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不善的挾持

第九十三章不善的挾持

1980年市鋼鐵醫院

婦產科洗漱室里,兩個陪床的家屬,站在洗水池邊閑聊。

“這幾天你聽說沒?太平房有個女的死而復生了。”

“咋沒聽說,怪嚇人的,說是死了好幾天,腦袋不知道什麼東西給擊穿了,心臟什麼的都停跳了,結果又活了。”

“也挺神奇的,幸好她家人沒給她葬了,要不死的更冤了。”

“可不是嘛。”

泉民小區傍晚時分

可能因為最近天氣異常變暖,小區中的幾顆大樹,都已經冒出了嫩芽,照這種趨勢,可能不到四月,就要漫天飄起,讓人頭疼過敏的柳絮和楊絮了。

元友在家中正在給一個女人卜算香卦,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沒有去理會,卦不能斷,馬上就可以了。

但他的心卻有些亂,因為鈴聲響個沒完,似乎有着什麼急事。

香卦已成,他趕緊去接電話,同時他的眼皮突然開始跳了起來,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的不安。

電話一接起,那邊傳來的是羅白帆的聲音。

“蘇軼好像出事了,這小子前天去找沈蓯,到今天兩天了都聯繫不到他,連班都沒來上,怎麼辦,老元,他是不是被什麼人發現了?”

元友一隻手按着狂跳的眼皮,另外一隻手拿着電話,微微皺眉。

“先不要慌,咱們去一趟那邊探探情況。”

羅白帆穩了穩心神。

“你在家等我,我馬上來接你。”

“好!”

羅白帆掛掉電話,從桌子上隨便拿了一張搜查證,上面字跡有些潦草,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關,他急匆匆開車,向泉民小區駛去。

元友掛斷電話,送走了來卜香的人。

他把門口掛着的衣服拿了下來,剛套上一隻袖子,透過廳里的窗戶,他猛然發現有個人站在院子中。

那人毫不掩飾,就那樣直直的看向屋內,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在看着他。

元友把衣服套上,隨便把平時背的布包斜挎在了身後。

這個院子裏的人有些來者不善,也不是熟臉,元友拉門走進了院中。

站着的男子看起來歲數也不算很大,約摸20多歲,不知道是不是元友的錯覺,這個年輕人眼睛裏缺少清澈感,但他說話卻開門見山。

“如果不想那個小警察還有沈蓯出事,你得跟我走一趟。”

“你是誰?”

年輕人面無表情。

“我姓秦,叫秦士甲。”

元友一怔,馭魂樁的事他記憶猶新,雖然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給鶴關區燒烤店布凶煞風水的人,留着那神秘咒語的人,不就是叫秦士甲嗎?他怎麼會找到這兒,還跟沈蓯有關係。

元友感到事情已經不簡單了。

“誰派你來的?連警察也敢抓,再說你說蘇軼在你們手裏,憑什麼讓我相信?”

年輕人完全沒有懼怕與緊張之感,他向四周輕鬆一望,然後又看向元友,還帶着一絲不屑。

“誰派我來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在不走,恐怕你的好朋友也要來了,你想讓他也一起去嗎?

那邊等的人,脾氣可不是很好,再晚一會,警察小朋友可要吃苦頭了。”

年輕人邊說著邊從懷裏淘出一張相片遞給了元友。

元友接過相片一驚,上面的確是蘇軼,他被綁着,雙眼矇著,嘴角還有傷。

元友皺了皺眉。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小警察暫時沒有危險,但是你要不想去,那就說不準了。”

元友知道,這是非去不可了,對方勢在必得,恐怕這一去必是兇險,他冷哼一聲,“走吧!”

羅白帆的車進了小區,另外一輛車,跟他的車,錯開駛了出去,那上面坐着元友,而且看到了羅白帆。

元友內心很擔心羅白帆找不到他會衝動。

但也別無它法,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此時羅白帆是安全的。

車行駛着,那個年輕人不說一句話,但那種威壓氣場讓元友驚異,這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元友知道,等他的人大概就是徐珂吧,如果蘇軼知道了什麼,那麼肯定是有危險了,讓自己去,又是為了什麼?如果是滅口,那麼羅白帆也會有危險。

他不由緊縮眉頭,將手伸到了包中,摸索着其中的東西。

羅白帆差點就把元友家的門拆了,他不信元友沒有等他。

敲門的動靜太大,鄰居大姐探出了頭。

“他不在,剛走啊!哎,你不是那個警察同志嗎?”

羅白帆顧不上打招呼了。

“大姐,他跟誰走的?”

“好像是自己出去的吧,沒跟誰,我出來把垃圾袋放門口,正好看見他往出走呢。”

羅白帆感到奇怪,轉身出了樓門口,往四下里瞧去,哪有人影,他來的時候也沒看見元友。

跟元友約定好的,肯定不會失約,這中間出什麼事了,他能去哪呢?

羅白帆帶着一絲僥倖心理,在樓門口等着,他覺得元友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幾支煙都抽完了,地上都是煙頭,人還沒有回來,一絲不好的預感讓羅白帆有些坐立不安。他決定不再等了,直接上車,往小區外駛去。

北寒三中老樓

“蘇軼在哪?”元友跟着那個年輕人拐到了一樓樓道中,在往左拐,就是特別黑的那段樓道了。

“你跟着我就行。”年輕人在牆上撥了下開關,走廊燈亮了。

燈光昏黃,但足以看清這段樓道什麼構造。

元友不由奇怪,這段樓道就算走到頂頭,什麼都沒有啊,這是要往哪去呢?

