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 暗臭熏天的牢籠
立夏收回手,摩搓着下巴。將房間裏的各個角落仔細打量了一圈。
還是沒有發現之後皺了皺眉,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行動能力。
難道自己和店家都猜錯了,真正的託運油根本沒有在關在這個地方。可是如果不在這兒,又會在什麼地方呢?
沉思間不知不覺竟是向前走了一步。
腳底下的木質地板也因為立夏的這一步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立夏本來並沒有在意,繼續朝前踱步,思考着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可當自己繼續跨出腳並且跨出去的那隻腳,還會落地時,立夏惶然大悟的瞳孔一縮。
抬着腳就這麼愣在了原地,看這樣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方才來來回回,在這房中踱步許久,也並沒有發現他家的這地板有問題,剛才自己的那一腳雖說確實踩出去了,可因為畢竟現在是暗中查訪,是也並未用多大的力。
甚至可以說腳步應該很輕才對。
可是方才。那第1本卻是確確實實地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按理來說這地方都是實心的,自己現在也並非處於閣樓之上,就算這目的吧,有問題也絕不可能發出吱呀的聲響,除非……
這下面是空的。
因為底下空隙比較多,地板出問題的同時,在被外力所壓制的情況下,與空氣摩擦,就會發出吱呀的聲響。
想到着立夏,趕緊收出依舊懸在空中的另一隻腳,而後轉過身定定地看向自己方才踩過的那塊發出吱呀聲響的木板。
彎腰仔細摸了,摸木地板周圍銜接的地方。
這底下肯定別有洞天,說不定自己探尋這麼久無果要找的密室估計就在這腳下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自己在什麼房中來來回回摸索這麼久,沒想到輕輕一腳,卻道破了這塗家密室的天機。
立夏決定撬開這木板,進到密室去一探究竟之前,還特地來到門邊左右看了看,確定情況,暫時安全之後,這才繼續走回來,拿出自己懷中一職緊緊抱住的常見,拔出鞘之後。沿着那塊木板四周用劍滑了滑。
然後輕輕一個用力,便將木板摳了開來。
剛打開木板的一瞬間,就近立夏趕緊的將口鼻給捂住了。
因為掀開木板之後,撲面而來的一股惡臭直衝口鼻。
繞是立夏。偷偷闖過的密室已經不在少數,卻也很少見這般一打開就惡臭通天的。
本想強忍着這股刺鼻的惡臭就這麼進去,可是剛跨出腳步,還是被這熏天的惡臭味兒,差點給送離這美妙的人世間。
不得已的立夏只得掏出懷中的袖帕,扶住自己的口鼻,皺着眉頭進去。
但進去之後陛下還是小喬了,這股通天惡臭給自己帶來的不適感。
進入幽深黑暗的塗家密室之後,愈往前走,立夏就愈發覺得噁心,儘管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無論怎樣,一定要完成殿下吩咐的任務,將這密室中所關的人救出生天,可是現在每往前走一步,那噁心不適的感覺就愈發強烈。
甚至都已經到了直接扶牆乾嘔的地步。
這是立夏自己認為有史以來執行的最失敗的一次任務不禁對執行任務時的環境熏得差點暈死,過去還直接在密室中扶牆吐了起來,若是殿下知道。肯定會嫌棄自己,不如當初能幹。
好在這次任務是自己獨立進行,並無他人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
若是真的有人發現的話,立夏這麼久辛辛苦苦立起來的人設,可就真的算是崩塌了。
所以就算真的這密室中惡臭熏天,立夏還是擦了擦嘴,手指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亦步亦趨,不敢放鬆地朝前走着。
支持他走下去的,不僅出於殿下的吩咐,還有生而為人本最應該有的憐憫之意。
他一個大男子漢在這裏邊兒才多久就都已經不耐受了,可是居然還有同樣生而為人的另一個人被關在這。腥臭無比的,暗無天日的屠家地牢之中。
而且不止一日兩日,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又怎麼忍得了?同樣生活為人的另外一名女子關在這兒猶如煉獄的地牢之中呢?
所以今天他就算是被臭暈在這,他也必須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口氣之前,將裏面被關住的人救出生天。
如果在這裏面關着的,真的是塗韻友,那麼這塗山在查清真相之後,必須對他的行為付出代價,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無比噁心的地方,實在不像是一個為人父的人能做出來的,像這種人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越朝里走越是腥臭無比,讓人就連呼吸都變得被動起來。
這也說明馬上就能找到臭味兒的來源了。
難怪殿下吩咐他,必須趕緊將塗家地牢之中所關的人給救出來,案殿下分析的情況來說,如果那塗韻友真的臉上有傷,傷口又暴露在這麼腥臭無比的環境下,只怕是會雪上加霜,難以復原吧,開藥吃估計也是不起作用的。
所以立夏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牢中關着的人救出去。
隨着臭味愈發加重地下也是愈加小心,畢竟這樓中幽深黑暗。自己還是要注意萬一有什麼危險。
剛這麼想完,走到拐角處,就聽見前面不遠處傳了一些細碎的聲響。
立夏腳步微微一頓。
一個轉身便靠在了牆上,仔細聽着不遠處傳來的動靜。
像是老鼠的叫聲,不過這老鼠聽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伴隨着老鼠痛苦的叫聲,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給我死,給我死,給我死……”
這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也聽得立夏這麼一個執行任務多年且武藝高超的高手心頭一顫,雞皮疙瘩也伴隨着女人嘶啞怨毒的聲音起滿了一身。
老鼠的聲音似乎愈加痛苦,而女人的聲音也愈發的大。
有一開始的及其自己變得現在的幾乎咆哮,甚至一下還從他的聲音中,聽說了不少滿足的快感,這聲音在聯想上老鼠痛苦的叫聲,聽起來應該是在……
撕扯活着的老鼠!
