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氣運之說,相救大白
秋去又春來,又是一年時間彈指而過。
這一年以來,楊天行並沒有刻意吞服丹藥追求修鍊速度,而是不慌不忙、不驕不躁,每日靜心打坐吞吐靈氣,以一種平常心看待修鍊。
閑暇之餘,便會種種藥草釣釣魚蝦,偶爾也會陪一陽子喝些小酒,在棋盤上對弈幾局,以此來靜心養性。
一陽子也不止一次對楊天行說過,在修仙一途上,最講究一個緣字。若是無緣,強求亦不可得,若是緣至,終歸會有收穫。
一年以來,楊天行放平心態順其自然,修為卻如水到渠成一般,突破到了練氣九層的境界。
話說純陽宗所在的國家為陳國,陳國為東海十國其中一個國家,東海十國北部與北部荒原接壤。
說起這北部荒原,其不論世俗民風,還是修仙體系,與東海十國都截然不同。
北部荒原中生活着九大蠻族部落,而每個蠻族部落中,又有着蠻族修士。
自古以來,北部荒原與東海十國便是生死仇敵。由於荒原環境十分惡劣,幾乎每一年,荒原九大部落都會派遣蠻族軍隊,向東海十國發起侵略戰爭,以搶奪東海十國的糧食和人口。
而為了保護邊疆財產和百姓,東海十國的十國皇室們,亦會在邊疆部署大量的軍隊。每一年,東海十國的凡間軍隊,都會與北部荒原的蠻族軍隊,在邊疆發生激烈的大戰。
但是長久以來,雙方都在遵守一個規定,或者說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凡塵世俗間的軍隊戰鬥,不得有雙方修仙之人出手相助。
這個規定雙方堅持了數百年,但就在這一年,這種規定默契被北部荒原軍隊打破了。
這一天,蠻族軍隊又開始發動侵略戰爭了,在邊疆之處,陳國的一位將軍將軍隊展開,正在與對面的蠻族軍隊對峙着。
這位將軍正想發動保疆衛土拚死一戰的命令,但就在這時,對面蠻族士兵軍陣中,突然射出一道耀眼刀光。
刀光瞬間飛過數百米的距離,刀刃在這位將軍脖子上轉了一圈,這位將軍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刀刃斬殺當場。
“啊,荒原修士開始參與凡間戰爭了,要快點將此事告訴陛下!”雖然在交戰中陳國軍隊大敗死傷無數,但還是有士兵跑回陳國,將此事告訴了陳國皇室。
陳國當前皇帝陳子寬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但當他聽聞此事後,還是堅持拖着病體,來到了皇城一座名為奉仙殿的一處大殿之前。
陳子寬的兩名皇子,二皇子陳天仁以及三皇子陳天佑跟隨在後,至於陳子寬的大皇子,卻是在半年之前突然暴斃而亡了。
陳子寬打開奉仙殿的殿門,邁步走了進去,裏面並沒有其他東西,在一陣香火繚繞中,三把傳音令牌被供奉在這裏。
原來雖然純陽宗一直遠離世俗,但其卻一直肩負着保護陳國皇室的任務,這三塊傳音令牌便是上代純陽子留在這裏的。
“北部荒原有蠻族修仙之人參與世俗戰爭,還請貴宗門派出修仙之士,與我等共赴北部荒原,平定荒原蠻族軍隊與蠻族修仙之人!”
陳子寬拿起一塊令牌,先是嘴巴靠近朝令牌說出這句話,然後將令牌向外一拋,令牌就已經飛上天空,向著數千裡外的純陽宗飛去。
看到這一幕,二皇子陳天仁雙眼深處頓時一陣凶光閃爍,但是這抹凶光很快就被他隱藏下去,他終究沒有說什麼,任憑傳音令牌向著純陽宗而來。
這一日,紫陽峰之上,一陽子無聊之下,正在拉着楊天行與其下棋對弈,就在這時,一陣破空聲傳來,一陽子右手快速一撈,下一刻一枚傳音令牌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一道靈光打在令牌之上,陳國皇帝陳子寬的聲音便立刻回蕩了起來。
“嗯,蠻族修士參與世俗戰爭?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啊,連北部荒原也開始變得不再安穩了!”
