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證實接機人
雖然，學強比黃家歡高半個頭，黃家歡還是很滿意自己個兒的，下了飛機，走進機場，黃家歡才發現自己在那些外國佬面前，只能算是中等個，如果再與他們的塊頭相比，自己就只能算是瘦弱型的了。剛才，還在埋怨惠穎有失中國女孩子的矜持，這會兒覺得自己多少有損中國男人的形象。
學強笑着說：“你這是錯覺。以前，你感覺自己比大多數人高，心裏有一種沾沾自喜，現在發現你成了大多數人的一員，沒有了那種優越感，所以，才有這種錯覺。”
黃家歡就快走幾步，與一個外國人並肩，再放慢腳步，等學強和惠穎上來了，就問：“我們誰高？”
學強說：“你們差不多。”
惠穎說：“他比你高。”
黃家歡問：“我到底應該聽誰的？”
惠穎說：“我們並不矛盾。只是學強說得好聽。”
黃家歡想想也對，問：“在官場是不是都不說真話？”
學強反問他：“我說假話了嗎？”
黃家歡愣了一下，笑了笑，說：“在官場混過的人就是不一樣。”
惠穎問黃家歡：“你原來是幹什麼的？”
黃家歡說：“啃老族。什麼也沒幹。”
學強說：“就等考公務員，結果，還真給他考上了。”
黃家歡臉紅了紅，說：“那完全是運氣，走足了狗屎運。”
他們一邊說，一邊按着指示牌往機場外走。上機前，廣東辦事處送機的人已經明確告訴他們，在機場七號門，有人接他們。然後，讓他們看那人的相片，黃家歡只記住那人是個大鬍子。
大鬍子應該也看到了他們三人的相片，三人還沒走到七號門，大鬍子就迎了上來。畢竟，他們三個中國人在外國人叢里太好找了。
客氣了一番，大鬍子就帶他們去停車場。他搶過惠穎的行李，弄得惠穎兩手空空的有點不好意思。
學強說：“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在國外，婦女兒童是特別優待的。”
惠穎問：“我是婦女嗎？”
黃家歡“哈哈”笑，說：“你學強也有說漏嘴的時候，人家是女孩子，你怎麼把人家歸入婦女的圈子？”
惠穎卻笑着說：“只能怪偉大祖國的言語太複雜。”
到了停車場，才知道，大鬍子開的是小烏甲似的兩廂車，應該不是什麼名牌貨，學強和黃家歡都很詫異，彼此對望了一眼，不是說國外的車便宜嗎？這種小烏甲，又不是什麼名牌車，應該就更不值錢了。
學強並不急着把行李搬上車，掏出手機一邊撥電話號碼，一邊對大鬍子說：“我們先報個平安。讓辦事處那邊放心。”
大鬍子說：“應該的，應該的。”
撥通電話，說了幾句，學強便把手機遞給大鬍子，說：“他叫你說幾句。”
大鬍子問：“是誰？”
他接過手機，就和對方說了起來。雖是簡單的幾句話，卻聽得出來，大鬍子跟送他們機的人是認識的。黃家歡不得不又一次佩服學強，這看似不經意間，驗證了大鬍子的虛實。
惠穎卻用中國話說：“你這多餘了。我一眼就認出相片上的就是他。”
學強笑着說：“我看外國人，分不出彼此，長得都差不多，所以，不得不打電話證實一下。”
黃家歡笑着說：“我也差不多，只記得是大鬍子。”
惠穎問：“你們是看到他的車起疑心的吧？”
學強說：“多少有一點。”
惠穎說：“這種車排量小，環保。國外多數人都自覺使用這種小排量的車，節省能源，保護環境。”
上了車，惠穎坐在副駕駛位上，問大鬍子，培訓基地離這裏遠嗎？大鬍子說，我們還不去培訓基地，今天先在酒店住下來，等人齊了，明天再集中進培訓基地。
他們這批新人來自十個國家，共有三十多人，集中培訓三個月才分配安排到各個崗位。
培訓基地離城市很遠，坐在旅遊大巴上，行駛上筆直的高速公路上，看着一望無際的樹草綠，你一點也想不到，這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島國。黃家歡一直生活在大陸的土地上，也沒見過那麼開闊，一望無邊。他生活的地方，不是山就是丘陵，總有遮攔。他想，草原也不過如此遼闊吧？
黃家歡沒敢把自己的感覺告訴別人，這會讓人馬上就知道你黃家歡不知道什麼叫遼闊，心胸或許也不會寬廣到哪裏去！
幾個小時后，看到山了，先是像朦朦朧朧地畫在天邊，漸漸清晰，那一座座的山的輪廓比周大山他們山區的山還要高大，再往山裡走，就有些兔子松鼠之類的小動物，就像那樹一棵棵粗得一人也抱不攏。
惠穎問：“怎麼會把培訓基地建在大山裡？”
學強調侃地說：“可能是怕你們女孩子晚上溜進城裏逛街吧？”
黃家歡說：“有一定的道理。”
惠穎說：“狗屁道理。”
黃家歡說：“我話沒還說完啊！”
他說，外國人都沒什麼紀律，鬆鬆散散，所以呢，就像關禁閉一樣，把他們關在大山裡，就那麼幾尺地，他們想鬆散都找不到地方鬆散。
惠穎便說：“你說話不清楚，怪不得我說你。”
黃家歡笑着說：“我沒怪你。”
惠穎說：“沒怪我就好。”
學強插話說：“惠穎擔心你生她的氣，以後不保護她了。”
惠穎說：“我們都是從中國來的，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應該保護我啊？”
兩個男人就說，應該，應該。說著，便“哈哈”大笑。惠穎氣得直跺腳，說你們心懷鬼胎，你們沒往好想。兩人卻還是笑。
昨晚，住酒店的時候，惠穎吃了晚飯，一個人在酒店裏轉悠，遇到了一個美國佬搭訕，知道那美國佬竟是新同事，也是來培訓的，兩人越聊話題越多，惠穎更沒忌心了。
結果，回房間時美國佬卻提出非份之想，嚇得惠穎直打哆嗦，美國佬還說，我們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嗎？還說，如果，你的房間不方便，可以去我的房間，我讓我的同房迴避一下。幸好學強和黃家歡也從外面回房間，惠穎才避免了一場糾纏。事後，美國佬還聳聳肩說，想不到你們中國人這麼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