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梯賭約

第四章 天梯賭約

就在吳星剛才落腳處偏離了大約兩三尺的位置,吳星手腳並用的趴在巨石碑上,樣子着實有些狼狽。緊接着,吳星又試着向巨石碑中心處匍匐了一段距離,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武曲星君嘴角現出一絲笑意來,向著吳星伸出右手大姆指,拳頭放平。

就在試煉學員們紛紛猜想這一個動作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吳星伸出了他的右拳立了起來,然後豎起了一個大姆指,擠出一絲苦笑來,喊道:“可以了!”

“幹得不錯!頭狼,記得跟你的狼群分享一下你的經驗!”說完,武曲星君豎起來大姆指豎示意了一下,這才放下自已的左右雙手,示意覃蘭可以繼續了。

西風國北方大草原上的狼群,頭狼除了享受權利之外,更多的是要承擔責任,比如說在半人高的積雪當中開路;比如說在狼群遇到困境時,它必須挺身而出,用自己最鋒利的爪牙將敵人撲倒!

覃蘭同樣沒有猶豫,助跑一步,向著巨石碑跳去,在空中還刻意張開雙手雙腳,手舞足蹈一般對自已的身體做出細微的調整,從而控制自已在巨石碑上的落點。

果然,覃蘭跳到巨石碑上之後,雖然也是有些狼狽的手腳並用趴在那裏,但是巨石碑只不過是像翹翹板一般前後左右晃動了幾下便穩住了。

“這天梯,感覺有些像不倒翁,站在越是偏離中心的位置,稍微發力,則晃動的幅度越大。而當另外有人跳上天梯之後,就變成了要掌握兩個人的重心。越多人跳上來,重心就.......”吳星苦笑一聲,又說道:“雖然星力可以輔助我們粘在天梯上,但是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相信你很快就能體會了。”

就在吳星說話的同時,武曲星君同樣對落在巨石碑上的覃蘭伸出了右手的大姆指,拳頭放平。覃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自然領會到了武曲星君這一個動作的意思,便照葫蘆畫瓢也回了一個大姆指,然後順帶的回應了吳星一個鼻音,總算是跟吳星有了一次正式的互動。

有了吳星和覃蘭兩人的帶頭示範,其餘的試煉學員或多或少也猜到了從登天台踏上天梯的竅門。排序在第三位的少年在武曲星君放下攔在身前的手臂之後,也是助跑了一步便跳了上巨石碑上。巨石碑現在彷彿也沒有之前那麼調皮了,翹翹板一般前後左右自輕輕微的晃動了幾下便穩住了。

等到第四位試煉學員在吳星手指划圈所提示的範圍內安全落下的時候,武曲星君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卻不再特意伸手攔阻下一位試煉學員了,只是通過簡單的口令掌控從登天台踏上天梯的試煉學員的出發時機。

接下來的節奏自然加快了許多。等到那一塊巨石碑上落下了近二十位試煉學員之後,巨石碑已經完全從鷹嘴崖下方飄了過去。其餘的巨石碑仍在陸續的飄過來,陣形明顯密集了起來,同一塊巨石碑之上有時甚至會有七八塊的巨石碑隔着或近或遠的距離層層疊疊的飄着,看上去彷彿登山的陡峭小路上的石條台階一般!這可能就是天梯之名的由來。

“你們留下幾個帶一帶新手,其餘的要想跟着副考官看一看上面幾級的天梯,就一同去吧!”武曲星君對那些踏上了天梯的試煉學員們吩咐了一句,那一位文曲星君左手戳指在身前劃了幾道,左手姆指像按手模一般在身前虛按了一下,便直接跳上了鷹嘴崖上方的一塊巨石碑,然後居高臨下的靜靜的看着天梯上那些試煉學員。

吳星與覃蘭對視了一眼,後者仍不說話,直接轉身縱身跳到了旁邊的一塊巨石碑之後,如此折返的跳了幾級天梯之後便站到了文曲星君的身邊。其他的試煉學員們簡單的商議了一番,便分出過半的人往臨近的幾塊巨石碑上轉移,做好了迎接後來者的準備。這當中自然也包括了吳星。

此時即將飄過鷹嘴崖的巨石碑多了起來,剩餘的隴西郡的試煉學員們可供選擇的落腳點也多了起來,踏上天梯的效率自然提高了數倍。

只可惜最後有五位試煉學員還是沒能下定決定縱身跳向雲海,便主動放棄了。這也是個人的選擇,無可厚非。至此,試煉的學員竟然已經淘汰了三十二人!

