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猩紅的氣息
“是啊，我也期待和志同道合的人並肩作戰。記得以前經常是單打獨鬥，我可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方式。”萊特聳了聳肩，顯得有些無奈。
“那就對了。”卡洛面露喜色，微笑着扶了扶自己寬大的風衣一般的外套，伸出食指向身後的某個方向指去。
順着卡洛的指示，萊特不自覺地順着方向望去。精緻的華麗陳設的佈景中有一段顯得格外富貴的區域，那裏除了幾幅看起來就十分名貴的畫外，還有一些樣式十分整齊的武器。
“我必須送給你一件武器，不過周遠，你可以先行組織你們二十五號探險隊了，等下我和萊特交談之後再讓他去你那邊，怎麼樣？”卡洛柔和地說道。
但語氣中帶着的命令式強迫，讓周遠感到這種命令他不得不去執行。
“是，會長，我先走了。”周遠半鞠躬之後，揮手向兩人致意後轉身離去。
聽着周遠靴子與地面的嗒嗒聲越來越遠，萊特在這空蕩的，有些寬大的房間中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有那麼一半是由於眼前比他長得高一頭的卡洛，更多的則是從它語氣和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領袖氣質，還有那種莫名的氣場形成的威嚴。
“你很勇敢。”
面對萊特的發愣，卡洛並沒有直接提醒，而是選擇另外開啟了一個話題。
“勇敢？呃，帝國的軍人都很勇敢。”萊特竟然用了一個很官方地回答，雖然違心，倒也沒有什麼錯誤。
“你知道我今年有多大嗎？萊特。”卡洛說著，背過身子，三兩步走到一排武器面前，對着最末端的一把精緻、整潔但顯得有些老舊的大手槍撫摸了幾下。
“大概有四五十吧。”萊特猜測道。
“五十二歲。也就是說在三十年前的那場災難之中，我也有二十二歲。我是前炎火帝國的軍人，現在卻在為了艾溫特萊帝國效力。不過我們兩個國家的大部分人都是黑髮黑瞳的，少部分和克魯斯德帝國有關的，還有從西方國度移民進來的才有金髮碧眼。所以，現在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你是第一個知道我過去的人。”卡洛說著，放在手槍上的手停滯了下來。
因為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萊特並沒有選擇貿然去回應，只是同樣獃滯地站在原地，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畢竟，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空白。萊特並不知道這裏的人都有怎麼樣的性格，都喜好什麼樣的東西，甚至也不知道他們利益和訴求。
而一旦自己失去了謹慎而做出了什麼錯事，可能帶來的是觸及生命的危險。
“你，在想什麼，萊特？”卡洛率先打破了這種平靜。
他握在手槍上的手似乎更緊了幾分。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不過我來到這裏只是想要探索神秘的東西。我不需要金錢，也不需要什麼寶物，自然對您的過去沒有什麼興趣。所以，”
“所以我嗅到了三十年前的氣息。”卡洛說著，右手猛然暴起，拿起大手槍在幾乎半秒的時間中上膛、瞄準，對準了萊特的腦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萊特既沒有表現出十足的恐懼，比如尿褲子，甚至是順勢跪地求饒，也沒有表現出超越了他年齡和見識的淡定。
他只是猛地向後退了半步，眼神中夾雜着濃烈的不解，雙手下意識地向上抬起準備抵抗。
“你，真得很勇敢。”卡洛讚歎着，將手槍反轉遞給了萊特。
“這......”
