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努力
“八格!”
高月保將一份新鮮出爐的《星島日報》扔到桌子上,辻政信剛好從外面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頭版頭條上的大幅照片,以及加黑加粗的標題。
《從法西斯國家走出來的紅軍女戰士》
“辻君,你來得正好,這個叫惠子的女人,你有沒有辦法查到她的家庭,報道上說她是滿洲戰役時在海拉爾被俘的,陸軍參謀本部一定有所有軍官和士兵的檔案,一個一個排查,我就不信找不到確切的信息。”
辻政信拿起報紙掃了一眼,報道中的女子除了照片,名字只有一半,顯然是為了保護,就連這個名字也多半不是真的。
“滿洲戰役我軍被俘的軍官、士兵加起來有近9萬人,如果她的丈夫已經戰死了,這個數字還要擴大3倍,要從30多萬人的資料里找到一張相似的照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時候參謀本部不會答應你的請求,高月君,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女人而已,沒有必要大動肝火。”
“可是他們正在把這個女人捧成英雄,這是對帝國赤果果的羞辱!”
“宣傳策略而已,或許是蘇方想要在談判前給我們一點壓力,千萬不要因小失大,上了他們的當。”
“話雖如此,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辻政信很理解他的感受,當初去新京與蘇方交涉換俘事宜時,他自己就是這樣的感受,當然了,今天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報紙上的女子只是一個引線而已,真正的憤怒來自於蘇方的怠慢。
從閱艦式到現在三天過去了,蘇方一直避而不見,也不說完全拒絕,就這麼不尷不尬地拖着,高月保的耐心一天天消逝,就連辻政信也在壓着火,因為他知道,憤怒沒有任何意義。
“高月君,他們還是不允許我們探望嗎?”
“嗯,赤露強硬拒絕了我們的探視要求,理由是雙方沒有就問題的性質達成一致。”
辻政信一愣:“什麼性質?”
“間諜還是無外交身份的軍事人員。”
辻政信陰着臉不再說話,這個理由就是個萬能套子,人家說什麼是什麼,兩者的性質千差萬別,間諜是不需要審判就能執行極刑的,後者的可操作性就太多了,關鍵在於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一個陸軍少將,一個領事級的外交官,不是隨便可以犧牲的小兵!
“列寧”號的艦島上,劉開放拿着一個雙筒望遠鏡向遠處眺望,鏡頭裏一艘巨艦在波浪中起伏,細長平直的艦艏時隱時現,兩座四聯裝炮塔一高一低,8根粗壯的炮管子高高揚起,像一條蟄伏待發、張牙欲撲的巨龍。
“主炮穩定性校正。”
“12公里無線語音傳輸測試。”
“16公里彈着點散佈試驗。”
“火控雷達惡劣海況環境回波反饋。”
“無人機輔助校射。”
“輪機室最大輸出功率實驗。”
......
身後傳來一項項海試科目的名稱,由於“十月革命”號戰列艦沒有進行現代化改裝,只能採取滿洲戰役時的老辦法,用加裝外部數據鏈的方式與整個系統聯接,將海試的實時狀況上傳到指揮中心,為了讓船上的華夏水兵儘快掌握作戰技能,海試突破了常規,半個月以來,幾乎沒有進過港,就連海上常規補充也成了訓練科目之一。
“主炮射擊訓練進行了多少輪?”
他突然發問,盛玉華熟練地從系統里調出數據:“17輪,包括閱艦式上那回的空包彈。”
“黎姐級的主炮身管壽命我記得不到200發吧。”
“嗯,設計指標187發,極限壽命220發。”
“半個月打了十分之一的壽命,得未雨綢繆啊。”
劉開放自言自語了一句,放下望遠鏡按了按眉心:“斯科特還在濱海區吧,你給他去份電報,向法國人訂購72根備用炮管,8個月交貨期。”
72根是根據三條同級艦的主炮數量來的,8乘3再乘3,以法國人的工作效率,他並不指望能全部交貨,所以才會下一個大單,最後能收到多少是多少,以免到時候商路斷了,主力戰艦身管不敷使用,那才叫坑爹呢。
盛玉華已經學會了舉一返三,馬上擴展了自己的思路。
“是不是照老樣子,咱們也派人去法國學習鍛造技術?”
