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

“小燕，小燕，醒醒，液輸完了，我們回去了。”我說我怎麼沒聽完最後的宣判，原來是老爸在叫我了。

“爸爸，這麼快就輸完了？”我抻着胳膊準備爬起來，老爸一把拉着我就坐起來了，“嗯，你睡著了，所以覺得快。”一邊說著一邊把鞋踢給我，讓我自己穿，我順從的穿上鞋，跟着爸爸走了出去。“好多錢？”爸爸看着太醫問到。“爸，我想上廁所。”“你快去嘛！”說完我趕緊跑去了廁所，輸過液的人都知道，總是想上廁所的。

可能是因為輸過了液，回去的路上，我總算不用爸爸背了，一路跟爸爸聊着天像散步一樣的走回去。這時候的爸爸還是很喜歡打牌的，也沒有什麼正經的工作，在我的記憶中，爸爸每天都去街上的茶館打牌，一年到頭只有栽秧打穀這兩個時間段在家，他能在我生日這天在家，我也是很意外的……

回到家以後，媽媽端來了一碗白米粥：“來，把稀飯喝了，過一個生日連早飯都沒得吃。”“好。”我順手接過媽媽手裏的稀飯，就這麼站着喝起來。“小燕回來了啊？好點沒有？”是奶奶！我轉眼看去，只見奶奶一隻手裏拿着一支壽鞋，一隻手裏捏着針，鼻子上掛着一個老花眼鏡，奶奶一直在做壽鞋去街上賣，手工的哦！當然，我的很多零食都是靠奶奶做壽鞋得來的，因為媽媽一般不會給我買零食吃。還有哦，小時候我爸爸每次要打我的時候，我都是躲到奶奶的背後去，奶奶能保護我的。在初中的時候，爸媽去了外地打工，我就跟奶奶相依為命了，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可是後來她走了，還是我過得不怎麼好的時候走的，我知道她擔心我，可我當時自己也抽不開身來守着她，想着這些，我在看向她時，聲音已經哽咽了。

“婆，我回來了。”沒有人知道這句話包含了什麼，只有我自己！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我在心裏這麼想着。“喝了快點去躺倒嘛，在休息哈兒。”奶奶催促着。

躺到床上以後，我看了看頭頂那發白的蚊帳，在看看窗口，因為是木頭做的，所以看起來很老舊，當然，我們家的房子都是老房子，泥巴糊的那種。是四合院，好幾個四合院連在一起的那種，現在這座房子裏住着十來戶人家，據說以前這些房子都是我們家的，後來改革開放的時候，才把房子便宜賣出去了。導致我們現在只有兩個卧室，一個飯廳，一個廚房，一個廁所，當然，廁所里還有兩個豬圈，餵了兩頭大肥豬。

就這麼稀稀拉拉的想着，慢慢的腦袋裏才放空了，又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兩個孩子沒有我在身邊，教育問題是很麻煩的，我那個老頭子也不會跟孩子談心，動不動就打他們。婆婆呢，脾氣也不大好，公公就更別指望了，他不打我婆婆就謝天謝地了！這麼一想，要完！！！以後我這兩個崽崽不會學了他們的壞脾氣吧？轉念一想，對方賠了這麼多錢，就夠把房貸和車貸一起還完了，還有的剩，應該夠孩子們的學費了，到時候老公在守着店，掙點生活費。嗯～這麼想着也不是那麼擔心了，能怎麼辦呢？回去是肯定回不去了，畢竟這種情況，怎麼都不可能再發生一次吧！這麼想着又覺得賺了，還多了一個人生給我體驗，想着上輩子脾氣性格太軟了，受了欺負什麼的，總想着退讓和妥協，或者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別人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就變成什麼樣子的，到後來大家都說，你們家有一個好媳婦，你有一個好老婆，可是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想要怎麼過，我心裏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