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祖傳的道書
四月的江南,總是細雨綿綿,帶着一份朦朧,煙霧繚繞。
第二日,郝志走出派出所時,牛毛般的細雨落在他身上,正好映襯他微涼的心境。
他在裏面時說得慷概激昂,說要自己獨自去查案,
但是這一走出大門,心裏卻茫然一片。
他是個撲街寫手,讓他在鍵盤上打打字,噴噴口水還行,但要正經的去查一個刑事案件,卻茫無頭緒了。
這時,路邊停着的一輛捷達上下來一個胖子,
“郝志,這邊。”
這人叫吳勇男,外號叫“老懶”,是郝志從小長大的發小。
這次派出所放人時問他,要通知誰?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吳勇男全家都是警務公務員,他爸在市局做經偵科做科長,媽媽在地方派出所當行政。
當時郝志找到庄詩蕊,就是吳勇男幫的忙,通過他媽媽的派出所查的賓館地址。
自己被關進拘留室,也是他幫了些忙,生活用品都是他送來的,倒是沒讓郝志在裏面吃苦頭。
一上車,吳勇男就問他去哪?
“詩蕊現在怎樣了?”郝志在裏面消息不通,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前幾日已經安葬,在北山公墓。你要去嗎?”
“現在就去。”
吳勇男隨即開車向北山公墓行去,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
快到北山公墓的時候,郝志忽然開了口。
“老懶,派出所現在認定詩蕊是正常死亡,現在已經結案了。”郝志躊躇着,組織着話語繼續說道:“但我不這麼認為,詩蕊肯定是他殺,所以我想自己查,你有沒有辦法幫我?”
“自己查?”吳勇男開着車,臉上苦笑一聲,說道:“你還是別管查案了,還是想想怎麼跟詩蕊他爸媽交代吧,他們都看了屍檢報告,認定了是被你氣死的。”
“怎麼回事?”
“不知道哪個警察多嘴,說了一句,這麼年輕居然腦溢血,肯定是被誰氣着了。”
“混蛋,不去追殺正真的兇手,居然還說閑話。”
郝志的心沉到了谷地,他一邊要承受喪妻之痛,一邊還要受家長的指責,他也不知,後面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了。
“老懶,幫我一把,只要抓到了兇手,對詩蕊的爸媽也就有了交代,對我……也算是交代。”
“好吧,等回去后我去問問,看看警隊那有什麼線索,不過你不要太期待,都結案了,希望不大。”
到了北山墓地,停好車后,兩人步行上山,
詩蕊是新墓,在墓地的西北角,位置很偏僻。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郝志看着越來越近的墳丘,心臟就越縮越緊,眼睛立即朦朧起來。
新墓的墓碑上,貼着一張庄詩蕊的漂亮半身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甜美,也笑得很寧靜。
郝志跪坐在墓碑前,撫摸着照片,呢喃着,
“詩蕊啊,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麼走了呢?”
“詩蕊啊,我們說好的,等我寫書賺錢了,我們就去買輛車的。現在你走了,車買來給誰開啊?”
“詩蕊啊,其實我不想跟你吵的,我卡文了,我寫不出來啊,我真的是無心的。”
“詩蕊啊,我怎麼可能跟你離婚呢,那真的只是一句氣話,你也不聽我解釋,就跑出門去了,我追都追不上啊。”
郝志對着照片喃喃自語,像是對話,又像是解釋。
在拘留室里時,他滿腦子的追查兇手,但到了墓地前,他的內心全被懊悔填滿。
當時他就該去把庄詩蕊追回來的,
要是當時就追回詩蕊,她就不會出事,就不會死。
吳勇男站在他身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郝志在派出所時還好,現在看到墓碑上的照片,立即謎證了。
“郝志,要不要叫老外他們來,商量下怎麼追查兇手?”
郝志聽到吳勇男問話,有些迷糊的望向他,他剛才根本沒聽到吳勇男在說什麼。
“人多力量大,把老外和猴子叫來,我們一起查。”
這一句,郝志聽清楚了,一說道查案,他謎證的心又恢復清明,
詩蕊已經死了,悲傷秋懷無濟於事,查案才是當下第一要務。
“我們回吧,去我家,把他們都叫來。”
既然決定要查案,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郝志是個宅家的寫手,他的朋友不多,玩的最好的也就三個。
吳勇男說的老外叫全宜民,也是他們的發小。
全宜民身材高大,長相也不錯,有點小帥。
他父母在大學教書,算是高級知識分子家庭,不過全宜民卻比較叛逆,喜歡留戀夜店,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
另一個發小叫侯偉彥,外號猴子。他個子不高,人也長得有點挫。
但他的家境卻是他們四人中最好的,
他老爸開了個建築公司,專門給地產公司造房子,這幾年房價大漲,他老爸的公司也跟吹氣球一樣擴張。只用了幾年,猴子成功晉身富二代。
吳勇男開車,郝志打電話,很快,車就到了郝志家。
郝志家是個120平的三居室,是他爸媽特意買來給他做婚房的,
他結婚前小區才剛建成,當初他父母為了給他結婚,特地買了這裏的現房。
小區不大,一共也就十來幢房子三百來戶,而且一半的房子都被炒房團屯着,都空在那沒人住。
一開家門,滿屋子詩蕊的氣息,又讓郝志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趁着老外他們還沒來,他決定把詩蕊的物品全部規整起來,統一放到客房去,不然以後就只顧着回憶了,哪還有心情去查案。
有吳勇男幫忙,收拾起來很快,主要是收拾那些能引起回憶的照片,書籍和衣服。
“郝志,這本書也要收起來么?”
吳勇男手裏拿着的是一本古籍,看着像是道書,上面有幾幅人體經脈圖。
這本書叫《昭武雷本經》,是當初詩蕊送他的,給他寫小說做參考資料。
據詩蕊說,這本書有些不尋常,是她已故的外公留給她的,據說傳了很多代。
“這本先別收,我寫小說要用。”
“這上面是啥字啊?”
“是小篆,詩蕊說,這是他外公家祖傳的道書,是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