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戰前準備
梁大強敲開那家村民的門，道：“大叔，我帶我朋友來了。”
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滿臉灰塵，頭髮花白，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他身後跟着他的老伴，他見到林昊便道：“你們是打聽昨天進村的那一家子的吧？你們跟他們是一夥的嗎？”
林昊面帶微笑，用平和的口氣道：“大叔，先讓我們進屋暖暖身子吧。”
老頭把林昊讓進屋，倒了碗熱水，問道：“你們是不是也準備住在我們村？我們這裏沒有旅館，你要是住就將就將就吧。”
還沒等林昊開口，他又道：“我們這裏比姜老六那裏便宜還乾淨，我看你們就住在這裏吧。”
“不不，大叔你誤會了，我只是給你打聽這三個人，我今晚並不住在這裏。”
聽林昊這麼一說，那老婆子先不高興了，嘟囔着：“不在這裏住，敲我家門幹什麼。”
她說的雖是地方方言，但林昊還是能聽懂，山西陝西同處黃土高坡，隔着一條黃河的倆鄰居，沒事兩邊經常“竄門”，方言相差並不是很大。唯有楊蕊這個南方姑娘聽不懂。
那老頭並沒有顯出不高興，他沖他老婆子使使眼色，意思是讓他老婆子不要這麼現成就變臉。他對林昊道：“這麼冷的天氣，大晚上的你們外地人也不容易，你看我們這裏雖然簡陋些，熱水暖炕什麼都是現成的，你三個人就將就將就，姜老六收他們一家三口二百塊錢，你就給我一百，意思一下就行了。三個人一百，不貴吧？”
林昊靠近那老頭跟前，故意壓低聲音：“大叔，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警察，來你們村探案的。”
梁大強驚訝的問：“小昊，你什麼時候做了警……”
楊蕊急忙戳了他一下，暗罵：“真是豬隊友。”
那老兩口一聽是警察，立馬驚慌失措起來：“你們……你們是警……警察……便衣警察？”
“噓，小聲，告訴你們實話，昨晚住在你們村的那一家子，其實就是人販子，那個小女孩就是他們拐來的。”
“不會吧。”老頭下巴都快驚掉了，“那警察同志，我去告訴全村人，不能讓……”
林昊趕緊拉住他：“大叔，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我要暗暗把他們搞定。你先帶我去看看姜老六那房子，我先踩踩點，好下手。”
又吩咐那老婆子：“大嬸，麻煩你幫我這倆同志做頓飯，隨便下點麵條，我這有一百塊錢，你先收着。”
老婆子正要接錢，老頭連忙擋住她，對林昊道：“收什麼錢嘛，幫警察抓壞人是我們應當做的。”皺着眉對他老婆子道：“還不快做飯去，把西房收拾收拾，讓兩位同志歇歇腳，等會抓壞人時有力氣。”
老婆子給幾人做飯收拾房子，老頭帶着林昊出去了。這老頭姓萬，世世代代農民，祖祖輩輩住在小蓮子溝。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萬老頭帶着林昊回來了，林昊將楊蕊與梁大強叫到西房內，商量對付銀雪的辦法。楊蕊急着就問有沒有見到小婉，林昊道：“見到了，銀雪也見到了，離得遠，沒敢接近她們，小婉這個點了還要纏着銀雪堆雪人玩。”
“白峰呢？”
“沒見到他，估計被銀雪滅口了，他的作用是帶銀雪弄到小婉，這個時候就沒他什麼事了，留着也沒有用。”
梁大強道：“乖乖，這是撕票呀。”
楊蕊又問：“她說晚上要測試小婉，到底測試什麼？”
“當然讓小婉捉鬼了，但要等到半夜十二點，姜老六房子後面就是亂墳地，萬大叔告訴我說，姜老六嫌地方晦氣才另蓋新房。”
“那我們快十二點去那裏埋伏。”楊蕊道。
林昊道：“你不能去，這次我與強子是要出手硬奪人，必有一場惡鬥，我要在銀雪測試小婉的時候突然衝出來擊她個出其不意。”
“對對，就這樣，小昊，這臭女人留給我，我要看看她法力多強。”梁大強眼裏放着光，他生平好鬥，遇到高手，就像古玩專家碰到真品一般興奮。
林昊道：“這女人不會與你硬碰的，她周身是毒，你敢碰她？你先聽我說完。”他又對楊蕊道：“蕊，十二點鐘我與強子去墳地里埋伏，你再這裏等我給你發短訊。”
“發短訊做什麼？”
“當然是報警啦，我們真跟着女魔頭死拼呀，萬一我們死在她手裏怎麼辦？要是打死了她，我們還要吃人命官司。”
梁大強又發話了：“怕什麼，我不打死她就是。”
“就你能，你怎麼知道打得過她？”
梁大強不說話了。
林昊對楊蕊道：“你報警後半個小時，我與強子衝出去，半個小時警察應該就會進村的。”
三個人沉默片刻，林昊問：“還有什麼意見？”
楊蕊搖搖頭：“我聽你的就是。”
