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怕

越想越怕

全羅道府內,也就是李洮的官府內。

何春生獨自一人進入到屋內,只見上首坐着金宏道,李洮這個長官竟然只能在下邊站着,就像小弟一樣,隨時準備差遣。

何春生進屋,金宏道便投來善意的笑容道:‘剛剛那些人不知道夠不夠!’

何春生一聽臉色大變。

沒想到這高麗大官的做法竟然如此粗暴。。

想幫人也沒有這麼直接的,把老百姓當成牲口一樣直接就綁了,他們難道就不怕老百姓造反嗎?

何春生有些語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金宏道的話。

金宏道自己說道:‘這些人數個月也賺不到幾百文錢,可是你也看到了,能賺錢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一點都不會珍惜,要我說,他們就是躺在家裏睡覺挨餓,也不會想着去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

何春生有些害怕,這官兒的權力是不是太大了?

這種事就算是在大宋,也是不敢想像的,亂世或許有可能,對付一下流民,正常的世道,把老百姓這樣折騰,那是要被上面的監察的!

普通的官員誰敢拿自己的前途來這樣鬧!

人家高麗的大官兒不僅幹了,還拿到他跟前來顯擺。

唉,他也想同情剛剛那些個高麗百姓,可是一想到剛剛些高麗小老百姓的嘴臉,他就覺得,果然惡人還得惡人磨啊,對付他們最好的還是這些官兒,本地人!

‘大人這是為何?’

不問個明白,何春生都不好意思跟人說

聲謝謝,這個金宏道實在仗義!

這百十個倒霉蛋要是真進山幫他去砍木頭,那不用幾天,修船用的的木頭就能集齊,只要稍稍加工一下,海船就能馬上恢復活力!

可憐的高麗人,他們沒想到,最後死的竟然是自己,更沒想到他們自己的父母官,竟然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說實話,李洮與金宏道看了一眼剛剛何春生跟前發生的事,他們也是無比的氣憤。

實在是怒其不爭,自己手下養的這些百姓,怎麼這麼不爭氣!

金宏道這個沒吃過苦的人,長在蜜罐當中,哪裏會知道山中的苦難,這種天氣進山,跟進棺材有什麼區別!

那山裡最冷的時候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四十度,那是什麼概念,改革開放的時候,南方某省的西部大開發,也是招一批北方的青年下南方去伐木,結果來了一千多號人,後來只有北方的留下來,大部分南方的全跑了,南方冬天最多只在零度線徘徊,就讓大部分人受不了了!

要知道這工作給的待遇可是國企正式編製的待遇,那多少人都受不住了!寧願回家種地也不去伐木!梁川在信里也跟夏德海說了,這季節要伐木,那困難很大!特別在北方這種天氣!

這些高麗人現在就跟那當年發配寧古塔的死囚差不多了,看當地官府的作派,是不可能安排食宿這些條件的,想想那麼冷的天氣,要睡在雪地里,不死關節筋骨也要出

大問題!

‘你應該是南方的漢人吧,不是北地的漢人!’

何春生點點頭,慷慨道:‘我是夷州人。’

他沒有說自己是宋人,大宋朝燒了他們興化的那一天起,他們這些人就再也不是宋朝人,與大宋徹底劃清了界限。

誰也沒想到,大宋把他爹抓起來狠狠打了一頓,年紀那麼大的老人,差點死在他們這些丘八手上,更狠的是,他們竟然放火燒了興化這座千年的名城!

當官要為民作主,這是為民作主嗎!

興化人現在提到那些官兵,恨不能個個生吞他們的血肉!

民與官的仇恨,為什麼有時候那麼深,就是這樣的由來!

老百姓也是血肉性情之人,沒人會無緣無故地恨一個朝廷一個官員,除非這些個當官的乾的真不是人事!

現在他們對外都是一個身份,那就是夷州人!

‘夷州?’金宏道很是疑惑,急問道:‘那不是大宋東南的一個小島嗎,那是大宋的轄境還是不是?’

金宏道倒是在一些書籍上看過這個地方,不過自漢代以後,這裏一直很荒涼,比他們南方的濟州島還要荒涼,歷代王朝也沒有對這個地方有過想法。

何春生腰板直了一下,臉上煥發著光彩道:‘正是,大人知道我們家鄉?’

金宏道搖搖道,繼續問道:‘你們家鄉好像有些偏,那裏有多少人口,是大宋的土地?’

