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別人擠出來

黃家歡很不忿氣，說：“搞了半天，那公司並不是他家的。不是他家的產業，他有什麼資格子承父業？”

阿全說：“你沒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嗎？”

有人說：“這是**！”

阿全說：“隨你們怎麼說？但老子把兒子扶上馬，再送一程的事還少嗎？要怪就怪自己沒有那麼一個好老子。有的話，你們要那麼辛苦打拚嗎？有的話，他不扶你，你願意嗎？”

他說，一個個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傢伙！

他說，你們應該向我學習，我羨慕他，非常非常羨慕他，但是，我不嫉妒他，我覺得自己的確不如他命好，但是，我可以沾沾光吧？

黃家歡說：“沒骨氣！”

阿全笑着問：“骨氣是什麼？骨氣值多少錢？”

他說，我在外面乾死幹活，一個月也就拿那麼四五千，可能還多一點，但是，我為什麼不可以輕輕鬆鬆？為了骨氣，我要為難自己？要跟自己過不去？我可是一個現實的人，我可是有奶便是娘的人。

他說，我也想反**，但也知道，反**喊了這麼些年，還是有**。所以，我屈服了，我也想我老爸可以**，當我知道，我老爸沒那能耐時，我就跟着**分子沾點光。

他說，我可不能跟你黃童鞋比。你黃童鞋是能耐人，一年多時間就從最低層爬到中層管理的位置了，就要爬到董事長總經理身邊了，我不行。我只能尋找自己的活法。

黃家歡被他說得滿臉漲紅。

有人出來圓場，說我們不要探討人生了。我們都是活在實實在在的世界裏。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誰也不要覺得自己的活法更高尚。有人說，是的，是的。大家這一年多不見，別討論那麼嚴肅的話題，別搞得大家心情不好！

有人說：“其實，阿全也說得對，我們對**深痛惡絕，但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他接著說，我們那裏有一個縣長，兒子參加工作才五年，考公務員考了三年都沒考上，老爸手一提，就把他提到副局長的位置上了，不用考公務員不說，還陞官了。這還不算，第二年，又把他弄到黨校去培訓了，聽說從黨校回來，又要放到局長的位置上。

他說，太多這種事情了，我們看不慣也應該習以為常了。

他說，就說財主佬吧？在學校的時候多威風？花錢如流水，還以為，他老爸的生意是自己的呢？現在才知道，那都是**得來的，人家**了那麼多年，怎麼樣？還不是平安無事，還不是繼續**下去？以前是一家人**，現在，又多了個阿全跟着**！

大家就笑起來。

有人說，我們現在也來跟着沾點**的光了。

有人說，看來財主佬**得還挺夠意思的，還記得同學們。

有人說，我們要不要高呼口號？財主佬萬歲！**萬歲！

大家笑得更響了，只是黃家歡一個人悶悶不樂。

餐館老闆把菜一碟碟端了上來，七八個菜，擺了一桌。有人就喊要啤酒。

阿全說：“少喝點，晚飯有你們喝個夠。”

說了，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補充道，晚上也不能多喝，別明天一早爬不起來影響了考試。他說，財主佬已經安排好了，考完試，讓大家在深圳多玩幾天，那時候，再大吃大喝還不遲。

有人說：“我是借這次機會到深圳玩的，是借這次機會來吃喝財主佬的，應該是來沾財主佬**的光，能不能考出好成績一點不重要。”

阿全說：“你這樣不行，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

他說，明天一定要考好。一定要考入圍。我們班沒那麼差的。吃喝還怕沒機會？只要你們考入圍，把那些外人擠出入圍線，還怕財主佬待薄你們？

黃家歡還是雲裏霧裏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趁阿全上洗手間，也跟了過去，並排站在那裏弄得“嘩嘩”水響時，黃家歡問：“我還是沒有搞明白，他們明天都參加考試，各考各的，如果都考入圍了，不反而把財主佬擠出去了？”

阿全沖他一笑，說：“你當然不明白。開始，我也不明白，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明白，財主佬他老爸就白活了，就白當那總經理在江湖混了那麼多年。”

他回頭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又說，他們這幫人，對考公務員都沒興趣，是財主佬硬把他們拉到深圳來的，所以，他們的一切費用都由財主佬支付。他說，他們來只管考試，不問結果，但財主佬在乎結果，如果，他們入圍了，就可以把其他人擠出去。他說，考試分筆試和面試。筆試取成績前十名入圍，然後再進行面試。如果，我們班的同學有五個人入了圍，面試時他們不來參加，那麼面試的人就只有五個人了。財主佬的機會不就增加了嗎？

黃家歡說：“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會來面試？考入圍了，還會不來面試？就是在黑龍江，自己掏錢也會飛過來面試。”

阿全搖頭說：“你會嗎？如果，讓你放棄現在那麼份工作，來考公務員，從零開始，你願意嗎？”

黃家歡說：“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我還真是來考這聯合國公務員的。”

阿全身子一抖，拉上褲鏈說：“你別開玩笑了。”

黃家歡認真地說：“我沒開玩笑。我真是來考試的。但不像他們那種，是真正要考的那種。”

他知道再不能隱瞞了。你今天隱瞞了，明天到考場還能隱瞞嗎？那麼多同學，你別想能躲得了！還不如早說清楚。

阿全就定定地看着黃家歡的臉。

黃家歡繼續說：“我為什麼不能考？他財主佬的日子過得那麼好都去考，我還有什麼不可以放棄的？所以，我跟你們不是一路的，吃了這頓飯，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阿全好心的還想留黃家歡，還說，多你一個也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還說，財主佬不會那麼小氣，不會因為你是真來考試的就不招呼你。他說，這其實，也就像是同學聚會，你沒必要那麼計較。然而，走出那餐館，黃家歡還是和他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