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帶着林晚晴來到城裏最繁華的一條步行街,這裏人流攢動,金輝熠熠。先是來到一間服裝定製店,文硯徑直走了進去,林晚晴像是刻意躲在他背後一樣跟了進去。

見文硯進去,經理立刻上前迎接着,像個紳士一樣彬彬有禮,說道:“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別讓我啐你啊!在我面前裝你那英國管家的一套。”文硯四下看了看,並不看着那位經理說道。

“為了混口飯吃嘛。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怎麼有空過來?”經理立刻嘿嘿笑道。

“藍裁縫呢?怎不不見人?我已經約了她到店裏來的。”文硯這才看着那經理問道。

“是設計師,藍設計師。你那一叫,我們的檔次一下從天上掉到了地上。”那經理樂呵呵的說道。

“你愛叫你叫,我只認識藍裁縫。再廢話,我可走人了。”文硯懟言道。

“別,別,別,哥!我這就上樓給你叫去,你可千萬不能走。回頭讓我姐知道我把你給氣走了,還不吃了我呀。”那經理拉着文硯求饒道。

“臭小子,越來越貧了,還不趕緊的呢。”文硯露出笑意說道。

“這位美女是誰?”那經理側過身向文硯背後看了看林晚晴笑問道。

“有完沒完了?”文硯催促道,那經理一溜小跑的去了。文硯領着林晚晴來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休息,他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半躺着,服務員端來了茶水。林晚晴的緊張和文硯的放鬆對比鮮明,文硯並不去試圖緩解她的局促不安,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過程,要經歷的過程,不是靠語言能改變的。不過很快就會改變,也許明天,也許就在今天。

這時一位身着黑色樂福低跟休閑皮鞋,綠色齊膝直群,白色蕾絲花邊半袖襯衫,短髮,瓜子臉,中等身材的女士,清麗優雅,又不失活潑靈動,發自內心的,由內而外的溢出歡快的笑容,快步來到文硯面前,用清脆的聲音說道:“貴客臨門,有失遠迎。”林晚晴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女士,也是很年輕的,以為文硯稱呼的藍裁縫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呢。

“真是女大十八變,好長時間不見,咱們藍裁縫越來越漂亮了。”文硯半真半笑的說道。

“你就別取笑我了,都快成半老徐娘了。”那位女士扶着文硯半躺着的沙發笑說道。

“那也是風韻猶存。何況你還正值青春呢。”文硯注視着那位女士說道。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你的話了。”那位女士笑中含羞道。

“哥!你可千萬別誇她,你說什麼,她都會當真的,然後高興的晚上睡不着覺。”剛才那位經理插話道。

“一邊去,哪這麼多舌。”那女士瞥了一眼經理說道。經理立刻捂住了嘴。

“難道不許我說實話?非要昧着良心說別人丑嗎?”文硯笑說道。

“你呀!讓人說什麼好。”那女士樂不可支道,這才注意到林晚晴,問文硯道:“這位是?”

“你們也別都站着了,搞得我不知道多大威儀了。就當是自己家裏,隨便坐下來,咱們慢慢聊。”文硯調侃着擺手招呼道。

“你倒是不見外,先來了個反客為主,真像是在你的地盤上似的。”那女士嗔笑道,在文硯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那經理則坐在林晚晴做的長沙發的另一頭。

“林晚晴,新入職‘愛舍’的同事。”文硯指着林晚晴說道,林晚晴向那女士和經理微微一笑,他們還之以笑。文硯又指着那女士向林晚晴介紹道:“藍嵐。前面是藍田的藍,後面是紀曉嵐的嵐。我習慣稱她藍裁縫。本店店主兼高級定製服裝設計師。”

“你好!”藍嵐禮貌的向林晚晴微笑道。

“你好!”林晚晴同樣回應道。

“還有我呢,我。”那位經理指着自己沖文硯說道。

“差點把你忘了。這位冒充英國管家的小子是藍裁縫的弟弟,他叫藍橋。沒錯,就是你能想到的那座藍橋。”文硯向林晚晴介紹道。

“你好!”藍橋起身來到林晚晴面前,伸出手道,想與林晚晴握手。還沒待林晚晴伸手,文硯立刻打斷了,向藍橋說道:“老老實實回去坐着,別嚇着別人了。”藍橋立刻笑嘻嘻的坐了回去。