一陽子開口感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停頓一下后又對楊天行說道:“天行你且隨我來!”
楊天行雖然心中納悶,但還是緊緊跟隨在一陽子身後。不多時,二人來到了紫陽峰半山腰處的一座大殿之前。
大殿之前,一座睜眼怒目的將軍與一手持搖扇的文臣雕像坐落守護在兩邊,大殿門前牌匾上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氣運大殿!”
氣運?何為氣運?楊天行心中有些不解,卻並沒有開口相問,之後隨着一陽子一起邁步走了進去。
大殿之中香火繚繞,正中央矗立着一座三足大鼎,在大鼎外壁上雕刻着一黃金龍首。大鼎只內空無一物,只有一縷金色火苗漂浮在半空靜靜燃燒着。
只是此刻這火苗火勢極為微弱,火苗一閃一閃的,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一陽子看到這微弱火苗的一瞬間,臉色立刻一陣大變。“不好,氣運火苗如此衰弱,陳國皇室有危險了!”
看到一旁楊天行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一陽子隨即面色鄭重對其解釋道:“天行,這縷火苗乃是陳國的氣運之火,若是火苗強盛,則代表着陳國國運強盛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若是火苗微弱,則代表着陳國國運衰微厄運叢生災劫不斷啊!”
“天行你看如今這氣運火苗如此衰弱,隨時有熄滅的危險,那就說明就連陳國皇室子弟,也隨時面臨著生死之危了。”
“宗主,天行心中有一惑,請問這氣運為何物?”楊天行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一陽子臉上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臉上爽朗一笑,開口對楊天行說道:“氣運玄之又玄不可捉摸,這世間萬物,小到個人,比如你我,大到一個國家宗門,甚至是九天之上的星辰日月,都有氣運在身。”
“氣運濃厚者,受天保佑,災劫遠離仙緣不斷,一有機會便可扶搖直上直衝九天!”
“氣運衰微者,天地厭惡,倒霉連連災劫不斷,隨時都有隕落破滅的危險。”
“總之天行你且記住,這氣運是十分玄妙重要的東西,一個人氣運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麼宗主,這氣運平時是要如何獲得呢?”
“昂,這個你別問我,我亦是不知!”
“天行今日你在,我正好吩咐給你一個任務。北方蠻族修仙之人入侵,陳國皇室有性命之危。你且下山入世一趟,隨陳國軍隊親赴北疆一次,會一會那裏的蠻族修士。”
“就我自己一人嗎?”
“哈哈一放心,金丹元嬰修士不會不要麵皮,對世俗凡人出手。這次出手的蠻族修士最多也就是築基期境界。”
“你且先去,之後我會再派其他宗門修士去協助於你!”
“另外,天行此去北疆只是任務的一小部分,你要搞清楚陳國皇室究竟發生了什麼,保護好陳國皇室的血脈!”
“嗯天行明白了,若是無事天行這就出發了!”
在說完這句話后,楊天行就轉身離開了,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在他身後,一陽子突然一道靈光射在了大鼎龍首之上。
“幫我查看一下,楊天行這小子身上氣運如何?”一陽子在心中默默念道。
金色龍首兩隻龍目猛然睜開,然後將視線鎖定在了楊天行的背影之上。
一息,兩息,三息,好一會過去了,氣運大鼎並沒有任何反應。就在一陽子心中疑惑之時,大殿之內突然傳來一陣震耳的龍吟聲。
在一陣耀眼金光中,一條金龍從大鼎中盤旋而起,轉眼間就塞滿了整座大殿。
看到這一幕,一陽子被驚嚇地目瞪口呆,其嘴巴張的老大,都可以塞進去好幾個雞蛋了。
“氣運化龍,而且還是五爪金龍,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身上怎麼會有如此濃厚的氣運,就連我純陽宗氣運,竟然都不如他萬一,真是不可思議!”