適應了天梯的奇特之處之後,大家平時都是頭上腳下的走路,難得有機會看到眾人在空中如同在水裏一般的自在,好些個少年特意在天梯之間來回“跳躍”、“翻轉”,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玩得不亦樂乎的意思。

然而,這種喜樂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天梯上一陣爭辯的聲音給打斷了。

殿後上了天梯的武曲星君皺着眉頭聽了片刻,便吩咐附近的試煉學員向其中兩塊巨石碑集中,自已則尋着聲音上到了那一級天梯之上。

文曲星君背着雙手,低頭看着天梯之外的雲海,明顯是置身事外的意思。包括吳星、覃蘭在內的隴西郡的幾位試煉學員,正在與旁邊一級天梯之上幾位試煉學員對峙着。

“兩位星君大人都到了啊!正好,麻煩兩位告訴這幾位‘初醒者’為什麼他們不能再往上去了。”其中一位試煉學員看來是為首之人,開口說道,這一位少年劍眉星目,身形修長,外貌頗為神俊。

按照星神殿的規定,參加試煉的學員必須統一着裝,並不區分初醒文曲星還是武曲星,腰間佩帶試煉的號牌,以便識別。而且,這種統一樣式的衣服與鏢師的服裝相近,上身短打豎褐,下着寬鬆馬褲,腳踩薄底翹尖皮履;這些衣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製成的,冬暖夏涼,也不需要清洗卻能保持乾爽,據說甚至還能像鴨背那樣直接過水,而不用擔心淋雨。至於雷電?天梯所在區域,傳說是受到天神的護佑,從來沒有遭遇過雷電。

只是,這幾位試煉的學員雖然並沒有已方的星君大人陪同,在氣勢上反而更甚,尤其是以戲謔的口吻稱試煉學員為“初醒者”,那言語之間的輕蔑卻是溢於言表!

“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幾位學員的老師是何人?難道沒有教你們見到學長學姐要行禮問好么?!”武曲星君板著臉,也先不去問事情緣由,只是在氣勢上先扳回一城再說。

“東海國東海郡星殿試煉學員見過學長!見過學姐!”那幾個試煉學員倒是“從善如流”,抱拳行禮,在禮儀上無可挑剔。

兩位星君大人分別自報家門,回了半禮,文曲星君交待了一句“我下去看着他們,免得出什麼意外。”便離開了,頗有一點眼不見為凈的意思。

武曲星君目光在雙方之間掃了個來回,還是開口問道:“你們誰來說說看,怎麼回事?”

“星君大人之前不是說有半個時辰的自由活動時間好讓我們更加熟悉天梯的環境么?”一名隴西學員看來是個急性子,看到同伴們欲言又止,而對面那幾位東海國的學員則是一副此事與我等無關的模樣,便忍不住開口道:“吳星與我們幾個打賭,說看誰最先登上最上方的那一級天梯。覃蘭聽了也要加入。我們這才剛剛登了三四級的天梯,這幾位學員便攔在這裏,說玩夠了就下去吧,說我們不能再往上去了。我們就與他們爭辯,這裏又不是你東海國的疆域領土,也不是你家的私宅,憑什麼就不讓別人通過了?!”

“就是就是!憑什麼啊?!”隴西學員紛紛同聲應和。

東海國為首的學員則是看向武曲星君,不緊不慢的說道:“學長在此,倘若學長說能上,各位請自便!”

武曲星君自然不會被區區一個學員以言語難倒,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上方,若無其事的說道:“都是十來歲的少年,年少氣盛也是難免的事情。既然此事因賭約而起,便由賭約而止吧!吳星,你便與這一位學員比試一番,看看誰最先登上最上方的那一級天梯。這一位學員,你可敢接下賭約么?”

那一位東海國學員臉上顯出一絲瞭然的表情,淡然一笑,便應道:“學長這個提議妙極了!有何不可?為何不敢!東海郡海州姚青書,接下這賭約了!”

“隴西郡白馬吳星,接下這賭約了!”吳星自然也不會怯場。

在武曲星君的指揮之下,雙方學員便自行清場,分別退到了相鄰的兩級天梯之上,將空間留了出來。

天梯其實便是立體的碑林,那些飄浮於萬尺高空雲海之中的巨石碑其密集處,甚至是犬牙交錯的,形似由石塊累疊而成的古樸石塔;由一塊巨石碑向上去到下一級天梯的巨石碑,幾乎可以有前後左右多個方向多種選擇;那些大小不一的巨石碑自身也並不是“不動如山”的,而是以一種玄妙的節奏緩緩的翻轉着前行,更別說還有那波譎雲詭的雲海影響着正常的視線。

這種賭約對於剛剛學會走便要嘗試如風一般奔跑的學員來說,其實是一項極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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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傳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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