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遺迹在呼喚1
思維逐漸凝聚之下，萊特似乎感到了全身正在被極寒的氣息所籠罩，加上被動湧出的些許火焰氣息，使得他的額頭正在向外滲出汗珠。
他眼前急速閃爍的半迷離與緋紅的夢境，似乎也正在從漆黑的迷霧中伸出一隻充斥着迷幻氣息的巨手。
緊跟着，萊特感到了一陣窒息，他的喉嚨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遏制，他全身的血液也想要衝破脖子的桎梏，湧上他最需要滋潤的大腦。
“萊特？萊特？”
“呼，呼。”
陽焯的聲音從萊特的對面傳來，幾秒鐘之內，剛才眼前和感受到的一切都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全然消失不見，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疼痛感覺。
“你，怎麼了？”陽焯問道，畢竟是蒂莫德交代的孩子，雖然是不經意間的碰面，他還是得儘可能地保證萊特不要出些事故為好。
尤其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地點和時刻。
“我，或許是產生幻覺了吧。”萊特直言不諱，並不想隱瞞什麼。
“幻覺？我覺得你可能並不適應卡農城的環境。雖說艾溫特萊帝國常年處於寒冷之中，但南部的有些城市還是具備鮮明的四季特點。雖說不像是炎火帝國那樣對四季有着鮮明的區分。所以，你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幻覺。”陽焯耐心地解釋道。
“水，水土不服？”萊特的腦海中蹦出了這個詞彙。
“算是吧，你如果常年生存於寒冷之中，面對熾熱的氣候，總歸還是不會適應的。當然，我也得提醒你，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的幻覺，一切的幻覺都有起因，就像寒君留下的日記，為我們揭示過很多神秘的東西。可惜，現在那東西只剩下了隻言片語。”陽焯拖着側臉，斜着眼睛看着萊特，顯得有些疲憊。
獃滯着思考了三四秒之後，萊特總算是蹦出了一句話：
“那也算是神秘學的範疇嗎？”
“什麼？”
“寒君的日記啊？”萊特的興趣顯然在這裏。
“那東西啊，如果結合若貝爾湖神秘遺迹中挖掘的東西來看的話，應該非常有價格。那是寒君駕崩之前一個月寫的，據說是對人類紀元和上一個紀元的歷史進行的總結。不過道很像是科幻，其中記載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哪怕是戰爭的發展方式，都像是預言一般。其中的有些內容在艾溫特萊帝國是限制被閱讀的，但我有幸讀過，你知道嗎？萊特。那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往光明和神秘的大門。我們應該感嘆造物主的智慧，他能夠創造出這麼多令人感到迷幻的絕美場景。”陽焯一臉的興奮，眼神中也充滿着光芒。
萊特明白，這是對科學的光芒。
“先生。”
旁邊傳來的輕快男聲打斷了陽焯的敘述，他有些憤怒地抬頭看去，那是一位穿着黑色禮服，領口處扎了一個蝴蝶結的侍者。
他叫伍德，緋紅酒吧的使者。
“您不要再點些什麼嗎？”伍德拖着酒盤問道。
“現在看來我們需要的已經足夠了，不太需要額外的東西。”陽焯回答道。
“您點了一些艾溫特萊產的松子酒，這些沒有什麼價值，並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不如來點炎火帝國白酒或者克魯斯德帝國的伏特加，那些喝着才有感覺，”說著，伍德半彎腰，繼續低聲，將語速加快說道：
“當然，也能獲取很多這裏沒有的東西。白酒那邊已經有了動靜，如果你需要白酒的話，我們，包括卡農城中以前就支持白酒的分會員。我們都未曾全部離開卡農城，還有，那些離開這裏的，多半是去尋找白酒了。您應該還記得，之前的那瓶出了點質量問題，壞了。現在換了一個供應商，只要你需要的話，那個招牌就是你的。”
“招牌？我能夠拿到嗎？我在艾溫特萊待的太久了，現在回去，還有機會嗎？”陽焯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您應該聽說了，現在炎火帝國的皇帝還是個小孩，和三年前一樣。而洛家的族長也才剛剛去世，至少，現在陽家在對洛家進行反攻和清算，您還是有機會的。雖說您不一定能夠得到王座和皇冠，至少首相的權杖您還是可以得到的。我是接受了酒吧老闆的命令來給您傳個話，是否作出決定，準備何時作出決定就看您自己得了。當然，如果在三日內您沒有準確的答覆，那趟載滿了聖炎公會成員的列車將會從卡農城直接開往炎火帝國的老城口，還有幽都。現在的局勢之下，總會和分會都有全滿撤退的可能性。”
