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五年
涼月落淚了，他贏了，可是又能怎麼樣，他一生都在為了人族奔波，卻從來沒有為過自己，現在的他感覺已經失去了一切，萬念俱灰，手中緊緊握住送給洛輕彥的發簪。
“涼月……”
人皇飛了過來，輕輕扶着他的肩頭，沒有去問別的事，他對涼月內心只有感激和愧疚，秋瑟和蒼海也飛了過來，看着涼月痛苦的神情，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我先走了，如果找我的話，過段時間再來吧，我在東海山脈。”
涼月只留下這樣一句話，戰鬥也已經結束了，他直直的走了，沒有再回過頭望一眼。
“他的一生，過的太累了，我對不起他。”
人皇看着涼月那道孤獨的背影說道。
“怎麼辦，輕彥姑娘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我擔心他會想不開。”
秋瑟擔憂道，這半年來，他和涼月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看着涼月這樣，他內心也痛苦無比。
“你們人族的人好像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
蒼海則這麼說了一句，眼睛還不忘瞥了一眼人皇。
“秋瑟，你過段時間去看看涼月吧。”
人皇也走了，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他不但是涼月的朋友，更是整個人族的首領。
“涼月的胃口的確和我對的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和他再相見。”
蒼海也離開了，只剩秋瑟還停留在原地，他也沒有家，他的聆道閣已經被毀了，但是想到李玄和一群少年的臉龐，他終究還是回到瞭望海城。
涼月一路跌跌撞撞跑了十幾天回到了東海山脈，這裏已經沒有了那條靈狐，他的師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了，只留下一封書信。
“世間太小，遠方有更寬廣的天空。”
僅僅一行字，讓涼月摸不着頭腦，他躺在房間裏，回憶着這些日子和洛輕彥的點點滴滴。
“我回來了……以前我和你說過會在東海山脈與你再相聚。”
涼月躺了足足半個多月才起身，整個人鬍渣滿面，披頭散髮，沒有了往日那種自信的精氣神，他拾起了農具，開始打理房間前面的幾畝良田，在房間門口種起了花草，接下來的日子，涼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去了東海山脈下的村鎮裏買農作物的種子，整個人完全失去了修鍊者的作風，就像一個勤勞的農民。
一個月後，秋瑟找上門來了。
“這片地方真像一片仙境。”
秋瑟來到山頂剛好看到涼月正在給良田施肥。
“現在這種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涼月放下了手裏的活，回到院子裏給秋瑟泡上了一壺茶。
“你最近就在做這些嗎？這身行頭可不怎麼合適你啊。”
秋瑟看着涼月現在這幅模樣完全就像是一副乞丐模樣。
“對啊，這幾天天氣好，趕着施肥呢。”
涼月飲下一杯茶，對於自己現在這身裝扮毫不在意。
“我這段時間在重建聆道閣，儘管回不到過去，但是我無法放下我的心血。”
“挺好的，這才符合你。”
涼月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了。
“我擔心你會想不開，看來是我多慮了，我已經失去了我弟弟，可不想再失去你這個朋友。”
秋瑟看到涼月沒有絲毫反應，也沒有再說什麼，本來準備了很多話想要安慰涼月的，但還是沒有說出口，離開了東海山脈。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五年過去了，期間秋瑟還是偶爾會來看看涼月，人皇也來了一次，但是涼月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他似乎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普通人，這一天，秋瑟和往常一樣再次來到了涼月這裏。
“涼月，我給你帶了一點好茶葉，過來泡上一壺吧？”
秋瑟手中提着一包茶葉說道，此時的涼月正好在耕田。
“好。”
兩人坐在院子裏品着茶，此時的涼月鬍鬚過胸，頭髮過腰，這些年他沒有打理過。
