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聖現
風將軍上前將八戒攙扶起來，問道，“元帥歸來，乃我天河水軍部一大幸事，可惜老凌和老耀不在，不然我等四人今日定然要與元帥一醉方休！”
八戒看着眾人，道，“小風，我還未來得及問你，我天河水軍十萬，可如今小凌和小耀如今未在，據我所知，天庭最近並無戰爭，為何我天河六萬精銳皆不在天河鎮守，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個。”風將軍有些猶豫，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五百多年未歸，總歸要知道我天河部如今到底出了什麼事。”八戒看着風將軍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已知曉定是出了什麼事。
“元帥，如今天庭全員進行戰備狀態，陛下前幾日降下懿旨，令老凌和老耀率天河六萬精銳去往天庭校閱場備戰。”風將軍抱拳道。
“備戰？陛下欲對誰開戰？”八戒聽聞，心中一沉，心中已經有些明了此事。
“是，是對西天靈山準備開戰！”風將軍猶豫了一下，咬牙道。
“元帥放心，我已叮囑過老凌和老耀，如果真的開戰，讓他們繞開元帥下界福陵山雲棧洞。元帥如今貴為佛門中人，就算元帥今日不來，若戰事將起，我天河部眾人也不能以下犯上。”
“對靈山開戰？莫不是因為我師徒四人之事？”八戒沉聲道。
“這個，屬下不知。”風將軍彎腰，向八戒請罪。“我等皆不知陛下因何緣由欲向西天開戰，只是這道懿旨，由老君借天庭傳令部向天庭各部各司下達，據末將所知，如今三界內天庭所部皆進入戒備狀態。西天靈山至今為止還未有什麼動作，不過末將猜測，西天近期如果有所異動，戰局恐怕就要開啟。”
聽的此言，八戒臉色陰沉。如今他橫跨仙佛兩界，皆擔任要職。一旦戰局開啟，一邊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邊是歷經磨難，走過十萬八千里的師徒，如何取捨？
“小風，你想辦法通知老凌，讓他按兵不動，如今我在仙佛兩界皆有官職，如若開戰，我只能陷入兩難。今日不能陪諸位兄弟了，我要趕往花果山和東土大唐，儘可能的聯合師兄和師父避免這場戰爭！”
“末將領命！”風將軍抱拳，然後立刻着手安排後續之事。
“還有，你等要在此看管好天河，無論結果如何，天河弱水一定不能出事！”八戒本以駕雲而走，突然想到天河弱水，對着風將軍叮囑道。
“元帥且放心，我等定不會讓天河出現任何紕漏！”
八戒駕雲離開天河，並未前往天庭凌霄殿拜見玉帝。他心裏很明白，如若他去拜見，玉帝肯定會質問自己，如若仙佛開戰，自己會選擇哪一方陣營。
為今之計，只有先去花果山拜見猴哥，然後去往大唐將此事告訴師父，由師父出面調節，唯有師父在面對玉帝之時沒有壓力，方能避免這場戰爭。
想到此處，八戒立馬加快速度，趕往下界花果山。
花果山，原本為齊天大聖孫悟空的誕生之地，當年隨着悟空隨玄奘取經，花果山成為眾妖聚集之地，雖然各妖實力遠高於花果山上眾猴之上，但無人膽敢佔據此地。
眾妖皆知大聖威名，偷吃蟠桃，盜老君仙丹，其後更是大鬧天宮，若不是西天如來出手，天庭恐怕就要易主。
取經路上，九九八十一難皆是天庭和西天所設，一些天庭異獸下界為妖，佔山為王。其他一些實力較弱的小妖，不是被殺，就是被驅逐。最後只能前往花果山避難。
隨着悟空保玄奘取經功德圓滿，被西天如來敕封斗戰勝佛，花果山更是成為聖地。而大聖歸來之後，並未驅逐前來避難的眾妖。
相反，大聖聚集眾妖，明確表示，俺老孫雖然如今被封佛，但俺老孫也是妖族出身，只要爾等不在花果山為禍害人，皆可成為花果山的一份子。
如今的花果山，甚是繁榮。五百年前，大聖在地府鉤去猴族生死簿，猴子猴孫跳出地府管轄，獲得接近長生的無限壽命。
