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檢點檢點
黃家歡問，方便嗎？慧敏問，有什麼不方便？她又說，是你不方便，還是我不方便？要不要跟你女朋友打個招呼？黃家歡問，為什麼要跟她打招呼？慧敏說，怕她誤會啊！黃家歡說，她管不了我的事，我的事我作主。慧敏笑着說，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男人了。黃家歡說，我一直都這麼大男人吧？慧敏說，以前，我倒沒感覺到。說著話，慧敏揚手截停了一輛出租的士。
黃家歡問：“不會很遠吧？”
他不得不擔心這車程又要花他多少錢了。剛才那一趟，幾乎花了他口袋裏三分一的費用。啃老族可不是好當的，何況，還是乾瘦如柴的老人家。
慧敏說：“不遠，搭公交車只有兩個站的車程，我經常走路上下班。”
她說，在深圳，最麻煩就是住的地方離上班的地方太遠。在路上花的時間太多，而且，擠公交車也很麻煩。所以，我租房子住的第一條件就是要離上班的地方近。
她說，我住那原來是一個城中村，今年治理過，拆除了一些違章建築，治安變好了，離上班的酒店也近，我就換地方在那裏租房住的。
城中村多是一些三層左右的小樓房，建得也沒有規劃，東一幢，西一幢，走進巷道，就左拐右拐的。
黃家歡說：“你經常這麼晚回來不害怕嗎？”
慧敏說：“習慣了也沒什麼？這每家每戶都亮着燈，都熟悉了，真有什麼事？一喊叫，大家都會出來。”
她肩膀碰了他一下。他忙往邊上閃，慧敏便說，你是怎麼拿傘的？黃家歡又把傘舉過來。慧敏就笑了，攙着他舉傘的手臂，像是怕他又向邊上躲。她說，不介意吧？黃家歡心裏打鼓似的，好一會才說得出話，沒事，沒事！慧敏問，以前挽過你嗎？黃家歡說，沒有吧！慧敏說，那時候，並肩走都怕被人看見。黃家歡心裏想，那是你保守，人家好多談戀愛的，豈止是並肩豈止是挽手，挽着腰藤纏樹的大有人在。
慧敏說：“就到了。前面二樓那盞燈看見了吧？”
黃家歡問：“你和珠珠住在一起？”
慧敏說：“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黃家歡心裏跳了一下，說：“你還是先打個電話告訴她吧！”
慧敏問：“為什麼？”
黃家歡說：“讓她知道我也來了。”
慧敏問：“你怕什麼？怕她沒心理準備？怕嚇着她？”
黃家歡說：“我怕她嚇着我。”
在街上都穿得那麼暴露，在家裏會暴露成什麼樣呢？黃家歡可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看到想看的東西不可能不看，不可能不心跳，不可能沒有男人的反應。如果，珠珠說，你以前的男朋友怎麼那麼色？那就不僅僅是丟他黃家歡的臉，同樣也是丟慧敏的臉了。
慧敏似乎明白了，笑起來，說：“至於嗎？不至於吧？”
黃家歡感覺她笑的時候，像是那胸的柔軟一下一下地貼着手臂，就把手臂夾緊了，很快又覺得自己太多餘，你夾緊幹什麼？她要碰就碰唄。她早就應該碰了，早就應該讓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慧敏還是打電話了，她說，有人叫你檢點一點。因為離得近，黃家歡聽見珠珠在電話里說，你說誰？你說誰叫我檢點一點？慧敏說，還能是誰？你也知道他來深圳了，也見過他了，我把他帶回來了，現在就在家門口。果然，就聽到珠珠“哇哇”叫，你給我幾分鐘，你讓我回房間戴文胸。
黃家歡滿臉漲紅，心裏卻想，難道她在家裏一絲不掛？難道她知道他來了，只是戴個小文胸？他感覺雙腿發軟。慧敏也不好意思了。兩人便好一陣沒說話。
進門才知道，珠珠說要戴文胸，是因為剛才只穿着睡衣，那睡衣的透明，可以想像得到，如果不戴文胸，比裸露了還誘/惑人。
她在看電視，聽到開門聲，便站了起來。慧敏問，吃飯了嗎？珠珠說，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吃飯？慧敏問，你男朋友呢？珠珠說，在痛改前非，立志重新作人呢！她頭一晃，說，在屋裏複習！
慧敏見黃家歡沒跟進來，說：“你進來啊！”
黃家歡在外面抖落着傘問：“這傘放在哪？”
珠珠很勤快地說：“我來吧！我來吧！”
她跑去接過黃家歡的傘，就往陽台走，經過慧敏身邊時，故意碰了她一下。慧敏罵了一句，沒正沒經的！
這是一個兩房一廳的房間，客廳不算大，但傢俱不多，倒顯得挺整潔，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地方。想那兩個房間定是她們一人一間了。這時候，珠珠的男朋友從房間走出來，笑着說，慧姐回來了。又對黃家歡笑了笑。黃家歡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他竟也穿着睡衣。他把這當自己家了？難道，難道他也住在這裏？難道他跟珠珠同居？這個珠珠也太大膽了，你跟男朋友同居了還鬧什麼分手？你都把自己送給這個男人了，你還敢鬧分手？如果，他真走了，真跟你分手了，你怎麼辦？
黃家歡還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慧敏不會也跟她第二任男朋友同居過吧？也像現在一樣，三人居住一室，不同的只是，珠珠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慧敏和她第二任男朋友住一個房間。又或者，他們四個人一起住，兩男兩女一起住。
慧敏說：“坐啊！站在那裏幹什麼？”
黃家歡醒過神來，想要坐，又被她喝住了，你先別坐，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她對珠珠的男朋友說，你拿套衣服給他換了。他這套衣服也不知濕了多少回？男朋友很聽話地說，馬上拿來，馬上拿來。慧敏像是想起了什麼，回房間拿了一雙拖鞋出來，扔在黃家歡腳下，說，把鞋也換了。那是一雙男式拖鞋，想應該是她第二任男朋友留下的吧？心裏雖有點酸酸的，但還是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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