎當即放下公務,起身去迎,“老師為何來得這般突然?”
“臣不請自來,想求王爺一件事。”姜問之姿態放得很低。
宇文崎驚訝了一下,不過轉瞬便又猜到了原因,今日散朝後太后請太師前去敘舊。
不知那個瘋女人又做了什麼。
“臣求王爺迎娶小女。”
出乎宇文崎預料之外的請求,讓他微怔,不過轉念倒也不難猜測,“可是太后說了什麼?”
“是本王顧慮不周,當時是權宜之策無意壞了姜小姐名聲。理應儘快迎娶姜小姐。”
“多謝王爺,”姜問之又是一禮,這次躬身的弧度遠比方才更深,“還望王爺護胭兒無恙。”他看着宇文崎,目光懇求,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惜。
見狀,宇文崎亦是嚴肅,語氣誠懇,“本王自然會護她無恙。”
送走了姜問之後,宇文崎便喚管家着手準備聘禮,自己則備車去宗人府挑選吉利的日子。
——
姜問之回府後便立刻召了姜暮笙,彼時姜暮笙正指點着姜幼胭練字。
姜問之示意他坐好,神態嚴肅,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才開口,“阿蠻,不日,攝政王便會來府上下聘。”
“父親為何!”又急又氣,姜暮笙忍不住咳嗽起來。
“阿蠻。”姜問之喚了他一聲,姜暮笙身形一頓,小聲地咳着。
“胭兒在攝政王府上住了三月有餘,即便是未婚夫婦,也於理不合。”
“父親,你知道的那只是兒時玩笑。”
“如今儼然人盡皆知。”不待姜暮笙反駁,他又開口,“只有攝政王能護着胭兒。”
聞言,姜暮笙緊了緊掌心,不再說話。
“阿蠻,胭兒的婚事,也是你母親希望的。”
姜暮笙微怔,“母親?”他記憶中的母親很模糊,一堵牆隔絕了他對母親地孺慕和依戀,只有胭胭出世時,他才瞧見那個女人慈愛的目光,她看着胭胭,恍若珍寶。
他抿了您唇,長眸微斂。
姜問之頷首,看着他垂眸的模樣,無聲地嘆了口氣,但他知道,阿蠻是願意聽更多關於她的事的。
即便她不愛這個孩子。
姜暮笙的確想聽更多的關於她的事,他見過她的次數寥寥無幾,因為她恨他,即便如此,姜暮笙對母親更多的卻是憐惜。
姜問之目光陷入追憶,“攝政王的母親是你母親的手帕交,她們的性情不同,你母親外柔內剛,雖然體質羸弱,性子確堅韌。
而攝政王的生母,則與之相反,她行事如風,為人更是風風火火,內里卻柔軟脆弱。”
阿崎的生母,姜暮笙抿了抿唇,他在母親畫匣里見過她的畫像,一身戎裝,風華絕代,眉眼飛揚,和後來的滄桑枯敗截然不同。阿崎的眉眼很像她。
回憶起往事,歷歷在目,姜問之鳳眸漸垂,神情若悲,“她們年齡相仿,性格互補,也互相欣賞,彼此扶持。
你母親還懷着胭兒時,便為她和阿崎指腹為婚。”
姜暮笙手指蜷了蜷,他重複了那句,“指腹為婚。”
“是。”姜問之從回憶中走出,他看些低眉的姜暮笙,緩緩道,“至於胭兒幼時搶了阿崎的玉佩,也是緣分天定。”
“阿蠻,胭兒與阿崎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