花果山之上，樹立着兩桿大旗，一面大旗上書“齊天大聖”四字，鐵筆銀鉤，龍鳳鳳舞；一面大旗上書“斗戰勝佛”四字，金光璀璨，十分耀眼。
花果山水簾洞，如今是大聖閉關之地，大聖雖然允許眾妖居住花果山，但是水簾洞除了大聖的猴子猴孫可以自由出入，其他眾妖皆受限制。眾妖對此也並無異議，大聖作為佛門之人，並未對他們出手趕殺，反而收留，已是莫大的寬容。
水簾洞內，大聖身披佛門袈裟，端坐在石椅之上。面前石台之上，擺着各種瓜果。今日大聖遣散眾猴，獨自一人坐在水簾洞內，大聖難得像今天這般如此安靜，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花果山外，八戒看着花果山上迎風飄揚的兩面大旗，笑了笑，原來猴哥不做立廟供奉之事，就這兩桿大旗，不知能聚集多少妖族對此趨之若鶩。
八戒踏步進入花果山，剛走沒幾步，兩隻猴子在樹上跳下來。手裏拿着長矛，將八戒攔住，質問道，“你這和尚是何人？闖我花果山做甚？還不速速離去！”
看着攔路的兩隻猴子，八戒苦笑不得，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凈壇使者豬八戒，今日前來乃是拜訪斗戰勝佛，麻煩兩位進去通報一聲。，”
兩隻猴子對視了一眼，道，“什麼凈壇使者，不認識，和尚你快速速離去，大聖爺爺正在閉關，不見客。”
八戒嘆氣一聲，道，“取經之時，俺老豬來過花果山請我猴哥，難道你等不認識我了嗎？我今日前來，乃是有要事拜訪猴哥，往二位進去通稟一聲。”
“你且稍等，我去通稟。若是大聖爺爺不見你，你要速速離去！”一隻稍小的猴子聽到八戒說之前來過花果山，遲疑片刻后說道。
然後轉身攀爬上樹，衝著花果山內部而去。
水簾洞內，大聖聽到小猴子的彙報，笑了笑，“嘿嘿，什麼凈壇使者，俺老孫從未聽說過，孩兒們，聽俺老孫號令，把山腳那隻臭豬趕出花果山範圍！”
山腳處，八戒坐在地上等候。不多時，突然聽到樹上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只見剛剛那隻去通報的小猴子帶着一堆猴子趕來，各個猴子手裏不是長矛就是鐵劍的。
那隻小猴子落地之後，指着八戒道，“就是他，他就是大聖爺爺說的凈壇使者，大聖有令，將這人趕出花果山範圍！”
眾猴頓時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前圍了上去，八戒看這陣勢立馬在地上爬起來，一邊躲避着眾猴對自己的揮打，一邊大聲的對着花果山喊道。
“猴哥，猴哥，是俺老豬啊，俺老豬來看你了！”
花果山半空中，大聖身影一閃，哈哈笑道，“孩兒們，別打了，把那隻臭豬捆起來，給我抬到水簾洞內，今天咱們吃烤乳豬！”
眾猴頓時手腳麻利的將八戒按到在地，然後其中一個猴子拿出繩子把八戒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八戒不是不反抗，而是不能反抗，而是大聖的猴子猴孫，萬一傷到一個，恐怕今天花果山真的要吃烤豬了。
八戒在眾猴的推搡下，往水簾洞走去。
水簾洞裏，大聖坐在石椅之上，看着被猴子猴孫們五花大綁押進來的八戒，大手一揮，“孩兒們，你們先退下。”
眾猴把八戒往地上一推，然後紛紛退出水簾洞。洞內，就剩下大聖和八戒兩人。
八戒坐在地上，用力一掙，身上的繩子根根崩斷，不滿道，“猴哥，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俺老豬好不容易來一次，上次來的時候你還算客氣，可這次你就過分了啊，居然讓你猴子猴孫把俺老豬綁着進來，還要揚言吃烤豬。”
石椅之上，大聖盤坐在石椅之上，拿起前的一個蘋果丟給八戒，道，“你這獃子，不在你高老莊雲棧洞好好待着接受供奉，來俺老孫花果山做甚？”