立夏瞳孔一縮,這女人這麼猛,還需要他救嗎?他能說他現在聽着這聲音有點害怕嗎?
他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原路打道回府嗎?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不可以這麼做。
聽着這女人撕扯老鼠的聲音,就已經知道他應該是被關在這牢中太久,心裏已經扭曲變態,所以才做出這等常人難以理解之事。
所以自己此番救她責更加責無旁貸,就算是前方有狼,後方有虎,他也是勢在必行。
這麼一想,立夏覺得全身彷彿又充滿了力量。
所以拎着劍便又繼續朝前走了過去。
就算之前。在聽見女人撕扯老鼠之後,發出酣暢淋漓的叫喊聲之後,立夏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自己真真正正見到那場景的那一刻,還是被這駭人的場面給嚇得止步不前。
倒也不是立夏膽小,如果他膽小,這隻身一人闖這塗家地牢的事情。他也堅持不下來,只是在看到牢中真撕扯老鼠屍體女人的那一刻,心中難以接受的那一份訝然之情,還是將方才建立起來的那些心理防線輕而易舉的摧毀崩塌。
有的只是手足無措的顫抖和與之對視后的面面相覷。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徒手撕扯活着的老鼠屍體的塗韻友抬起他那滿目瘡痍流膿潰爛的臉和猩紅的眼睛與一臉愕然的立夏,四目相對。
這一刻,彷彿世界都靜止了。
可莉現地狂跳不止的心跳聲,不止一次的告訴他是他現在自己的腳不受自己控制,動不了了。
見着立夏一動不動,塗韻友頭機械性的微微一歪,在那滿臉流膿的臉上,不知如何忍受住撕扯傷口帶來的劇痛而露出的,一個立夏終身難忘的微笑之後,便啪嗒一聲扔下手中血淋淋的老鼠屍體,朝着立夏站了起來。
立夏瞳孔一縮,差點拿不穩手中的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好在多年的行動經驗和臨場應變能力,在這危機關頭立刻喚回了他的理智。
在滿目猩紅且已經神志不清的塗韻友不顧一切朝他衝過來的那一瞬間。
立夏也全神貫注的做好了備戰的狀態。
他這麼瘋狂的朝自己撲咬過來。
自己是側身躲,過而後敲他的後頸致其暈倒還是直接抽劍將他打趴下呢。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立夏這麼個規規矩矩腦子一根筋的大直男,當然不會選擇,側身躲過塗韻友,繞到其後,然後再敲打後勁,將其一招打暈的憐香惜玉的辦法,他選擇的是拔劍正面迎敵。
所以印象抽出常見,準備在塗韻友即將靠近自己時,再對其正面出擊的辦法。
握着劍柄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彷彿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劍的準備,可是事實總那麼讓人意外不是嗎?
就在塗韻友將要衝到立夏面前,而立夏也已經揚起手中的劍作勢欲超前砍去的時候,就在這隻有兩個人和數不清老鼠的幽暗空間之中,出現了第三聲不該出現的聲音。
“阿姐……”
立夏揚劍的手微微一頓,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了第三人聲的來源。
是一個小男孩。
聽他叫塗韻友阿姐,那他應該就是殿下所說的塗山的小兒子塗楠?
只見塗楠絲毫不對自己為什麼會對出現在這裏這件事情而感到尷尬,而是不顧一切的沖向滿眼猩紅,行跡風靡的塗韻友身前,並且緊緊的抱住塗韻友的大腿之後帶着哭腔,一臉委屈的開口。
“阿姐,我終於找到你了,阿姐……”
似乎是圖南的這一聲聲阿姐起了作用。
途徑有,也將揚起來,沖向錦然。並且準備將井然4歲之後的手微微一頓,漸漸放鬆了下來。
然後嚴重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充滿殺戮之意。
彷彿塗楠這一聲聲叫喚,喚回了她原本最單純和未泯滅的人性。
猩紅的眸子也漸漸暗淡了下來,但還是依舊機械的低下頭看向不顧一切抱住自己腿的小孩子。
“阿……阿姐?你……你是,你是不是楠……楠楠。”
顯然,長時間暗無天日的囚禁,已經讓塗韻友連開口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
但還好,這麼長時間暗無天日的囚禁,沒有讓他徹底淪為被黑暗統治的怪物,她,還是有人性在的,至少他還認得自己這麼一個親弟弟塗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