“我，我應該會給你一個答覆的，請你轉告他。”陽焯有些遲疑地回答道。
“那好，”見此情景，伍德只好起身對陽焯鞠了個躬，說道：
“我等待您的消息。不過如果不儘快選擇的話，白酒是會蒸發的。”
“蒸發？就怕是毒酒。”陽焯苦笑一聲，將視線又轉移回萊特這邊。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什麼白酒，什麼又說到了炎火帝國了？搞得我一頭霧水。”
剛才陽焯和伍德的對話中，萊特有種自己智商被完美壓制的感覺。
其實也怪不得他，畢竟炎火帝國的風格帶有很多的委婉和智慧，相對於艾溫特萊帝國和西部的克魯斯德帝國來說，他們的人喜歡直來直去，在智慧這點上確實算是被壓制了一頭。
“這是加密通話，哈哈，寒君留下的詞彙。”陽焯笑了一聲，試圖用點幽默來解釋。
“我不懂，你能說得明白點嗎？”萊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幼兒。
“白酒指的是炎火帝國，他不確定我是否真的是聖炎公會的會長，畢竟在這魔法還沒完全消失的時代中，冒充這種事情倒是一個常態。”
陽焯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在雙方缺乏信任的情況下，以無關緊要的詞彙相互試探，不失為一種謹慎的方式。
“哦，原來是這樣。”萊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隨即，他想到了剛才陽焯說的寒君的日記，這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剛才你說到了寒君的日記對吧，有對未來的預測，這點能說給我聽聽嗎？我對這些很感興趣。”
“當然可以，不過有些東西確實很難理解。如果你抱着完全不信任的態度去聽，那我勸你直接放棄好了。當然，如果你當作科幻的話，我倒也不反對。”陽焯說道，提前給萊特說好，免得到時候雙方不歡而散。
“我願意傾聽。”萊特用虛心的語氣說道，微微坐正，像學生在聽老師的講課一樣。
“人類經歷過五個紀元，包括龍族的存在和繁榮到現在，算是第五個紀元。相傳，第四個紀元在幾萬年之前，那時候人類產生過文明。像現在一樣，或許，不，完全比現在高級、偉大。其實說點高高在上的話，人類也就近一百年創造出了文明這個詞彙，包括艾溫特萊帝國在內，在這之前都是野蠻的存在。”
“野蠻的存在？倒是很貼切。要是人類都具備文明的話，或許就不會與龍族發生衝突。其實歷史資料揭示的越多，就越能感覺到人類的卑微和渺小。”萊特補充道。
“沒錯。”陽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緊跟着，他抿了一口桌上的酒，繼續說道：
“寒君耗盡生命書寫的日記中記錄過這些東西。在五百年前就讓當時的皇室感覺到震驚，其實很多東西哪怕是放到現在，都能夠感覺到不可思議。如果用智慧來形容，顯然是十分不貼切的，如果用魔法和先知來形容，倒是很準確。”
“是......什麼？”萊特有些激動地問道。
“第四紀元的末期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極致時代。在那個時代中，人類創造了一切他們能夠想像而又超越了想像的事物。他們發明了能夠讓人類在天空中翱翔的東西。這不僅僅是炎火帝國那失敗的飛行器試驗品，而是貨真價實的飛機。甚至還有一種加滿燃料可以一飛衝天的龐大機械，據說第四紀元的人們憑藉這個衝破了地球的束縛，進入了宇宙之中。他們的通訊也很有意思。我們現在的電話都是連線的，聲音質量也時好時壞。但他們不同，可以拿着一塊四四方方的盒子，只要用嘴靠近它說著什麼，信息就能準確無誤的被傳達。即使相距一萬公里，也能十分清晰。就連食物，他們那個時代的人類也能夠創造。農產品以機械來收割，而他們似乎經歷過一個缺乏肉類的時代，但他們竟然能夠自己培養肉類，並不是用魔法，而是憑空變出不屬於任何動物的肉里。甚至，那個時代的人類已經能夠把思維和精神傳遞到神明的殿堂中，在捨棄了肉體的存在之後，他們可以盡情地創造一切他們想要創造的東西。諸如此類還有很多，當然，這只是那個時代的冰山一角。”陽焯說道，甚至他自己的眼神中都在發著光芒。
一種被稱作渴望的光芒。
“這，”萊特同樣也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過於奇幻的東西讓他無法接受，如果說未來人類能夠到達這個水平，那麼這個世界也會大變樣。
或許，魔法會消失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