八戒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含糊道，“你以為俺老豬想來啊，上次來的時候就差點被你搞死，若不是有事找你，俺老豬寧可去流沙河去找老沙那根木頭，也不來找你。”
“嘿嘿，聽聞你這獃子回你那天河部了，怎麼，真要去做那水軍天蓬大元帥。？”大聖問道。
“回去，那邊有我兄弟在。而且天河弱水只有我能壓制，天河那邊有我和無我差距很大。”八戒道。
大聖一個翻身，穩坐在石椅之上。“說吧，今日來花果山有何事求我？”
八戒理了理身上被弄皺的袈裟和衣服，道，“猴哥我得到消息，玉帝欲和西天開戰！今日之來，我是想請你和我一同去見師傅，然後一道去往天庭覲見玉帝，勸阻玉帝莫要輕起戰端！”
“哦？玉帝老兒要開戰？那就打吧，關俺老孫何事？”大聖聽得此言，道。
“猴哥，”八戒在地上爬起來，急道，“天庭若和西天開戰，俺老豬和你在這仙佛兩界皆掛職，當時站在那邊？而且戰事若起，受苦受難的是人間百姓！你我皆是佛門中人，難道你忍心看到天下百姓受難嗎？”
“嘿嘿，若真的開戰，俺老孫花果山則就獨立，倘若有誰敢欺我花果山，那俺老孫不介意二鬧天宮或者大鬧靈山！”
“唉，猴哥，你覺得倘若真的開戰，你覺得你花果山真的能夠獨善其身嗎？就算你能保得住花果山，你能保的下整個妖族嗎？”八戒看着大聖，認真的說道。
大聖盤起二郎腿，盯着八戒道，“怎麼？你這獃子拿妖族威脅俺老孫？”
八戒搖了搖頭，“不，猴哥俺老豬從來沒有過威脅你之意。取經路上，猴哥你降妖除魔總是沖在前面，俺老豬知道，俺是出工不出力，總是拖你後腿。如果猴哥你真的不想出面，那就當俺老豬沒來過，若是今後戰場上相見，還請猴哥你手下留情！”
八戒說完，就轉身要走。
“站住”大聖的聲音在八戒身後傳來，“怎麼，聽你這意思你這獃子想和俺老孫動手？俺老孫知道你現在心向天庭，但是又顧忌師父和俺老孫，俺知道，今天若是你這獃子獨自走出水簾洞，咱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就此到頭了。”
八戒轉過身，急忙擺手，道，“猴哥，猴哥，俺老豬不是這個意思，當年，俺老豬被貶下界，得觀音菩薩指點保師父取經，取經路上，猴哥你一直替俺老豬和老沙出頭，俺老豬知道在天河部有兄弟。可你和老沙也是俺老豬的兄弟啊！”
“如果真有戰事，俺老豬只能選擇站在天庭那邊。不僅是俺老豬在天河那邊有兄弟，還有俺老豬對天河弱水的承諾。對不起，猴哥，剛才是俺老豬話說過了。”
大聖身影一閃，站在八戒面前。手輕輕拍了拍八戒的肩膀。“你這獃子終於開竅了，俺老孫不想插手這事，是因為俺老孫有要守護的東西，這花果山，你，老沙那根木頭，小白龍，師父，這天下眾妖，皆是俺老孫想要守護的啊。”
“若真如你所說，倘若俺老孫不插手這事，真要開戰，你我兄弟戰場相見，你這豈不是置俺老孫於不義之地。天河水軍，天河弱水是你想守護的。那何必要讓這場戰爭打起來呢？”
“猴哥，你的意思是？”眼眶通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五百年下界為妖，難道自己的心胸這麼狹隘了嗎？自己因為容貌質疑天河部眾兄弟情；自己又因這天下蒼生質疑和猴哥之間的兄弟情。
難道我真的被佛門度化了嗎？難道當年的天蓬真的變成了佛門那個凈壇使者了嗎？八戒心中默問道。
八戒看着眼前的師兄，五百年前，大鬧天宮，一根鐵棒戰眾仙；取經路上，降妖除魔，一根鐵棒鎮眾妖；如今，身披袈裟，皈依佛門，不為天下，只為心中那份守護而戰！
他覺得自己心性真的是變了，都把自己的本性都搞丟了。
大聖轉過身，看着水簾洞這景色，道“嘿嘿，俺老孫今日就陪你去那東土大唐，去那天庭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