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來了
梁川一番話不僅說通了兩個娃娃,也讓梁家的氣氛緩和了不少,現在唯一的煩惱就是家裏的姑娘太多,梁川有些應付不過來!
就算一個晚上一個姑娘,梁川也得七天才能輪得過來,況且七天下來,梁川說算精鋼鐵打,也要讓磨成藥渣。。
虧得庄翔還有安逸生在後面不停地送葯送方,給梁川最好的各種補藥,才讓梁川有一戰之力,否則用不幾年,梁川就得生生地讓幾個姑娘給熬死!
梁川這才知道,出去那幾年在外面竟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
在家呆了半個月,梁川大呼受活罪,以前是餓漢子吃不飽,現在是撐到反胃。。
就連藝娘都在罵自己,不是在外面風流嗎,不是喜歡往家裏帶,現在好了,看把你的能耐的!
強如梁川這般生猛的人,也嘗到力不從心的滋味。。
要不,就到汴京去避避讓?
梁川心裏剛有這樣的想法,還沒跟幾個女人說,就讓他們給懟了回來,現在是一到夜裏,梁川就不見人影,幾個女人個個搶着想跟梁川溫存一番,卻找不到人,分明就是想躲着她們!
一個月也就三十日,除開身子不利索的那幾天,也就二十來天,幾個人再分一下,連喝口湯都難,更不要說吃肉了!
梁川見他們的虎狼樣,哪裏還敢提離家的事,指不定又要掀起什麼風浪來!
累了點,不過在家的感覺是真不錯!
唉呀,兩個兒子竟然都有了對象,
還是自己知根知底的娃,這樣的好事哪裏去尋?
錢與勢梁家都不需要,梁家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善良而持家的人,如果能藝娘的模子去找,那是最好的,偏偏天下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梁川以前還在想,等孩子長大了,討個怎麼樣的媳婦回來,這不,老天爺直接就把孩子的事給解決了!
梁川靠在躺椅上,笑着踹了知行一屁股罵他不努力讀書,然後看着他生生被梁玥拐走,後面還帶着一個半大的梁昱。
自從梁川的話傳到了李初一的耳朵當中,這個親家的臉色又開始怪異起來,本是氣傲的人,又怕自己姑娘在人家家裏受罪,只能給人家陪着笑臉,因而讓李初一非常為難。
不僅李初一為難,梁川自己看着都一不舒服,李初一的那表情就跟便秘一樣。。
‘為什麼學堂停掉了,當時不是有個文先生嗎,他去哪裏了?’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梁川。
去葫蘆山上找劉謹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學院的學田好多都荒廢了,以前還養了幾頭牛,現在牛還在老鄭叔那裏,可是放牛的人已經沒了。
何保正說,自從鳳山的人去過清源之後,再也沒有人讀書了,那才是賺錢的地方,讀書有什麼用,最後不一樣是為了賺錢,能考上進士的才幾個人,還不如認清現實,直接就去碼頭扛包。
讀書吶,可賺不到錢,家裏還要佔着一個勞動力!雖然梁家出了大頭,
把這個錢給出了,還管着三餐用度,可是依舊不如那幾個銅板來得吸引人!誰家都不似梁家這樣的家庭能負擔得起養讀書人的消耗!
讀書可是會讓人變懶的!
因為讀書太輕鬆了,只要動動腦子,什麼官位?位都來了,在地里累死累活也就只能填飽一張嘴!
除了關中子弟們,本地人也沒有幾個再往何麓這裏跑,最後一個學生竟是梁川自己的孩子梁知行,文博彥當年之所以呆在鳳山,也是出於對葉小釵愛慕的因素。
時間久了,不知是文博彥變心還是沒了耐心,辭別了藝娘,他也離開了鳳山!
藝娘說他是去考狀元了!
葉小釵說不是。
誰是真的,大家也不清楚真相。
不過再後來,就算藝娘花的錢再多,也沒有人來鳳山做教書先生了!
知行說,那些先生都不行,他們教不出孟先生與文先生的那些東西。
梁川知道那些東西,按孔孟之道來說,就是大逆不道。
誰還敢教?
不讀書不行吶,看來還是得去找個先生!
好好的一個學堂,要是就這樣廢了可不行!
‘吳用跟我去一趟興化。’
吳用一度懷疑梁川帶自己來鳳山是不是過來當擺設的,從眼睛睜開開始到夜裏,什麼事也用不着他們,然後吃得好睡得好,白天跟着梁川吃好,夜裏跟着何保正喝酒,生活滋潤得跟神仙一樣。
梁川也想過,可以讓吳用留下來做先生,可是澎湖那裏蘇渭已經老了
,時間再也耗不起,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擔起蘇渭這一挑子。若是再讓吳用呆在鳳山當個教書匠,那就有點浪費人才了!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親自出馬去找個人,就算不教那些先進思想,教點傳統的也好,起碼能帶大家教書識字!
