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鵲起東洲 第四章：奇葩賭約
翌日，清晨。天香庭院。
沐浴更衣之後，墨陽便早早的出現在楚天嘯等人的面前。
眾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
一身月白衣衫，容顏俊秀清朗。墨陽脫掉乞丐裝扮后，竟比昨日多了幾分貴氣。
“多謝初城主慷慨，這身衣服很合適，我很喜歡！”墨陽一抱拳，爽朗微笑以示感激。
“呵呵，客隨主便，墨小友客氣了！不知昨夜之事，小友可想好答案？”
阮經楓與殷通聽完這話，相互對視，抿嘴不語。顯然，他們也覺得墨陽肯定會找理由敷衍。
“當然！先給初城主一個完美的解釋，然後好給初小姐治病，畢竟大家時間都這麼忙……如果初城主滿意的話……”
墨陽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庭外踱步，看見院內的這顆海棠樹，越發的覺得這海棠花姿瀟洒，花開似錦，真不愧有“花中之仙”的美譽。
“初城主，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說過‘散靈草’？”
初天嘯一愣，“可是只要頃刻間接觸，便能散去靈器靈力的一種奇異之草？”
“不錯！”墨陽胸有成竹，自信的回道。
“可是，此草聽聞早已絕跡。我珍珠城方圓千里之內別說一株，連半片葉子也沒有，小友又是如何尋到？”
阮經楓與殷通聽完也有些詫異，不過真有此草，驅散五境神念境的一絲靈力自然不在話下，聽聞此草逆天之時，雖然對修士身體無害，卻可散去九級上品靈器的靈力。
“珍珠城，當然沒有！這整個東洲有沒有還兩說呢。但是，西川還是能夠尋得幾株的……”
“小友口說無憑，可有實證？”
初天嘯更進一步問道。
“當然！”說完，便從髮髻後方取出一節草根，看形狀好像就是昨天叼在嘴中的那顆。
阮經楓向殷通一使眼色，“殷藥師，去辯一辯真偽！”
阮經楓將此草拿在手中，對着外面陽光看了看，又用鼻子聞了聞，緩緩說道，“有些形似！雖然味道嘛，有點怪異……不過，早年間，在下曾有緣翻閱過家師的百草圖鑑，和這珠確實有些相似，只是這顆乾枯的厲害……”
初天嘯聽到這近似肯定的答案，仍有些將信將疑，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心念，“如果真的是‘散靈草’，極有可能出自西川……難道，這小子真的來自西川？”
隨即又緊逼一步，銳利的問道，“好，就算這顆是‘散靈草’，那小友又是如何輕易防禦下我這五境巔峰的靈力呢？”
墨陽沒想到，初天嘯問完城榜之事後還有這一問，隨即拍手笑道，“初城主果然心思縝密，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看來確實如家師所言‘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隨即從腰帶中取出一塊玉佩掛件，此玉佩晶瑩剔透，中間鏤空，遠遠看去竟似一個“虛”字。
“這是……六級防禦靈器？！”初天嘯吃驚的說道。
“當日，下山之時，家師臨別之物，一是當做防身之用，二是也算給我留個念想……”
此時，初天嘯才恍然大悟，這小子看似一身乞丐模樣，難道真的師出高人？單單這枚玉佩防禦靈器，就是六級上品！這等防禦靈器，在我這城主府也不過寥寥幾件而已。可是為何如此少年，身上一絲靈力都沒有，還要靠這個六級靈器防身？難道，他也是個藥師不成？
“看來墨小友也是名師出高徒啊……”初天嘯意猶未盡，話中有話，“不過，小友既然身懷如此寶物，想必貴師尊也不是無名之輩……小友不是修士，難道是藥師？可是並未見小友藥師徽章……”
“呃……嚴格來說，我算是半個藥師……但卻不是你們口中真正意義上的藥師……”
“什麼意思？”
“我雖跟隨家師修行，確是自學成才……並沒有獲得藥師等級認證……”
墨陽平靜的說完，眾人卻是差點驚掉下巴！
“開什麼玩笑？莫不是誠心拿我初某人開涮不成？！”
初天嘯說完，突然釋放出一股五境巔峰強者才有的霸道氣勢，衣襟無風自動，眼睛死死地盯着墨陽。
墨陽喝了口茶，沒有一絲慌張，也沒有在意此時初天嘯的怒氣。心想，“我有黑玉護體，別說你區區五境神念境，即便是八境通天境也未必能看出我身懷靈力……藥師方面，我也確實是自學成才嘛……”
“初城主不要動怒，我雖然沒獲得藥師等級認證，卻是貨真價實，可以治病救人……等我為初小姐診治后，若無良方也無手段讓初小姐蘇醒，到那時，初城主在喊打喊殺也不遲。”
阮經楓盯着墨陽那枚玉佩，鮮有的為墨陽解圍，“墨小兄弟所言極是！英雄不問出處！為了盈雪，讓他試一試又何妨呢？”