直到側牆嘩啦打開了,元友才恍然大悟,這裏有道暗門。

一般有這種暗門的,想必在暗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元友想着,跟那年輕人一起邁了進去,裏面很大,卻沒有燈。

門關了,裏面陷入黑暗,失重感忽悠一下,元友知道這是電梯,他去香港的時候坐過。

元友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那是他的視覺,他以前從沒注意過,在如此黑暗的地方,他居然能看見身旁年輕人的輪廓。

他伸出自己的手看去,漆黑一片,他不由又看了看身邊的人,心中詫異。

不一會電梯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響動從後面傳來,微弱的黃光也從那邊照了進來。

“這不會是解放前建造的吧,怎麼看着有點像日本特務辦事的地方。

我說你們不是日本鬼子吧?”元友調侃了下。

年輕人沒有說話,帶着他又進入了一段走廊,等走到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

年輕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手電,遞給了元友。

元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了過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之後的道路會很黑嗎?他不由的往前面那道門看去。

他愣了一下,前面那扇鐵皮門上,畫著什麼圖案,他對這些符文很敏感,那暗紅色的軌跡,明顯是道符。

他湊近看了一下,那是一道六甲陰符。這種符非常古老,屬於奇門遁甲之中的,其實陰符就是指奇門遁甲。

在周秦時期,這類的異術稱為“陰符”,漢魏時期易名為“六甲”,隋唐及宋元時期改稱為“遁甲”,明清以後方始統稱為“奇門遁甲”。

六甲陰符的作用是能困住或者阻擋陰氣比較重的邪物,畫在門上,看來是不想讓什麼東西出來。

元友看了看身旁的年輕人,想起了馭魂樁的事。

“這是你畫的?”

年輕人看了一眼元友,沒有否認。

“那你能告訴我,燒烤店前,馭魂樁里出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年輕人把門推開了,聲音壓低說道。

“鬽煞。”

說完后不再作聲,便踏入了黑暗之中。

元友在腦海里搜索着“鬽煞”這兩個字,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也難怪,這麼邪門的玩意兒,誰知道這些人從哪找的。

元友望向被推開的門外,黑洞洞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蘇軼在哪?”

“就在這。”

看着那片黑暗,還有那黑暗中年輕人詭異的輪廓,這對話,有着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元友站在原地沒有動,前面的門像是張大的嘴,正好能將他吞下。

他心中知道,查案查了那麼久,不也是想尋到那個人嘛,是福是禍,遲早是要與那個人相見的,他不再猶豫,邁入了鐵門,四下的黑暗迅速包圍過來。

這裏不但黑,空氣里還有土腥味兒和另外一種酸酸的味道摻雜在一起。

他把剛才給他的手電打開了,而前面的年輕人就像是能在黑暗中看清路一樣,極快的往深處走去。

元友停了下來,手電先往四周照去,這個空間非常大,中間有個深坑,但周邊並沒有土堆,看起來規整,應該不是廢棄隨意挖的。

這個深坑是幹什麼用的,元友猜不出來,但是他並沒用手電去照,就能看到一些噴濺在坑壁上端的痕迹斑點。

他心中一驚,一是疑惑自己怎麼在黑暗裏能看清楚這些東西,二是隱隱覺得這裏非比尋常,詭異的很。

他抬起頭,往那個年輕人那邊看去,年輕人的輪廓有些模糊,但還是看得見他停在一處。

元友雖然能詭異的看清一些東西,但前面的路,必須用手電。

手電的微光也不足以讓他完全看清前方的道路,所以他移動的比較慢。

突然那個方向有什麼動靜傳來,一道門開了,從裏面映出些許昏黃的光來。

元友這才發覺,這個空間,可能有不少這樣的房間,只是太黑看不清楚。

他走到這處光亮的地方,年輕人做了個讓他進入的手勢

他駐足往裏望去,發現這是間石室,裏面空間不算太小,零星點着一些蠟燭,四周牆壁能看出是岩石,但是什麼岩石有些無法辨別,在微弱的燭光下,反射出橘黑的顏色。

石室能見處空無一物,而最裏面很黑,他站在門口看不太清,卻也隱隱感覺着,有什麼東西在那裏,他心裏想着,那會不會是蘇軼。

元友收回視線看向那個年輕人。

“我說小夥子,我進到這裏,門一關,我豈不是出不去了嗎,我知道你們要挾我來,肯定有原因,我已經來了,能不能先讓我看到蘇軼?”

年輕人沒有說話,元友眼角餘光發覺,那石室深處走出一個人來,並且開口說著話。

“看得見,看不見,你都出不去了。”

元友聽到此話,警覺起來,手不由摸向了背包。

裏面站着的人露出了真容,元友雖然有些吃驚,但沒有表露於色。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看起來如少年一般的徐君房。

徐君房就是徐珂,元友也是猜測過的,讓他驚訝的是,徐君房並沒有坐輪椅,他的腿好好的。

“你就是徐珂吧?”

徐君房微微一笑。

“我的名字很多,你可以隨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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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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