吳用沒有吱聲,跟着梁川也就來了。
興化以前撤縣改軍,段鵬當了第一任的知軍,後來高升到泉州府,不過他跟司方行一樣,在清源倭亂史受到牽連,現在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可惜了這也是一位為民請命的好官。
何保正說這街上亂了不少,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原來街上井井有條,各行各業各不干涉,現在梁川走在街上,總感覺哪裏不舒服,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第一就是街上臟,到處都是大小便,還有各種生活的污水,痰漬!
第二就是有些人穿的衣服很好,用絲綢做成,但是一些明眼看就是農民樣的人,他們身上只有一條爛麻布製成的破衫子,比之數年前,這些不僅沒有進步,倒還窮上了幾分!
下亭樓!
故地重遊,梁川長喟一聲,內心無比的感慨。
他指着門前的那塊空地,對着吳用道:‘當年我瘸着一條腿跟藝娘在這裏討飯吃,藝娘背着一捆快比她人還高的柴,掙了幾十文錢,買了一斗米回去樂了好幾天!’
討飯?
吳用看着梁川,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當年是哪一年?’
梁川掰着手指頭細細
數來,嗯了一聲道:‘也就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十年!
十年從這興化的一名小乞兒變成結交權貴,翻手能覆雨的人?
莫不是在尋他吳滿屯的開心吧!
‘算起來,我家店也與我有緣,等我的腿傷好了之後,我與藝娘便開始砌窯燒炭,第一筐好炭就是賣到這酒樓的!’
梁川笑了笑,把當年在這店裏被捕快圍攻的事細細說與了吳用聽!
‘想不到東家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
吳用來了鳳山,見所有人都是叫梁川東家,他便也改口,與所有人一道叫他東家。
‘若是沒有這店,早期我與藝娘,就怕熬不過那個寒冷的冬天,奶奶的,冬天家裏不要說吃的,連一床被子也沒有,蓋的就是一堆稻草,還別說,現在想想挺暖和的!’
吳用聽着梁川的回憶,就算是他最落魄的時候都沒有梁川這樣的苦難境遇,梁川還能如此樂觀,有這樣堅強的心,不成大事那就有鬼了!
‘往事種種皆過矣,沒有當年的苦日子也不會想着來折騰這麼多東西,安心在家裏伺侯莊稼不也是美事一樁!’
吳用連連點頭,眼睛看了看那青石板的大街,然後又看着這略顯老舊的酒樓,梁川這何止是鯉魚躍龍門,分明就是一步登天!換作是他們,只怕十輩子也走不到梁川現在所處的這一步!
梁川領着吳用進入酒樓,尋了一處無人的桌子坐了下來,跑堂過來侯問,梁川要了一
壺草茶,又點一盤乾果,在店中歇歇腳。
店中掌柜還是當年那個,只是兩鬢多了一些青絲,精神頭也大不如從前,手上撥弄着算盤,店中沒有幾個客人,正算着前些日子的賬。
梁川看着這掌柜好一會,本想去與他打聲招呼,只怕人家早忘自己了,便沒有起身。
兩人在店裏坐了一會,店中突然進來一伙人。
只見這些人都是穿着制式的皂服,滿臉風塵,一進屋就讓跑堂去給馬匹添加草料!腰上懸着一把制式的官刀,還有一個口袋,裏面露出一個文書的袋子!
掌柜有點眼力,看到這樣的人物進堂,不敢讓跑堂的怠慢,親自上前為這位官差招呼。
掌柜的餘光一瞥,不經意看到梁川這邊,看到梁川的臉,猛的愣了一下,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緊鎖着眉頭,腳下的步子不由慢了幾拍,依舊沒有回憶起來!
‘官人需要些什麼?’
‘我且問你,前面離興化軍還有多遠,離泉州府又有多少腳程!’
‘騎馬的話,興化半日可到,泉州府怕是得明日了!’
官差罵罵咧咧:‘咋還這麼久,我都以為到了興化!’
掌柜的呵呵一笑道:‘此處為鳳山鄉,乃是興化軍治下,山路崎嶇,因而久了些!’
‘把你們這裏的里正叫過來!’
叫里正做什麼?
掌柜的一愣,這位官差有些惱火,喝罵道:‘還愣着幹嘛,耳朵塞驢毛了?’
儂么
去了趟澎湖,把耶律重光給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