“拿着，”卡洛間萊特有些懵逼，索性將手槍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懷中，說道：
“這是炎火帝國三十年之前流行的軍隊式火銃，他的威力比現在的手槍要大一些，但是精準度和填彈速度還有彈藥次數則顯得十分劣勢。就在三十年前的那次災難之中，我可是拿着它幹掉了好幾個中部帝國的姦細。和你們艾溫特萊帝國一樣，雖然炎火帝國常年在大陸中保持統一和穩定，但中部帝國經常在都城中做一些小動作。克魯斯德帝國不是也在我們的都城做了很多小動作嗎？前任皇帝雷克斯二世可是因為克魯斯德帝國的暗魔法而永遠沉睡在墳墓中了。不過在這裏，除了暗魔法的氣息之外，我還嗅到了故人的氣息，甚至還有一些三十年前獨特的氣息。”卡洛說著，徑直坐在了有些破舊，甚至還摻雜着些許裂紋的假皮沙發上，放鬆了下來。
“三十年前的氣息？是炎火帝國那一次的龍慶嗎？我一直想了解很多細節，但只能從歷史書和簡單的隻言片語中得到少量的講述。”萊特解釋道，依舊站在原地。
甚至他都沒能從剛才的短暫驚懼中緩解過來，手中拖着的火銃並不敢動彈分毫。
“坐下吧，我會為你好好講述，畢竟，現在勢態的發展更傾向於龍族重現。三十年之前的失敗並不能夠讓龍族完全放棄重現的機會。他們一直在蟄伏，等待一個完美的時機。你知道那些鳥人吧，實際上的半龍人的產物。其實他們之中只有大概一半是從龍境中被釋放出來的，而另一半是因為力量和沉睡的血脈。”
“力量......這個我能夠理解，可是沉睡的血脈......這點我有些疑惑。”萊特疑惑地看着卡洛，不過在深邃的漆黑眼神中，他似乎還帶着一點對神秘的期待。
“就是那些囚禁龍族的龍境並沒有完全包含全部的龍族，有一部分龍族在那次戰爭中隱匿在了人群之中。因為懼怕我們人類的報復，所以他們甚至連屬於龍族的魔源力也隱去了，只留下了相同的外表和沉睡的血脈。但你可不要小瞧這些沉睡的血脈，只要遇到一點點龍族力量就會將其喚醒。甚至還有那些單獨屬於龍族的記憶。”卡洛說著，不自覺地抬頭望向天花板處。
萊特也跟着看去，除了懸挂在頂部因為聯通的氣流正在左右搖擺的白熾燈泡外，還有木製的簡陋屋頂，其他的什麼也見不到。
“那個，您剛才說三十年之前的氣息，具體指的是什麼？和龍族有關嗎？”
過了好一會兒，萊特才試探性地繼續問道。
“當然有關了。”卡洛也恢復到了之前熱情的態度。
畢竟抑鬱的時間過後，卡洛還得面對萊特，以及前幾天才發生過爆炸的水流後方遺迹。
“你了解過猩紅之月嗎？”卡洛反而先問道萊特。
“了解一點點。就是......血月吧。鮮紅色的月光懸挂在頭頂，傳說要麼是有惡魔降臨，要麼是要發生神秘的事情。”萊特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回答道。
“三十年之前炎火帝國的都城炎城就發生過一次。而且還是在當時的小皇帝使用龍境石和炎定石之後，召喚了失落之城后瀰漫在都城上空的。三十年過去了，我問過很多不同地方的人，在那個夜晚除了炎城之外的所有城市上空都沒有人見過血月。而且，我當時雖然是一個帝國小兵，但好歹龍慶那樣龐大的儀式我是參與過的。應該是我體內魔源力的關係吧，那天一整天我都能聞到鮮血的氣息。同樣，在爆炸發生之前兩天我也嗅到了這樣的氣息，不過我的思維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有所遲鈍了，一時並沒有想到那裏去。直到現在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卡洛說著，徑直起身走向萊特身後。
他並沒有選擇壓着萊特的簡版繼續講述，也沒有如同一般的談判那樣為了避免自己的表情被人察覺而刻意背過身子，他竟然將身體半壓在了萊特的後方，貼着他的耳朵說道：
“你身上就有血液的腥臭味，還有一股夾雜着全部魔源力的氣味。我看看啊，水流的澄澈、火焰的焦灼，大地的芬芳，金屬的獨特，還有草木的充盈。我都能在你的身上嗅到。索性你十分地誠實，你說了自己的目的是一些神秘事物。自然這裏，探險家營地現在能夠接觸和掌控的一切都是與神秘息息相關的。所以，”
卡洛並沒有說完，而是直接起身，向萊特用命令般的口吻繼續說道：
“你現在將被任命為後天第一探險隊的成員，和周遠一起先行走過爆炸缺口深入遺迹。上一次有人已經能夠看到遺迹宮殿的影子了。如果你沒有失憶的話，或許你會對那裏有些熟悉。當然，你身體中複雜的魔源力將會庇佑你，直到你尋找到你想要找尋的一切。”
“這是一個祝福嗎？”萊特轉過身看着卡洛問道。
“這是命令，我說你能找到你就能找到，除非，”卡洛頓了頓，似乎是在選擇用詞，“我先被遺迹所吞噬。還有，等下去底層倉庫戴好你的裝備。之前的爆炸並不能阻擋我們對遺迹的總攻。對，現在是對遺迹的總攻了。只要這一次能夠開啟卡洛夫大門，一切的寶物、金錢、遺迹還有龍族和神明的秘密，都將會展現在我們人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