“你的聆道閣建的怎麼樣了。”
良久，涼月說道，這是他這些年主動開口的第一句話了。
“現在和以前差不多了，前段時間一直在忙試劍大會的事，所以沒有來看你。”
秋瑟說道，他已經逐漸走出了五年前的悲傷。
“對了涼月，這次我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人族修鍊者在東部，西部，北部和南部各有一閣，這次我能夠迅速重建聆道閣也是多虧了他們相助，我們四閣的閣主每隔五十年就會相約切磋一次，上一次切磋是聆道閣，而這一次切磋的地點是北方的千雪閣。”
“千雪閣是我們四閣當中成立最久的，已經超過六萬年了，千雪閣的閣主實力更是恐怖，五十年前就是入心境的修為了，由於我最年輕修為也是最弱的，幾次都是倒數第一，所以聆道閣的名氣最小人也少，但是比武我們都可以帶上閣內一名修鍊有成的長老助戰，所以這次我想請你幫忙，讓我聆道閣的名氣大震一回。”
秋瑟說道，言語中帶着一絲試探的意味，他知道涼月可能會直接拒絕他。
“秋瑟，以前你幫了我很多，我的確很想報答你，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不想再離開東海山脈了。”
涼月搖了搖頭說道，拒絕了秋瑟，這也是在秋瑟的意料之中。
“涼月，其實我這次來的目的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消息想告訴你，千雪閣歷史悠久，以前聽說他們的開山祖師是一位絕代強者，我聽說他和你一樣會使用幻劍術，是個劍法奇特的人，他曾經去過大陸的很多地方，曾經去過有一個地方，那裏有人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秋瑟說道，如今也許只有這個消息才是涼月感興趣的。
“什麼地方？夏靈族嗎？”
“夏靈族的創生之杖只能夠救治重傷的人，並不能起死回生，至於什麼地方，只有千雪閣的人才知道。”
秋瑟說道，他知道涼月肯定有想法。
“你們切磋是哪一天？”
涼月問道，說明了自己的決定。
“還有二十天。”
“二十天後我會準時在千雪城的南門外等你。”
涼月人族基本的地方都去過，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千雪閣在哪，秋瑟得到涼月的肯定回答后離去了，他知道涼月會拒絕他，但是肯定不會拒絕這個消息。
“無論如何，只要有機會，我都要再次找到你。”
涼月看着秋瑟遠去的背影自語道，他冷卻的心再次被一絲火焰燃燒了起來。
二十天後，千雪城外……
千雪城靠近北方的無極寒川，這裏沒有四季，只有冬季，涼月在東海山脈耕完田，來到了這裏卻下着雪，這裏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此時的千雪城外幾乎沒什麼人來往，只有涼月靠在城門外的一刻大樹上，任雪花飄在身上，不多時就成了一個雪人。
“我在這裏找了這麼久，還以為是誰堆的雪人呢。”
秋瑟拍了拍涼月，把涼月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走吧。”
兩人走近了城門內，一路來到了千雪閣前，看到千雪閣後涼月才知道聆道閣有多小，這裏一棟棟高閣林立，一望無際，千雪閣的牌坊比千雪城的城門還大還氣派。
“千雪閣屹立人族多年，傳承已久，聆道閣是我兩百多年前才成立的，自然不能比啊。”
秋瑟也只有這樣感慨了，誰不想自己的門派名滿天下，其實涼月還是挺佩服秋瑟的，秋瑟的聆道閣這麼短時間就已經和千雪閣相提並論了。
“走吧。”
兩人進入了千雪閣內，由千雪閣的兩名弟子帶領着直接來到了主閣。
“秋瑟，你來了，雖然每次你都是倒數第一，但是每次你來的速度卻是第一。”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一個高瘦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正是千雪閣的現任閣主陸知節，一看此人就知道是個心高氣傲的主。
“陸前輩，雖然每次都是倒數第一，但是每次都能夠得到前輩的一些指點便已足夠。”
秋瑟抱拳虛心說道，涼月也跟着抱拳。
“哈哈，還是你說話我喜歡聽，我很欣賞你虛心的作風。”
陸知節被拍了一記馬屁自然很開心，秋瑟的確對他非常尊敬，雖然兩人都是閣主，但是每次秋瑟見到他都是以晚輩自居，這一點便讓他比較喜歡秋瑟這個人，這次聆道閣能夠重建他也出了很大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