梁大強扭扭捏捏的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還時不時翻着眼瞄楊蕊，意思很明顯。
楊蕊“噗嗤”一笑：“好好，我迴避一下，別妨礙你們講悄悄話。”
楊蕊剛出去，梁大強便畏畏縮縮的開口：“嗯……那個……小昊，你……你最近有沒有……有沒有見過陸雲？”
“我在外地打工，他在上大學，怎麼能見到面？怎麼了？陸雲怎麼了？”
“嗯嗯……那個……，小昊我……我是想說……嗯嗯……”
“你嗯什麼，有屁快放。”
“嗯……嗯……你看你和楊蕊姑娘……嗯嗯……關係那麼好，這個……這個……”
林昊一轉腦子，就知道梁大強想說什麼，便直接了當的說：“你放心吧，陸依依是你的，我沒跟你搶的意思。”
梁大強本來紅着臉低着頭，一聽這話，“嗖”地站起身來，把雷鋒帽都甩的地上，興奮的道：“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林昊笑道：“你個憨慫這個時候跟我要條件，給你實話實說吧，你與依依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個村裡人哪個不知道？你看，你們相貌同等，智慧一樣，蹦起來都是一樣高，簡直太完美了，月老都牽不出這麼完美的線，對不對？村裡人都這樣說。”
“嘿嘿嘿。”
“其實陸大伯心裏早就想吧依依許給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告訴你，這事兄弟給你做主，陸雲要是反對你與依依在一起，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嘿嘿嘿。”
幾句話說的梁大強心花怒放，低着頭笑的合不攏嘴，雙手激動的來回搓着，手上的污漬搓成條往地上掉。
林昊取過一隻碗，倒了半碗開水，拿起針咬着牙在自己食指上一紮，滲出幾點血拌在水中，遞給梁大強。
“別嘿嘿嘿了，把水喝了吧，今晚要辦大事，我可不想你有什麼閃失，不然依依恨死我了。”
梁大強接過碗，但卻不喝，問道：“你把水弄髒了，我咋喝？你把血弄在水中，萬一有什麼傳染病，把我傳染了咋弄？”
林昊往炕頭一座，罵道：“王八羔子，你居然嫌我血臟，我告訴你，我的寶血里藏着神龍，可比任何靈丹妙藥都厲害，是銀雪蠱毒的剋星，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雖然梁大強聽楊蕊說過林昊的血救過自己一命，但他還是半信半疑，拿根筷子在碗裏挑了幾下，問道：“你說的神龍在哪裏？我連根頭髮也沒見到。”
他終究拗不過林昊，在林昊的壓迫下，只得捏着鼻子，把一大碗血水一飲而盡。
當晚三人商議已定，林昊帶着梁大強來到墳地里埋伏，楊蕊呆在萬老頭家裏，等待林昊的信號。
小蓮子溝的背面地勢較高，當地人迷信的認為此地風水上佳，認為把人葬在此處，後世必出大官，所以此墳地不光就小蓮子溝一個村的，是十里八鄉公用的。高高矮矮足有二百來個墳頭，此時被大雪一蓋，顯得更加荒涼，這裏除了下葬與清明，很少有人來。
林昊與梁大強躲在一顆粗大的柿子樹後面，這柿子樹猶如一座照壁，只要你不發聲，沒人會注意到你。梁大強捂着大衣，抽着一根煙，望着這些墓碑上的照片，覺得脊背發涼，渾身不自在，他雖然膽大包天，但是真有死人與他面對面，他還是多少有些害怕。
突然林昊聽到身後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心中一凜，問道：“誰？”
“是我，林昊。”
是楊蕊的聲音，她從不遠處的墳頭冒了出來，身後還有萬老頭倆口子，林昊伏着頭過去沒有好氣的問：“你跑來幹什麼？不是在家等消息嗎？”楊蕊道：“對不起林昊，我實在放心不下，就來了。”
林昊無法，又對萬老頭倆口子道：“大叔，很危險的，這女魔頭會殺人的，你們快走吧，她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沒事沒事，警察同志，我們也想幫警察的忙，與犯罪分子作鬥爭嘛，你不用擔心我，你看我帶來了武器。”
萬老頭往她老婆子身後一指，林昊看到有三把鐵鍬與兩把鐮刀。
“大叔哇，這個人販子與普通人販子不一樣，他們真的很危險……”
“別說了，林昊，她帶着小婉過來了。”楊蕊指着前面打斷林昊的話。
前方姜老六的房子背後，兩個人踩着厚厚的積雪走向墳地，一個鵝絨大裳，長發隨風飛舞，如仙女下凡，另一個嬌小玲瓏，挽着一對整齊的髮髻，似善財女童。正是銀雪與小婉。
此刻凌晨十二點過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