“今天來有什麼要緊事么?”藍嵐問文硯道。

“沒什麼,帶她過來做幾套衣服。”文硯隨意答道。

“真少見你帶女同事來做衣服,除了很久以前帶蘇雨墨來過一次,做了兩套工裝。”藍嵐看了看林晚晴,對着文硯笑說道。

“不能同日而語了。當初是為了勤儉持家,所以事必躬親。現在公司交給蘇雨墨管理了,各種事情都有專理的部門,不需要我問事了。不過我們‘愛舍’的男男女女的工裝可一直都是在你這兒定製的,沒去過第二家。”文硯輕鬆愉悅的說道。

“那今天怎麼親自來了?”藍嵐疑問道。

“她是我的私人助理,與我算是直屬關係。入職比較匆忙,特事特辦,索性就自己來了。”文硯清楚的解釋道。

“我先帶她去量一下尺寸吧。”藍嵐起身走到林晚晴面前說道,林晚晴也站了起來,文硯跟着從沙發上起來。藍嵐見文硯起身,微笑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還要跟着去看嗎?”

“不是,我想把要求提前跟你說了。超出預算太多,我付不起錢。”文硯玩笑道。

“你怕不能把我的店買下來呢,在我跟前哭窮。”藍嵐努嘴嗔怪道。

“我買你的店做什麼,要買也是把你買下來。我可不幹那買櫝還珠的蠢事。”文硯調侃道。

“哎呦!我有那麼貴重么?”藍嵐柔情似水般的看着文硯笑說道。

“遺世獨立,可遇而不可求。”文硯讚美道。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藍嵐滿腹懷疑的笑道。

“月亮代表我的心。”文硯款款說道。

“快給我一杯水。”藍橋掐着脖子說道。

“怎麼了,卡着嗓子了嗎?”藍嵐忙從桌子上端一杯水送到藍橋嘴邊,藍橋接過水杯,沒事人似的喝了一口,笑說道:“唉,我剛剛是被你們倆的甜言蜜語甜的齁着了。”

“你嚇死我了,我看你是皮又癢了。”藍嵐拍了一下藍橋後背氣惱道。

“有姐姐就是好啊,有人心疼。”文硯笑說道。

“你哪裏知道做姐姐的苦。”藍嵐嘆氣道,林晚晴看到藍嵐姐弟這一暮,露出溫柔和羨慕的微笑。

“唉,誰讓我沒人疼呢。”文硯又坐下來無奈道。

“哥,你就偷着樂吧,你是沒體會過這種疼法,那打的是真疼。”藍橋一本正經的對文硯說道,逗的大家都樂了起來。

“沒良心的,我什麼時候真打你了?你就在人前叫屈。”藍嵐笑對藍橋說道。

“快中午了,你們準備管飯是嗎?”文硯看了看時間道。

“能請到你賞臉吃個飯,那還不是榮幸之至。”藍嵐高興道。

“不說笑了,談正事。”文硯正坐在沙發上說道。

“什麼要求,你說,我記着呢。”藍嵐也認真回應道。

“春夏秋冬四季工裝各兩套,四季便服各一套。”文硯說道。

“什麼料子?”藍嵐問道。

“比着蘇雨墨用的料子就好。”文硯想了想說道。

“我提醒一下,蘇總現在用的都是偏高檔的,價值不菲。當然,他不會一次性做這麼多。”藍嵐向文硯說明道。

“這樣啊!我還沒太在意,只是感覺到蘇總身上的衣服更有質感,更內斂了,掩飾了不少她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性格。”文硯悠然說道。

“你要她用於什麼場合?”藍嵐接着問道。

“代表我參加會議,出席活動。”文硯說道。

“那你做便裝幹什麼?”藍嵐不解道。

“算是特殊待遇吧。她是‘愛舍’和我的發言人,我需要她保持一定的形象,不只是工作時,工作之餘的形象要求也比尋常員工高,不能工作時儀態萬方,閑暇時不修邊幅。”文硯詳細說明原委道。

“我建議呢,選中高檔面料就好,符合她自身氣質的,她也能駕馭的了,不顯輕挑,又不失溫婉。不覺違和,又透露青春。還不會讓蘇雨墨感覺你故意拿人跟她比。”藍嵐思考着向文硯說道。

“知我者,藍裁縫也。正合孤意,就按你說的來。”文硯拍手稱快道。

“你這可是大手筆啊!”藍嵐看着文硯意味深長的笑說道。

“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形象。定金多少,你報個數,我轉給你。”文硯裝作無可奈何道。

