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的那邊
第一章山的那邊
身處內陸的孩子見過簌簌流淌的溪流，見過湍流的江河，卻沒有見過一望無垠的汪洋大海，葉塵有時候總是在想，山的那邊是什麼?
高考結束后，葉塵報考了一座海濱城市的大學，獨自一人去往了他鄉異地，一路上伴隨他的只有“哐當哐當”的撞擊聲，此去一行幾萬里，在一路的顛簸之下。
行萬里路終究是有盡頭的，葉塵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由於自己是早早抵達的，所以在宿舍大爺那領了鑰匙后，打開宿舍大門后，裏面空蕩蕩的一片，微風拂過，一種奇怪難聞的氣味便撲面而來。
趕緊整理好自己的床位后，已經暮色沉沉，疲憊感襲來，沒過多久，葉塵就酣然入夢了。
約莫是半夜，葉塵迷迷糊糊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當時也沒在意。
第二天。
天剛開始蒙蒙亮，葉塵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他坐在床頭，雙臂伸展開來，打了個哈氣。
他眼神微微向對床一瞥，想看看昨晚是不是有舍友回來了，究竟是什麼樣子。
定睛一看，居然發現一個女孩子睡在自己對床，他一時間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一陣錯愕。
葉塵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悄悄地溜下了床，到了水房裏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在確定自己足夠清醒的情況了，在樓道里逛了一圈，見到的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男同學，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這裏就是男生公寓。
壯着膽子，葉塵再一次進入了宿舍中，一打開門，就發現一個身穿洛麗塔，女子模樣的人坐在椅子上一臉好奇的打量着他。
“哦哦！原來你就是我的新室友啊！”
還沒待葉塵發問，那女子用着極度溫柔的話語，微微一笑道:“我叫陳怡然，幸會幸會！”
名叫陳怡然的人，言罷，還向葉塵伸出一隻手，表達善意。
葉塵踱步走了過去，走近一看，發現陳怡然的脖頸出有凸起的喉結，這時才了卻心中疑惑。
這貨居然是個男的，心中暗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女裝大佬?”
簡單的交流后，對方也坦白了，自己就是女裝大佬。
葉塵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來了一句。
“你叫我的名字一聲聽聽。”
陳怡然一時發懵，但還是順從葉塵的意願，用着極其細膩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般說道：“葉塵？！”
餘音迴轉，葉塵耳畔久久迴轉着陳怡然的那獨特的嗓音中。
一時間，葉塵臉上短暫地浮現一抹緋紅之色就悄然而逝了。
陳怡然走上前，抬起手腕，慢慢地觸碰到葉塵的額頭，感受到其中的溫度后，歪了歪頭，說道；“葉塵，你沒事吧！”
正當葉塵不知道如何回答時，宿舍門的鎖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兩人同時抬頭看去，凝神屏息。
房門打開，兩個身穿背心，下身短褲，體格魁梧的男子陡然映入兩人眼帘中，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極具爆發力，青筋凸起，如同游龍一般，兩人在其面前就像是兩隻小弱雞一樣。
兩個健壯的男子看到兩人，止不住心中喜悅，一臉興奮地沖了上來，將兩人各自環臂抱住，高高舉起。
一時間兩人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被舉在半空中，無法抗拒兩個壯漢的臂力。
“噢噢！年輕的室友喲！晚上我們去放鬆放鬆。”
其中一個漢子臉上寫滿興奮，歡呼雀躍了起來。
……
經過兩個簡單地介紹，其中一人叫周強，另一個叫白林，和他們是同期的學生，一個系的。
白天收拾好宿舍后，也顯得有模有樣了起來，勉強算是人住的地方了。
日落西山，光明漸漸退去，留下的只有一絲絲霧靄。
黑色的潮水不斷地拍打着海岸，孜孜不倦，如同一隻勤勞的老牛般。
那如同鉤子般的殘月倒影在暗流涌動的海面上，碎碎圓圓。
某處海邊餐館。
裏面嘈雜無比，一群人有說有笑，喝着啤酒，吹着牛皮，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幻想。
幾人圍坐在一桌，點了幾個小菜，就開始了大學生活的第一次聚餐。
白林和周強去到前台要了幾瓶酒，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們兩個既然喝不了酒，就來喝喝烏龍茶吧！”
周深有模有樣地遞出一個裝有褐色液體的酒杯，就外觀來看，確實和烏龍茶的色澤相差無幾。
