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你
“我是醫生！我是救死扶傷的人，我要去的地方是醫院，怎麼會不好？我明天還要上班，您……”
沐沐一聽馬上跑過來跳到許曜燦背上“我沒有家，我和你回家！走吧！”
“你……我們……”許曜燦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吧！走吧！”
“你怎麼會沒有家呢……既然你現在不想回去，那……我那兒到是還有一間空房間，你去冷靜幾天再回家也可以……”許曜燦忍不住低頭偷笑了一下。
沐沐一手摟着許曜燦的脖子，在許曜燦轉身開門的時候，另一隻手憑空一抓角落裏保溫箱裏飛出一條魚被她穩穩抓住。
“什麼聲音？”許曜燦轉過頭看。
“哈哈哈哈！”爺爺一邊笑一邊大力拍着手。
“爺爺我媽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等等她。”今天爺爺格外的興奮，平時他都會安靜的一直看着外面的大海。
“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別人背着？這裏已經沒有海水了。”一出門沐沐就直接跳上了曜燦的後背。
“喜歡你才讓你背，其他人跪下來求本神，也沒有這種機會的。”沐沐緊緊摟着許曜燦的脖子。
來到公車站，許曜燦看了一下表，時間還不到。沐沐趴在許曜燦背上吃着魚。
“現在的年輕人太不像話了，公共場合這麼膩膩歪歪的真難看。”旁邊也在等車的兩個大媽在一旁冷嘲熱諷。
沐沐左右看了看，沒有理她們繼續吃魚。
許曜燦默默的往後退了退離開人群，聽到背上的沐沐咳嗽了一聲，他輕聲說“慢點吃，如果你喜歡吃魚，我讓我爸給你寄。”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吃魚？”沐沐以為自己吃的很隱蔽。
許曜燦用手抹了一下脖子，幾片魚鱗出現在手心。
“不好意思啊……”沐沐伸手拍掉許曜燦手上的魚鱗。
許曜燦感覺到沐沐的的手是冰涼的，突然沐沐一把抓住他的手“好暖……”這一抓猝不及防，許曜燦瞬間就紅了臉，忙低下頭。
“年輕人有時間就應該都讀點書，像我兒子每天只知道學習、上進，以後大學畢業了找個好工作，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不像有些人年紀輕輕就知道談戀愛，哎……不知道他們的父母知道了以後得多傷心！”那個大媽再次高聲說。這回引得很多人都回頭看許曜燦和沐沐“我家兒子啊，今年又得了獎學金！你去過我家吧，我兒子那些獎狀我家的牆都貼不下了……”大媽和旁邊同行的人大聲說。
許曜燦又再次往後退，他不想沐沐受到太多的關注。
背上的沐沐看到許曜燦不停的向後退，緩緩抬起頭正好和那個大媽對上了眼睛，她眼神倏然一變，一股勁風撲向大媽的臉。
“我兒子根本沒有上大學！他連高中都沒有考上，早就出去打工了！家裏的獎狀都是我為了騙人自己去買的……他在城裏找了個女人，一生下孩子就跑了。孩子被為兒子送回來，我只能說遠方親戚的孫子……”大媽不知道怎麼了，大聲的喊着，喊的聲音都嘶啞了。
她旁邊的另一個大媽聽的目瞪口呆“你都是騙人的啊？真是丟人！”
許曜燦也大吃一驚，他回頭去看沐沐，沐沐的魚已經吃的只剩一個尾巴，正叼着那個魚骨頭笑眯眯的看大媽“怎麼樣？好玩兒嗎？”沐沐拍拍許曜燦的肩膀
“……好玩兒……”許曜燦點頭。
沐沐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從眼前呼嘯而過，世界果然不一樣了，海鷗經常會給她講一些陸地上的事情，也會說到這些能在路上飛快移動的車，也會說那些快要長到天上去的房子。沐沐也會偷偷的上近海的漁船里偷看電視，不過真的上了岸恍如隔世的感覺也還是很濃。一望無際成片的森立不見了，到處都是熙攘的人群。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迹早已經被歲月抹去……或者是被某些人抹去。
回城的車上沐沐一直靠在許曜燦的肩上睡覺。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海里很好只是太黑太安靜也太冷了。現在陽光那麼亮，許曜燦還如同小時候一樣那麼可愛而且他的手好暖，耳邊有汽車的聲音，有人們說話的聲，還有許曜燦呼吸的聲音。這個巨大的盒子比船要平穩的多，沒有海浪的起伏沐沐感覺自己要失眠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長大了……”沐沐呢喃着。
許曜燦微微笑說“你都沒有變，和我小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
沐沐坐起來盯着許曜燦“你小時候看我是什麼樣？”
許曜燦低頭從脖子裏拿出那個鱗片“神通廣大，很好看的長着鱗片的孫悟空。後來我上幼兒園，老師讓畫孫悟空我都會畫一個長着魚尾巴的猴子，老師就問我畫的是什麼？我每次都說是海上好看的孫悟空。”
沐沐伸出一隻手指拖着許曜燦的下巴“說謊的小可愛長大了還是這麼可愛……”
“當時我一直說那是孫悟空的鱗片，被我爸罵了好久。他說我要好好讀書要不然出去說孫悟空有魚鱗一定會被笑話。”許曜燦說著說著那些消失的記憶都回來了。那個紅色月亮的夜晚，許曜燦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孫悟空’。現在‘孫悟空’回來了，她有棕色的長發，金色的大魚尾還有……凹凸有致的……許曜燦想到了一個畫面，臉一點一點的變紅了。
“你怎麼了？臉好紅！”
許曜燦的眼睛從沐沐的臉上移到了她的胸前，沐沐也低下頭……一瞬間許曜燦感到頭上被結結實實的拍了一巴掌，力道很足有可能會腦震蕩。
“我更喜歡那個光着腳走向我的小說謊精。”沐沐再次靠向許曜燦的肩膀，閉上眼睛嘴角牽出一個淡淡的弧度“又遇見你了，我等了好久……岸上真暖，陽光那麼亮。”
“你在等我？”
“是在等的……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長大，什麼時候……”說到這裏沐沐停下，她輕輕搖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