“你要自掏腰包嗎?”藍嵐奇怪道。

“我先墊付,回頭再回公司報銷。”文硯笑說道。

“你確定報銷的了,蘇雨墨的衣服都是自己花錢做的,說是你們公司財務不給報高檔以上定製服的。”藍嵐靠近文硯小聲道。

“能報多少是多少,真不報也沒法子不是?”文硯微笑道。

“之前還哭窮呢,這就一擲千金了。”藍嵐帶着埋怨笑說道。

“你還不清楚我的底細,是真窮啊!我一月工資還沒蘇雨墨十分之一呢,你隨便一個小單子怕就比我一月工資高了。我在你們面前能不哭窮嘛。”文硯故作可憐道。

“你騙誰呢,文哥!你手裏那麼大一家公司呢,錢還不嘩嘩的流到賬上啊。”藍橋不信道。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公司倒是小有規模,可人吃馬喂,左支右絀,哪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就等着錢往我口袋裏流,你當我公司是印鈔機呢。你這就是紈絝子弟的想法,以為錢都是那麼容易賺的,你問你姐我們當初起家時的那個狼狽樣。現在回想起來是憶苦思甜,可當時真是差點沒愁到白髮三千丈吶。”文硯侃侃而談道。

“什麼劇情?說出來聽聽嘛。”藍橋好奇文硯是怎麼和他姐認識的,又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姐姐從來沒提過那些經歷。

“別瞎打聽。”藍嵐嗔怪藍橋道,回頭又和文硯相視會心一笑。

“我還有好些房貸沒還清呢。”文硯毫不掩飾道。

“這是實話,你倒坦誠的很。你也不想想你買了多少房子。”藍嵐白了一眼文硯笑說道。

“你就是傳說中那個有幾十套房的房哥嗎?”藍橋湊到文硯沙發旁屈身在旁,做出仰慕的姿勢說道。

“去你的,我還房大爺呢。你見那些有許多房產的,哪個像我似的一屁股債的。”文硯樂道,又像是在自嘲。

“那你買那麼些房子做什麼?不是成累贅了么?不像你風格呀。”藍橋糊塗起來道。

“他呀,不像別人投資性的買些商業地產,也不是坐等拆遷的寶地,他買的都是各地動不得的青磚綠瓦,還有什麼白牆的土舊老房子,買時好買,賣卻難賣。也不知道他是一時衝動,還是怎麼想的。”藍嵐笑向林晚晴和藍橋說道。

“我買時本就沒打算賣過,是留着自己住的。”文硯辯白道。

“你能住的過來嗎?你當處處是家呢?”藍嵐反問道。

“你還真說對了,這叫四海為家。高興到哪兒就到哪兒住上一段時間,逍遙自在。”文硯固執說道。

“土豪的世界咱也不懂,土字旁加上豪奢的豪組成的那個壕字,形容你是再名副其實不過的了,沒有那麼形象貼切的字眼了。”藍嵐打趣道。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文硯仰着身子怪話道。

林晚晴偷偷看了看文硯,微微笑了笑。

“走,咱們去量尺寸,不聽話在這兒瘋話了。”藍嵐拉着林晚晴走了。

藍橋殷勤的捧上茶來,送到文硯跟前,露出親昵的笑意。

“無事獻殷勤,有事兒說事兒。好好坐着,別跟我這麼猥瑣。”文硯指着沙發道,藍橋乖乖的坐了過去。

“你怎麼跑回來了?學校放假了嗎?”文硯問道。

“我都快畢業了,現在是實習期。反正是決定回國的,不如在我姐這兒實習,還能跟她學些經驗。”藍橋解釋道。

“哦,這樣啊!好事,回來好。”文硯點頭道。

“趁我姐不在,文哥你跟我說說你跟我姐以前的故事唄。”藍橋看了一下周圍,小聲向文硯微笑道。

“我和你姐怎麼了?要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文硯奇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姐一直不說過去的事,我從小也不在這邊,好奇到現在,也沒敢問過。”藍橋辯解道。

“也沒什麼好瞞你的,可能是你姐不想讓你知道她當初吃了多少苦。”文硯輕鬆說道。

“你越說,我就更好奇了。求你跟我說說吧。”藍橋央求道。

“這可說來話長了。”文硯深呼一口氣道。

“沒關係,你慢慢說。茶不夠我再去給你泡去。”藍橋殷勤道。

“小子,真想聽?”文硯笑問道。

“別賣關子了,文哥!一會兒我姐該回來了。”藍橋心急道。

“欲知前塵往事,且聽下回分解。”文硯笑着拿着嗓子說了一句。藍橋無奈的躺在了沙發上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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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幸福可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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