停頓了幾息時間，初天嘯長舒一口氣，“也罷！初某就信你一次！既然墨小友也確實是這揭榜之能人異士，想必後果你已自知……初某，懇請小友救小女一命！”初天嘯一掃之前的疑慮，放下城主身份，語氣誠懇的求道。
“如果小友，真能施展奇術，救回小女，使其蘇醒，初某願傾家蕩產報答小友的救命恩情！”
聽到這話，阮經楓趕緊攔道，“初叔叔救女心切，墨小友也的確有些手段！這報恩之事，等盈雪蘇醒全身病除，日後再講也不遲啊……要從長計議！”
阮經楓說完緊忙向殷通又使了個顏色，殷通心領神會。
“不錯，在下雖然離三級藥師還有稍許距離，但是，也畢竟有些名聲望。救人，可不是隨口說說這麼簡單地……初城主，不如這樣，我和這墨小友打個賭，看看究竟是他忽悠人的本事厲害，還是我這修行了三十多年的藥師厲害？”
初天嘯面露難色，沉思片刻說道，“好吧，既然兩位都願出力，初某先行謝過！兩位稍微準備一下，一炷香之後，我們去小姐庭院會合……”
墨陽挑了挑眉，長舒一口氣。心想，“撒謊一次圓謊十次，我比起蒼老還是欠些火候啊……不過蒼老還真是厲害，這個破草根還真能矇混過關……”
…………
不一會，一炷香燃盡，小姐房外已經聚集了一應眾人。
司統領指揮有度，初盈雪房外人多卻不忙亂，負責守護的虎衛，正在交接換防。
此時，大長老初葉、二長老初甄、三長老初嵐也均已到場。初家小輩，大長老之子初若辰、二長老之女初幻芸、三長老之子初玉坤，還有一應隨從等也悉數到場。
場面不可謂不隆重。畢竟，這也許是最後的希望。
墨陽、阮經楓與殷通三人，在初家侍女的帶領下，出了天香庭院，幾經周轉，良久之後，眼前才出現這一應眾人。
初天嘯逐一介紹，墨陽與殷通也逐一還禮。
完畢之後，墨陽開始打量起初小姐的這座庭院。
這庭院古樸典雅，設計別緻。左側一處涼亭，一山一水，遙相輝映；右側佳木蔥蘢，奇花炳灼，數楹修舍，翠竹遮映。閨房上懸匾額“沁雪齋”，乃是初盈雪親筆所提。
“好一處人間妙境……想來初小姐也定然美若天仙！”墨陽由衷感嘆。
“墨小友，謬讚了。不過小女自從昏迷之後，黑髮便銀絲，確是憔悴了許多……”初天嘯有些哀憐的說道，“還望墨小友與殷藥師施展大神通，儘快讓小女脫離苦海……”
阮經楓聽聞初盈雪頭髮近白，不免緊張了幾分，擔心的問道，“初叔叔，盈雪……”
初天嘯擺了擺手，“不礙事，性命要緊……”
這時，殷通拿眼睛斜了墨陽一眼，“墨小兄弟先來，還是我先來？哦，對了，剛才說了打賭，卻沒說賭約，不知墨小友敢不敢應約啊？”
“有何不敢。不過咱們是在救人，打賭有些略顯唐突吧……”
墨陽說完，初家小輩也開始議論起來。
“不錯，哪有一邊治病，一邊打賭的？當雪妹是什麼？性命攸關之事，豈可玩笑？！”大長老之子初若辰憤憤的嚷道。
“要是有真本事，趕緊治病，治好了姐姐，你們要什麼還怕我們初家給不起嗎！”二長老之女初幻芸也氣氛的說道。
“嗯，這聲音？不是昨夜水榭假山之處的那個少女嗎……”墨陽沉思，嘴角不經意的微微一笑。
“天嘯，事關重大……這兩人當真可以為雪兒治病嗎？”大長老初葉一開始見到兩人，便有些起疑，一個乳臭未乾，一個陰險狡詐，難道這就是天嘯請來的“神醫”？
“事到如今，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了！”初天嘯轉身嚴肅的看着墨陽二人，繼續說道，“你二人賭什麼，初某無權過問，不過請務必全力以赴！不可誤事！”
“好了，既然這樣，阮某就為墨小兄弟和殷藥師做個見證，你們兩個賭什麼？”
墨陽沉默不語。心想，“難道這個阮經楓如此相信殷通的實力，還是兩個人有什麼貓膩不成，或者說只是看我不起么……”
“既然殷神醫在此關口還有此雅興，看來是成竹在胸了……好吧，我就應下這個賭約！對於賭什麼，隨便殷神醫挑選！”
“好！如若殷某僥倖醫治好初小姐，小友只需交出那六級上品防禦玉佩即可……”
原來如此，六級上品防禦靈器，的確可以讓人眼紅！看來，在看見玉佩的那一刻起，這兩人便開始絞盡腦汁奪寶了吧……
“我答應你！可是，如果是我醫治好了初小姐，你能拿出什麼呢？”
殷通嘿嘿一笑，右掌一翻，一個六級中品的黑色納戒顯現出來。
“怎麼樣，你也不算吃虧吧？”
“納戒雖然不是稀有之物，更不及六級上品防禦靈器，不過也還說的過去……”二長老初甄捋着鬍鬚自言自語的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我阮經楓一定監督負責到底！”阮經楓趕緊說道。
“現在，兩位誰先去房中，為小姐診治？”初天嘯見塵埃落定，神色莊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