‘並不是大宋的土地!宋朝官員無道,我們都是世居宋地,

後來沒辦法才遷到夷州的百姓,人口十來萬吧!’

金宏道聽得眉頭緊鎖。

十來萬,那不是才屁大一點的地方?

他妹妹金玉姬從倭國回來,人不僅活着,更帶回來幾個絕密重要的情報。

第一條,那便是倭國準備跟他們高麗動手,方案她不清楚,但是倭國現在已經在動員部隊,大的那些個海船也在加速建造當中,明年的春天,他們就會跟高麗開戰!

高麗從唐初開始打了幾仗之的就再也沒有打過仗了!這幾年來,先在唐朝下苟且,唐朝亡了是契丹人,然後大概率是女真人,這些人可能都不會跟高麗怎麼樣,這塊土地也沒有人看得上,要是真有一戰,他們也要花大力氣死傷不少人,所以沒有人會來打高麗。

但是倭人不一樣,這幫鬼子是真的想下手!倭人以前是高麗都看不上的窮鬼,窮則生變,他們想要更廣闊的土地,那首先就是要讓高麗作為跳板!

雖然高麗也不知道現在倭人到底有什麼底氣這麼猛,但是她妹妹去了一趟倭國,發現現在的倭國確實比他們高麗要強大,不僅是軍隊,還有民間的力量,都要強上不少,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底氣。

金宏道知道,這些年,高麗不僅要面臨北方的壓力,還有隔海的這些倭人的壓力!

第二條,就是有人竟然能在海上戰勝倭人!

這一點是真的他萬沒想到的!

倭人這些年在海上橫行霸道,各地的商

船深受其害,所有的海上商路幾乎全部斷了,高麗人更無一船南下,這些年他們海上碰上倭人,全部就是給人家送人頭的,倭人的海船技術確實可以,他們的倭刀也鋒利,在海上作戰之時悍不畏死,高麗人根本不是對手!

金玉姬卻告訴他,那倭人的船以五敵一,卻還讓這船給佔了上風,帶着船上的人衝出包圍,一直回到了這全羅道!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海船能戰勝不可一世的倭人!

終於他親眼看到了這輩子他見過最大的船,雖然這船在海港里修整,雖然已經破敗不堪,可是站在那船跟前之進,他才能感受到南方大國的霸氣與威嚴,如山一般的體型,浩瀚的氣息撲面而來,真不愧是南方的巨無霸!

金玉姬是自己的親妹妹,被他們救了,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他問了李洮關於這船的情部,李洮因為自己沒有上過這海船,一時也答不上來,只知道這船上自己帶了不少的食物,一連吃了半個月,還不見下船來買,船上的人也很是硬氣,愣是生生地呆在船上,就不上岸。

金宏道吩咐李洮給他們補給一些淡水還有蔬菜肉食,肯定他們也需要,只是出求什麼不能明說的原因,他們保持距離罷了!

但是現在聽了何春生的話,他就開如分析起來了,這夷州只有十萬人,怎麼有底氣跟倭人開戰。他們憑什麼?

或許答案就在這船上,

但是人家沒有邀請,上船又不妥。

國家危難吶!

金宏道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個在北方做生意,一個在海上漂,這兩人竟然能同時在全羅道匯全,這需要什麼,一方面他們要有足夠強大與全面的聯繫網,否則二人根本不能聯繫上,金玉姬回來才不足一個月,他們二人就能匯合到一起,要不是金玉姬跟他說了這麼多的事,高麗朝內根本不知道天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太可怕,遠在南方的人卻能在北方操縱這麼多的事,這背後不是一二個人能完成的,夷州肯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再說了,十萬人的小地方,卻能有這麼大的海船,就是他們高麗也沒有這麼大的船吶,怎麼可能!

造船靠的可不僅是人力,更需要技術與經驗的支持,小國小地方更是無從談起,這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才是!

再看何春生,這人像是小地方來的嗎,不是!

這小子別說他是這個商隊的商人,說他是哪裏來的使節他都敢信,看他的眼睛,那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嗎?扯淡,他見到自己的時候,眼睛不僅沒有一點閃爍躲避,還有一點不屑,就像天天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樣,這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肯定不是一個小商人這麼簡單,看看他那腰板,挺得直直的,就算是契丹的官員,見到自己還要點頭彎腰,就沒有這樣的人!

不一般吶,肯定不一般,金宏道越

想是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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盪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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