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想要打欠條，可否
幾個女子一時間嘰嘰喳喳地，都說起了那個傳說中的宋歌，又是他的詩歌，又是他的畫，又是他這個人長得如何儒雅風流。
而宋歌早已回到了石家院子裏，石嵐和他們說幾句話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宋歌從窗戶看出去，院子裏石嵐在給湯餅洗澡，石濤和大牛不知去了何處？
秋收之前，人們都在忙着做秋收的準備，現在大牛石濤雖說年紀小，但是完全比得過那些靠着舊經驗種地的老農。宋歌一點都不用操心，他就安逸地坐在窗前練字。
自打被確認失憶不會寫字后，宋歌倒不強求自己一定要寫繁體字了。他覺得簡單的繁體字他會寫一寫，其他的就寫成自己想寫的樣子，他不想刻意做個努力回復自己的記憶的樣子，就這樣很好。
這樣的日子一晃過去了二十幾天。期間高懷德和馮繼業來過兩次，領着自家田莊的人來學習，都是大牛和石濤給講的採集種子的方法。通過在田間的認知和比較，學習了兩回后，基本上掌握了技術。
終於到了秋收的日子，石濤和大牛早就按照宋歌的吩咐，組織能幹的莊戶戴上剪刀和袋子，袋子是用繩子掛在胸前的，這樣收集種子的人就可以把剪下的稻穗裝在袋子裏。
收好的種子都集中放在固定的場所，有專人看守。養過稻花魚的稻穗就是比其他田地的大。這樣的比較早已是路人皆知，所以宋歌讓大家撿過大的稻穗之後，收割脫粒后又留下一些飽滿的稻子，以備不需。
高懷德和馮繼業在收完后又來了。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家地里最大的穗子也沒有石家的小穗子大，所以他們想來買一些石家的普通穗子的稻種。
買稻種是一件大事，這樣的事宋歌無權參與。石嵐很是難為情，因為畢竟，自家的普通稻種也是有限的，家裏好幾個田莊，明年都不夠種，哪有多餘的種子買給別人。
可是高懷德和馮繼業是伯父的結拜兄弟，這可如何是好？
“可以買給他們各一袋，然後答應明年給他們技術指導，提醒他們自己種植種子就可以。”宋歌看着石嵐着急，就提醒說道。
於是石嵐出去，對正坐在院子樹下的兩位老者深深地施下一禮：“兩位伯父，請受侄女一拜。”石嵐說著深深施下一禮。
高懷德和馮繼業並沒有出聲，他們倆是打定主意了，保持沉默，就看眼前的女娃怎麼打發自己？
“高伯父，馮伯父，你們也看到了，我家就五畝改良過的稻田，產量是比往年高一些，但我家好幾個農莊，需要的種子也多，目前這些種子也不夠我家種啊……”石嵐的話還沒有說完，馮繼業就吼起來了。
“大侄女，你不能這樣子說話，更不能這樣子做事，你家有種子，就應該拿出來共享，我們又不白要，我們是來買種子的。”馮繼業急吼吼地說道。
“是的，我們多高的價錢都要種子。”高懷德也是急吼吼地補充道。
“伯父，伯父，你們不要着急，先聽我說完，我是要給你們種子的，但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多，我是說，先給你們一些種子，你們拿去，種出更多的種子。”石嵐趕緊地解釋。
“給我們多少？我們也不多要，但你也不能少給。”
高懷德一聽笑起來說道，一畝地產量也不高啊，他家是有種子，但也不是很多啊，能要多少是多少？但是氣勢上不能客氣，不然就讓這小姑娘收拾了。
“是的，不多要，但也不能太少。你就說吧，給多少？”
馮繼業虎視眈眈一副打家劫舍的樣子。
“四斗。”石嵐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們家只有五畝地稻種，一畝地才產十一二斗，你們兩幾乎拿去的是我們一畝地的收成，四斗夠你們種出好幾畝的種子了。”石嵐很是痛苦地說道。
“哈哈哈，少是少些，但有總比沒有好。記住啊，侄女，明年再給我們一些種子，你們的種子，肯定比我們的優良。高懷德開心地笑起來。
“好好好，石家的孩子就是懂事。就是少一些，但是高老頭就是聰明，我們明年還得要你家的種子。你可是要給我們的。”馮繼業笑着說道。
“走走走，給我們裝種子去。”高懷德迫不及待地說道。
“走吧，侄女。”馮繼業催到。
“那個……新米可是金貴着。伯伯你們都準備好了嗎？尤其這種子……”石嵐說得慢吞吞的。
“我們知道，我們會小心地運回去。”馮繼業認真地說道。
“哎吆，侄女，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輕拿輕放，用上好的布袋子裝回去。”高懷德興奮的不知所以。
“哦哦，伯父準備得很是充分，我們去算一下四斗種子的價錢吧。”石嵐見兩個老頭橫豎不提錢字，就主動出擊了，石嵐可不想剛一交鋒就讓兩老頭覺得自己好拿捏。
“哈哈哈，這小女子果真是石家的范兒，你和我是休想佔到一粒種子的便宜啦。”高懷德笑哈哈地對馮繼業說道。
“石嵐侄女，我們和你伯父可是過命的交情，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這些前輩。”馮繼業一臉嚴肅地說道。
“伯父，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和我家伯父是過命的交情，才答應把種子賣給你們，而且我的種子是獨一無二的優良種子，是我們家自己用來明年要種的種子。”石嵐並沒有因為兩個老頭的交情套路而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老高啊，石家這女娃不得了啊，有情有義有分寸，我們可不能再想着賴賬了，掏錢啊。”
馮繼業很是欣賞石嵐的辦事方法，換一般人，哪裏敢和他倆要錢，倒是石嵐的寸步不讓使自己感到了後生有為的感覺，所以他爽快地打算掏一大錠銀子。
可是高懷德卻問出了一句好玩的話:
“侄女子啊，能不能打欠條？”
“欠條倒是民間常用的一種賒賬方法。”石嵐說道。
聽了這句話高懷德不由得朝着馮繼業笑了一笑，意思是說自己就要得逞了。
“但是，高伯伯，賒賬這樣的事是窮困潦倒的人家或者奸佞小人想要賴賬時才會做的事，像高伯伯你這樣的大將軍，就為四斗種子和侄女打欠條。
這樣的事傳出去還以為伯伯想要賴賬哩，或者他們也會以為高伯伯家破產了。”石嵐的話說的高懷德一下子不想欠帳了。
這樣子欠帳，而且就為了幾袋子稻種，會被人以為成窮困潦倒，這樣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