“你安排吧。”
劉開放點點頭,如今蘇德兩國正處於蜜月期,而法國不過是德國人的佔領地,只要德國人沒意見,比說服原法國政府還要簡單,當然了,這類大口徑高倍徑身管的製造期不短,一年的工期都平平常常,要壓縮到8個月以內並不樂觀,如果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的人能得到鍛煉,也是不錯的收穫。
半個鐘頭后,盛玉華按他的要求發出電文,同時帶來了日本人再次要求見面的消息。
“晾了他們這麼久,什麼心氣都該沒了,你去見吧,看看他們有什麼新鮮提議。”
“嗯。”盛玉華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西方各國一盤散沙,肯定擋不住日本人的腳步,我擔心他們嘗到了甜頭,不會放過華僑和咱們。”
“那就要看,咱們利用這段時間,能壯大到什麼程度了。”
劉開放的嘴角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說不定,是咱們不放過他們呢。”
菲律賓原總督府,現在的專員公署燈紅酒綠,霍普金斯和駐馬尼拉高級專員保羅.麥克納特、亞洲艦隊司令托馬斯.哈特海軍上將和駐菲美國總司令、自治政府軍事顧問道格拉斯.麥克阿瑟陸軍四星上將等大大小小的頭目濟濟一堂,這次酒會既是為他接風洗塵,也是送別宴。
“霍普金斯先生,馬尼拉還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為什麼不多留幾天呢?”
“感謝諸位的好意,如果可能我也想多留幾天,領略不一樣的亞洲風情,可形勢不允許啊,總統還在等着聽取東南亞殖民地最新形勢的報告呢。”
“那就太遺憾了。”
麥克阿瑟叨着個碩大的玉米煙斗,一隻手在空中揮舞,有力的語氣富有節奏感。
“未來一年,我將說服奎松總統(菲律賓自治政府首腦)增加陸軍兵員十萬人,希望國內給予必要的支持,總不能讓勇敢的菲律賓人拿着割膠刀去和日本人拼吧。”
保羅.麥克納特疑惑地說道:“五國聯防的事情就這麼黃了?”
參與談判的亞洲艦隊參謀尼爾.馬丁上校回答:“英方不願意承擔中南半島的防務,法國人自然不肯獨自面對日本人的軍隊,蘇方堅持要求英國人出兵,否則他們也不會履行職責,只有荷蘭人和我們熱心促成,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了。”
“法國人擔心日本人的陸軍,我們菲律賓要擔心的是他們強大的海軍,太平洋艦隊什麼時候才能過來?”
“將軍閣下。”霍普金斯看着麥克阿瑟說道:“馬尼拉的設施不足以保障太平洋艦隊的基本維護要求,進行一次有威懾力的聯合軍演,已經是最大的限度的動作了,如果因此觸怒了日本人,把美國拖入戰爭,國內的民眾也不會答應的。”
“所以為了選票,你們什麼也不能做?”
亞洲艦隊司令托馬斯.哈特攤攤手:“我現在只有一艘重巡、兩艘老掉牙的輕巡和一票過時的舊式驅逐艦,再加上一百多架老水牛(F-2A),真不知道,拿什麼去抵擋那隻聯合艦隊?”
“所以光靠我們是不行的,英法荷都指望不上,在這裏,唯一對日本人有威脅的只有赤色俄國,阻止他們投入軸心國的懷抱,就是我此次回國的目地,先生們,自由世界面臨前所未有的威脅,讓我們振奮精神,努力挽救這最後的希望吧。”
霍普金斯舉起杯子,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先後舉杯與他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