陳國國都陳都城,位於純陽宗東北方向兩千里之外。楊天行離開氣運大殿,簡單收拾了一番,穿上一身白衣,騎上一匹千里良駒,然後便朝着陳都出發了。
半個時辰之後,楊天行已經離開了純陽宗範圍,但就在這時,令他極為意外的一件事發生了,周圍的山林中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聲。
楊天行胯下黑馬受虎吼之聲的影響,身體顫抖不停,前蹄突然高高抬起,差點將楊天行從馬背上掀了下去。
只是楊天行在聽到這虎吼之聲后,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露出濃濃的興奮之色。
原因無他,對楊天行來說,這虎吼之聲實在是太熟悉了。
“他丫的,這不是風靈虎大白的叫聲么,只是大白的叫聲中為何充滿了憤怒與迫切,難道它遇到了什麼危險不成?”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楊天行便不敢耽擱半分,他腳下生風,向著剛才大白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衝去。在連續翻過兩座山丘之後,他終於見到了大白那熟悉的身影。
只是情形確實如楊天行所料的那樣,大白此刻的境遇十分危險。他被四名人類修士逼到了一處斷崖前,口中一直在不安地低吼着。
不僅往日的威風一絲不在,而且大白身上刀傷劍痕密佈,體表一身白色皮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而且血肉模糊鮮血經理慘不忍睹。
“哼,你這隻畜牲,竟然從蕭國一路跑到了陳國,你倒是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你說你這畜牲好歹突破了築基期,大小也是周圍山林中一妖王,你做什麼不好,偏偏做那人的坐騎。這下好了吧,被我們宗主大人惦記在心,不僅自己的一眾手下死傷殆盡,而且自己也要馬上小命不保了。”
“哈哈,你這個畜牲,千里迢迢跑來這陳國純陽宗,心中是想要那人來救你一命吧。不過很可惜,這個想法是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因為,就算那人來了,我們也會一併將其斬殺!”
四人說完這幾句話,剛欲一齊舉劍將這風靈虎斬殺,但就在這時,不遠之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都統統給我住手!”
這聲音不僅震耳欲聾,而且還帶着一絲眩暈神識的效果。四人手中長劍還未劈下,大腦之中便感到一陣眩暈。
當眩暈之感散去,四人再次向前望去時,頓時發現,在風靈虎前方,正有一道白衣身影背手站立在那裏。
風靈虎本來已經打算閉目等死了,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它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白色身影。
看着這無比熟悉的背影,聞着這無比熟悉的氣味,風靈虎不禁興奮地渾身發抖。它雙眼之中淚花蹦現,口中委屈低吼一聲,然後便趴下它那碩大的頭顱,像往常一樣,在這白衣身影腿上蹭了蹭。
“呵呵,竟然是玄元宗的修士,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來人自然便是楊天行了,此刻他雙目微眯,臉上亦滿是冰冷之色。
玄元宗四名修士先是齊齊一愣,然後待看清楚來人面目后,臉上就陡然無比興奮起來。
“哈哈,竟然是你,楊天行!”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玄元宗所有修士遍尋你而不得,沒想到今日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楊天行,你殺了我們少宗主,宗主大人可是說了,無論是誰,只要將你的頭顱帶回宗門,便可以得到一筆天大的賞賜。”
“哈哈,兄弟們今天合該我們幾人建功,我們一起上,殺了楊天行這廝。”
四名玄元宗修士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將楊天行放進眼裏,彷彿擊殺楊天行就是手到擒來之事。
其實按照尋常情況來說這也沒錯,他們四人可都是築基初期的修士,對付一個練氣期九層的小修士,確實是容易至極。
可是他們卻是沒有意識到,這次並不是尋常情況,因為他們遇到的別人,而是楊天行。
四名玄元宗修士同時大吼一聲,紛紛祭出一柄長劍,然後通過神識御劍,操控長劍向著楊天行頭頂劈砍而去。
只是從這四柄長劍之上散發的靈光來看,這居然只是四把極品攻擊法器長劍,而不是什麼靈器長劍。
其實這才是符合修仙界中的一般狀況。對於剛剛踏入築基期的普通築基修士來說,擁有一柄靈器可是十分艱難的,能有一把極品攻擊法器用着就已經極為不錯了。
看着朝自己攻擊來的四柄長劍,楊天行臉色絲毫不變,身體也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咦,面對我們的攻擊,楊天行這小子怎麼一動也不動?”
