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江湖行 第三十九章 賭坊
第二天,晴空萬里。
這是個難得好天氣,所以商隊的眾人很早就被叫起來趕路。馬順與王逸自然也不例外,作為護衛沒有特權。
王逸前幾日受的傷勢已經是好的七七八八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李淳風的《春風渡》。其實,王逸在上一次殺張顯宗的時候就由這種感覺,他的傷勢在當時就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好轉,才有了第二次刺殺劉成的基礎。
不過經歷過幾番的生死大戰,又加上昨天與馬順在屋頂分道揚鑣后,自己在房間裏的修行,王逸現在終於踏入了通玄的境界,對比往常的聚靈,王逸現在的戰鬥力是一個質的飛躍。
商隊緩緩而行,王逸與馬順因為是護衛,不過是因為王逸受傷才能有坐馬車的特殊照顧,現在王逸已經是能夠走動,按理來說應該不能再乘坐馬車的,不過商娘大度地沒有收回馬車,而是讓王逸與馬順繼續乘坐,這讓馬順笑的有些合不攏嘴。
對於商娘,王逸只是在今天早晨出發的時候,遠遠看見過一眼,看上去也不是多麼的傾國傾城,那是另一種韻味,好事一株在雨中盛開的百合,寧靜而又優雅。
看着沿途的風景,王逸忽然想到東陽山的事情,隨即開口問道:“馬大哥,東陽山的試煉怎麼辦。”
“明皇剛剛下旨,延後三年。”
馬順可不是一個能夠長時間呆在馬車裏的人物,所以馬順今天早晨主動提出駕駛馬車,商娘沒有拒絕馬順的提議,因為有人對她說過不要理會商隊裏的馬順與王逸,反而在路上排查的時候他們會幫上大忙,所以商娘才對他們兩個的要求一切滿足。
“延後三年。”王逸很是吃驚,畢竟百子宴后的東陽山試煉從沒有過延後的先例,這樣一來自己要報仇的時間又會延後,比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想要報仇也是做不到的,只能是先去南楚,等到回來的時候再說。
“我和你一樣,當時也是吃驚,不過管他呢,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留不住。”
馬順難得說出有哲理的一番話,正要準備聽着王逸表揚自己,但是王逸還沉浸在東陽山試煉延後的消息之中,沒有理會他,這讓馬順大受打擊。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是來到了一座大型城鎮之中,這裏已經是遠離長安,臨近襄州的地界。
襄州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的中心,這裏地處平原,周圍沒有大山的阻擋。遠處有一條江名為錢塘江的大江。錢塘江有一個最著名的景象,就是在八月十八這一天,會有錢塘江大潮的壯麗景觀出現,引來無數的文人騷客的追捧。
有人就會有市場。
所以每年在這個時候,在襄州城就會有不少的商隊來到這裏進行生意上的往來,頗為繁華。
商隊想在的目標就是前往襄州城,現在距離八月十八還有些時間,所以他們走的並不着急。
前面的城鎮名叫甘州城,這裏是出長安進入襄州的第一個城鎮,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這裏十分的繁華,有着小長安的美名。
商隊進入甘州城之後,先是找到一家客棧,而後商娘大手一揮,十分豪邁地包下整個客棧作為他們的休息之地,因為他們要在這甘州城帶上半月有餘。
商娘將眾人安頓好之後,就帶着人去談生意了,只留下幾人看守客棧,王逸由於身體還沒徹底好起來,就被馬順留下來與剩下的幾人一起待在客棧。
坐在客棧的房間裏,將甘州城的風景盡收眼底,王逸難得的心情不錯,慢慢地翻閱着自己委託店小二買來的書籍。距離上次看書已經是好久之前,王逸也是有些苦惱,畢竟最近的事情,靜不下心看書。
但是作為護衛,王逸的注意力還是在客棧周圍的的安全上,隨時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王逸現在的修為是通玄,通玄境的星輝正在緩緩改變他的左腿,而且通玄境的星輝與聚靈的星輝明顯的不同就是濃郁程度與數量的不同。
通玄的修為讓王逸開始有些感知到周圍天地的變化,比如現在熾熱的太陽照應的花草樹木,王逸能夠有些感知到它們正在吸收太陽的星輝,吸收星輝的那些植物在王逸看來竟然是有了些許的靈性,要是有足夠的時間未免不可以誕生出靈智。
這在王逸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地,要知道迄今為止還沒有植物誕生出過靈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們對於他們的破壞。有時候,人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對這些花草樹木產生破壞,所以他們誕生靈智還是很難的。
