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舉動
第570章舉動
一直到被僕從帶到為她準備的房間,伊麗莎白的腦袋還是處於暈乎乎的狀態。
戴里克先皇帝對她的態度不可謂不奇怪,不僅沒有外甥死去的悲傷,也沒有因為她是神聖羅馬帝國公主而遷怒於她,相反,居然還對她特別的好,就好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般。
伊麗莎白雖然才九歲,但還是能夠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她獨自一人坐在寬大的床上,搖晃着兩條細腿,思考戴里克先皇帝異常的原因。
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被禁衛軍簇擁着的戴里克先皇帝正走向尤利亞宮的地牢,他的臉上不再有之前對待伊麗莎白時的和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陰鷙。
地牢入口有一隊士兵把守,他們一見戴里克先過來,連忙將槍立於身旁,右手前舉,掌心向下,做出一個標準的羅馬軍禮,戴里克先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而後走進地牢。
地牢內陰沉沉的,雖然走廊兩旁隔一米就插着一把火把,照亮昏暗的地牢,但還是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感。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味和潮濕,戴里克先掃視着每一間牢房,裏面基本關押着一個囚犯,他們披頭散髮,渾身上下髒亂不堪,還散發著屎尿與汗味混合在一起的惡臭,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麻木,雙目無神,對突然出現的戴里克先皇帝沒有一點反應。
這些人都是被關押起來的政治犯,他們中有的是公開反對皇帝統治、有的是意圖刺殺皇帝,亦或者是煽動軍隊企圖叛亂的,但因為是羅馬貴族的原因不被處於死刑,而是被投入地牢。
戴里克先沒有去理會那些囚犯,他踩着地牢走廊上的污水,一直走到裏面,然後停在一個關押女性囚犯的牢籠前,他略微渾濁的雙眸盯着睡在裏面的囚犯,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打開牢門,我要進去。”
他話音剛落,一直跟在身後的監獄長連忙掏出一大串鑰匙,打開牢門,裏面的囚犯聽見了打開牢門發出的動靜,條件反射的抬起頭來,看見了戴里克先皇帝。
“你……”她張了張嘴,話剛出口,就被老皇帝打斷了,只見這位身着托伽袍的老人在士兵的護衛下走進牢籠,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囚犯,道:“我親愛的姐姐,你過得好么?”
“……”
沉默,無言。
被他叫做姐姐的女人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戴里克先皇帝,過了許久,她才輕笑一聲,道:“弟弟,如果你是特意來嘲諷我的話,那大可不必,我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了。”
“不,我來是告訴你一件關於路基烏斯的事情。”戴里克先說道,他同時打量着自己的親生姐姐,身前的女人身上雖然沾染了些許污漬,頭髮散亂,但從那面容上仍然可以看出曾經的高貴氣質。
然而,在聽見自己兒子的名字后,她剛剛的淡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路基烏斯他怎麼了?”她有些緊張地問道,“路基烏斯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能牽扯到他的頭上。”
“呵呵。”戴里克先冷笑一聲,他坐在一名士兵移過來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姐姐,道:“路基烏斯已經死了,他在庫亞維大陸上被人毒殺身亡,遺體被他忠誠的副官帶了回來。”
“什麼?”
女人瞪大雙眼,失聲喊道:“這不可能!他在庫亞維大陸沒有敵人,誰會下毒殺死他?”
“事實就是如此,圖裡亞,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他的屍體。”
“不……不可能……”女人沒有聽進戴里克先說的話,她的口中不斷重複否認的話語,路基烏斯是她唯一的兒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去?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來,用那腥紅的雙眼死死盯着老皇帝,嘶吼着喊道:“一定是你!是你殺了路基烏斯,還說成不相干的人殺的,戴里克先,你好狠啊,路基烏斯明明最喜歡你了!”
見她這副模樣,戴里克先皇帝有些無奈,這明顯是要瘋要瘋了,他知道多說無益,便起身準備離開,但是圖裡亞卻在這時發難,像一條獵豹一般朝戴里克先沖了過去,張牙舞爪地想要給他造成傷害,好在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及時發現,一腳就踹在了她的腹部,把她整個人又踹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痛苦地縮成一團。
老皇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露出慌張的神色,而是厭惡的瞥了一眼角落裏的女人,一甩袖子,走出牢籠。
他的姐姐圖裡亞在幾個月前曾經聯合起來貴族試圖毒殺他的長子,讓更親近她的次子成為帝國繼承人,但這個宮廷密謀卻在行動開始前一天晚上暴露,當晚就有大量的全副武裝的禁衛軍沖入所有參與密謀的人的家中,將他們抓捕。其中的宮廷僕從全部被處以絞刑,而參與的貴族要麼以叛國罪驅逐,要麼被跟着處死,要麼被投入監獄,圖裡亞就屬於被投入監獄的一員。
……
從地牢走出,戴里克先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將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他看着那漫天繁星,想了想,還是直接回到書房,同時召來了護送屍體回來的副官比布盧斯。
在今天的同伊麗莎白公主的交談中,他大概了解了當時事情的經過,說實話,他也不相信神聖羅馬帝國會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毒殺一個和他們關係還算不錯的另一個帝國的將領,尤其是在同他國戰爭即將爆發的前夕,這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現場遺留下一個神聖羅馬帝國軍官的銘牌,他在事發時還在附近出沒,這一點是怎麼樣也無法解釋清楚的,他還是要聽聽比布盧斯的意見,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雖然哈良德一家被捲入宮廷下毒案,但他好歹也是帝國的貴族兼將軍,在外國代表着羅馬帝國的尊嚴,而他在外被毒殺,戴里克先必須要讓涉案國給出一個交代,才能挽回羅馬的尊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