“還能怎麼樣,他只是練氣九層的修為,何時見過如此大的陣勢,面對我們的聯手攻擊,他肯定已經被嚇傻了。”
直至此刻,四名玄元宗修士還不忘嘲笑一番楊天行,隨即接下來一幕的發生,確實有人嚇傻了,只不過嚇傻的不是楊天行,而是這四名玄元宗修士。
四柄長劍幾乎是同時斬在楊天行頭頂之上,只是他們預料之中楊天行被四柄長劍劈殺的一幕並沒有發生,反而是他們的四柄長劍被崩斷成了兩截。
“這怎麼可能?這小子的頭怎麼會這麼鐵?連極品法器長劍都崩斷了。”四名玄元宗修士驚嚇地魂魄都差點離體而出,他們紛紛在心中不可思議地大聲吼道。
“哼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已經出手過了,接下來該輪到我出手了!”
楊天行嘴中冷哼一聲,然後右腳重重一踏地面,身體就已經化作一道殘影飆射出去。
殘影在四名玄元宗修士身前一閃而過,伴隨着四道砰砰聲響起,待楊天行身體再次顯現而出時,四名修士已經睜大眼睛手捂心口,滿臉不可思議地倒在了地上。
原來,就在楊天行與他們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就已經以無比快捷的速度擊出四拳,打斷了這四名修士的胸口心脈。
一名練氣九層的小修士,僅僅是擊出四拳,便擊殺了四名築基期修士。這一幕就算是放眼整個修仙史,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楊天行身後,風靈虎大白也是睜大着一雙虎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楊天行。
雖然它有幸突破到了築基期,但是在它的感知中,它和楊天行之間的差距彷彿越拉越大了,楊天行似乎也能輕輕鬆鬆地將它擊殺。
就在風靈虎獃滯發愣之際,楊天行突然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抹微微笑意對風靈虎說道:“老夥計,好久不見了!”
大白口中低吼一聲,它剛欲上前與楊天行玩耍一陣,可是還沒有邁動腳步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連續的長途跋涉以及失血過多,已經讓它的身體極為虛榮,此刻危機散去神情放鬆之下,大白便再也堅持不住了。
不過好在它遇到的是楊天行,好在楊天行平時有種植靈藥的習慣。
楊天行右手在腰間儲物袋一抹,兩株三百年份的血參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被他一股腦全部塞進了大白的虎口之中。
三百年份的血參在修仙界已經是極為珍貴的寶物,可是楊天行卻彷彿對待大白菜一般,一株接着一株,不停塞進大白嘴巴之中。
其實,對於有燭龍之淚在手的楊天行來說,三百年份的血參似乎還真的和大白菜差不多。
一日之後,大白已經從重傷中恢復了過來,它一會兒在楊天行身邊蹦來跳去,一會兒又用腦袋蹭着楊天行的褲腿,同時口中低聲嗚咽着,彷彿是在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為了你,我那鶯鶯燕燕的後宮三千佳麗,全部被玄元宗的修士殺死了。”
楊天行似乎是明白了大白的心意,他手摸着大白的腦袋說道:“大白你以後就跟我混吧,你還記得我們宗門那隻白色母虎嗎,你放心跟着哥,你是不會寂寞的。”
聽到那白色母老虎的消息,大白立刻來了精神,它仰頭長嘯一聲,然後前肢趴伏在地上,載着楊天行向陳都的方向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