忽然,古長河出現在王逸的視野里,這小子鬼鬼祟祟地走出客棧,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王逸微微一怔,回想想起昨夜馬順說的話,遲疑了一下,與錦衣衛的下屬打了一聲招呼,就跟了上去。
古長河先是來到了一處古玩典當行,在進入裏面的時候,還向著左右看了看,在確定安全之後,才走入典當行。
過了一會,古長河笑眯眯地走了出來,袖子甩的飛起,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王逸在看了一眼典當行,記住名字之後,又在一次跟上了古長河。
正所謂酒足思yinyu。
作為一個繁華的城鎮,甘州城有着聞名的賭坊,在這裏一夜暴富的,有。一夜破產,跳河自盡的,有。但是更多則是陷入賭博里無法自拔的人。
古長河走進其中的一家賭坊,輕車熟路的觀察起賭桌之上的情況。王逸跟在他的後面,裝作一個老手的模樣,看着周圍的一切。對於王逸來說,賭坊是王逸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因為那個自稱是幽州第一莊家的齊王府的侍衛長在王逸六歲的時候就抱着他行走在各大賭坊之中。
賭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與貪婪,沒人注意到王逸的走進,古長河也不例外。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處賭桌之上,開始對賭起來。
在賭了幾把之後,古長河面前的銀子與銀票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開始增長。自然,古長河不會滿足於現在的收穫,加大銀錢的數目開始加註。
王逸站在一旁,搖搖頭。憑藉通玄的修為,他明顯的感知到對面莊家身上有着淡淡地星輝流轉,看來古長河要輸了。
果不其然,在古長河失敗的怒喊與周圍人的嘆氣中,古長河失敗了一局。
王逸轉過身,緩緩走出賭坊。在街道的盡頭看着進進出出賭坊的人們,王逸搖搖頭,真是人心不足,不知道努力做事,憑藉本領掙錢的可憐人。
王逸在後來的時候,特意去了趟典當行。
很快王逸就回到了客棧,坐在那裏靜靜地看書。
時間來到了傍晚,此時眾人都是回到了客棧坐在大堂之中吃着晚飯。馬順笑呵呵地說道:“王逸你是沒有見到那個商娘與人談生意的架勢,要是男兒身說不定能夠成就一番大事業。”
王逸吃了一口青菜說道:“怎麼女子就不行?”
馬順撓撓頭,“嘿嘿,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不過今天我對於商娘的看法可就是要高看一眼了。”
王逸沒有理會馬順的話語,他的視線正在看着坐在旁邊桌子上,一臉沮喪的古長河。他正在小心翼翼地吃着晚飯,沒有說話,像是在故意降低存在感一樣。
古長河好像感覺到了王逸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王逸,而後又迅速低下頭,快速地吃飯。
用過晚飯之後,每個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王逸打開窗戶,站在那裏正好可以看到走廊上的一切,這個位置是經過挑選的,畢竟一個商隊的安危掌握在他們七個人的手上。
“你太過分了。”
王逸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的爭吵聲,順着聲音看過去,卻是商娘站在古長河的房間門口,指着古長河罵道:“古長河你真是太過分了,那枚簪子是你哥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你竟然把他當掉了。”
古長河雖然知道自己有錯,但是卻是壯着膽子,大聲喊道:“有什麼,不過是個簪子,等我有錢了還你十個。”
商娘被氣的臉上通紅,指着古長河的手臂輕微顫抖起來,臉上開始流淌淚水,卻是沒有哭聲,隨後轉身向著外面跑去。
古長河看着商娘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嘴唇,走進屋裏。
王逸微微皺眉,隨即走出房間,跟上商娘。不遠處的門口,有一位錦衣衛的人想要跟上,卻是被突然出現的馬順攔住,看着王逸追去的背影,馬順對着錦衣衛的人露出一個你懂的笑容,隨即錦衣衛的人也是點點頭,示意自家大人真是了不起。
王逸沒有刻意的跟上商娘,始終與商娘保持着距離,只是在遠處確保她的安全。商娘手中拿着當票,向著一家典當行走去,王逸抬起頭看着典當行的名字,正是古長河與自己都進入過的那一家,離着客棧真是有着不少的距離,難為商娘這個弱女子跑來這裏。
“咔嚓。”
天空之中傳來一聲雷音,周圍的百姓開始急忙收拾攤子,避免在大雨來臨之前回不去家。
王逸看着遠處的典當行,又看了看沒有出來的商娘,走到一位即將回家的商鋪那裏,買了兩把雨傘。
而後,王逸站在屋檐下,靜靜地等待着商娘從典當行裏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