白林臉上掛着異彩，沒有多說什麼。
葉塵和陳怡然對放在桌前的兩杯“烏龍茶”抱着將信將疑的表情，畢竟這裏不像是有這種東西的地方，哪裏來的烏龍茶。
可是那畢竟是舍友的一番好意，這是增進對方感情的時候，此時拒絕顯得自己倒是落了身份。
短暫的思索過後，葉塵和陳怡然各自將杯中的烏龍茶一飲而盡，可是剛下肚，兩人就覺得不對勁。
“這是什麼啊？！”
葉塵只感覺喉嚨一陣火熱，整個人血氣上涌，臉色如同紅彤彤的蘋果一般，表情顯得極為難看，疑惑地問道:“這不是烏龍茶吧！”
在其一旁的陳怡然也表示贊同，如同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
白林和周強勾搭着肩膀，從身後拿出兩個瓶子，端正地放在桌上，如沐春風般，得意無比地說道:“伏特加和威士忌混在一起，不就是烏龍茶嗎？哈哈哈吼吼吼！！！”
兩人只覺得此時大腦昏沉沉的，頭暈目眩，再聽到兩人的解釋，才知道上當了！
“趕緊找點礦泉水，給我們倆醒醒酒，遭不住了！”
葉塵搖了搖腦袋，保持清醒，對着正在喝着“烏龍茶”的白林和周強說道。
白林將自己杯中的“烏龍茶”，一飲而盡，起身離去，再次去了前台，端了兩個酒杯過來。
裏面是透明的液體，看上去澄澈無比。
“吶，你們倆的礦泉水，趕緊喝吧！”
白林瞥向兩個不勝酒力的年輕室友，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兩人。
看到“礦泉水”，就如同在沙漠裏看到一片綠洲般，葉塵和陳怡然趕緊將白林手中的被子奪了過來。
再次飲盡，兩人只覺得一陣上頭，這味道，哪裏是礦泉水，這分明就是度數很高的白酒。
葉塵和陳怡然一陣苦笑，知道再次被舍友坑了。
周強看起來憨厚一些，看到快醉得不醒人事的兩人，微微一笑道:“我去給你們拿？堅持一下。”
兩人露出極度幽怨的眼神看向白林，又充滿笑容地看向周強，兩種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沒過多久，周強和白林如出一轍，同樣拿着兩個玻璃杯子走了過來，裏面亦是清澈的液體。
周強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簡直看上去太過於老實了，沒錯，老實得有些不正常。
葉塵微微一瞥，看到白林的嘴角微微上揚，總覺得有些蹊蹺。
“白林？”
“怎麼？”
“打火機借我用一下！”
“你要抽煙？”
“借我就是了！”
白林從褲兜里取出了一個打火機，小巧精緻。
葉塵一把搶了過來，在周強遞來的盛有礦泉水的玻璃杯子上，輕輕地摁動打火機。
一道微小的火苗就冉冉升起，葉塵將打火機上的火焰慢慢地接觸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子。
當火焰碰到礦泉水時，一道幽藍的火焰出現了。
葉塵一臉委屈地道:“卧槽！周強看你憨厚老實，原來也想坑我們。”
陳怡然看到這個情況突然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感覺今天可能要把一輩子的酒都喝完了。
“喝不喝？！”
周強和白林肱二頭肌微微收縮，抖動了結實的胸肌，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們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兩人只能被迫繼續喝酒。
……
最後四人都喝得不醒人事了，都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偶爾嘴裏嘟囔着什麼。
慢慢地，夜深了，周圍愈發地安靜了，可是在葉塵得意識里卻鬼使神差地有什麼東西在說話。
那是一種晦澀難懂的話語，是一種極其古老的語言，他只覺得腦海中有一道光，他處在黑暗中，慢慢地去追尋那道光。
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葉塵緩緩從座位上起身，獨自一人離開了餐館，在外人的視野中，他就像是在夢遊一般。
他走下石階，慢慢地向海邊走去。
海風呼呼地刮，在其前方是無盡的黑色潮水，似乎埋藏着許多未知的秘密。
鬆鬆軟軟的沙灘上留下一個個腳印，葉塵如同魔怔了一般，迷迷糊糊地向著潮水走去。
海水浸濕了他的褲腳，他仍舊是繼續前行，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在牽引着他。
漸漸，海水沒過他的膝蓋……
突然，一道巨大的浪潮向著海岸上衝去，葉塵整個人都被海水浸濕了，算是變相地醒酒吧！
浪潮繼而退去。
他突然就清醒了過來，他打量了一番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才明悟自己莫名其妙地到了海邊，還被那寒冷刺骨的潮水給弄濕了。
低頭一看，腳下的沙粒中似乎埋着什麼東西，那好像是一個黑色的劍柄，宛若一把歷經滄桑歲月的古劍。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躬身想將這個古劍拔出來，一窺視其廬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