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線下
每天早上七點半左右，是我吃早飯的時間，突然開始上班，早上一陣的手忙腳亂，早飯都沒吃就趕着時間到公會打卡直播了。
剛才一路狂奔，此刻還有點喘，真是可憐我這個從小到大體育就沒及格過的人啊，從停車，進電梯，進公司，打完卡，再到坐在直播間開機並登錄，用時四分半鐘。不知道當年的體育老師知道我有這樣的潛能會作如何感想。
直播間裏好安靜，屏幕里和屏幕外都只有我一個人。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自己像是被關禁閉了，一張電腦桌，一張電腦椅將直播間擠的滿滿的，屏幕上方的攝像頭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感覺很好玩，我這是在監視自己嗎？
我的直播間靠裏面，剛才進來時，一路經過的直播間都是空的，好幾個直播間裏充斥着濃郁的煙味，走廊兩邊的垃圾桶里則是各種方便麵的殘留，這場景有點像我以前上學時打工的凌晨的網吧，煙和方便麵是熬夜必備品。
夜晚和凌晨的酷狗網絡，必然也是繁華且喧鬧的吧？此刻是早晨的八點半，本應該是元氣滿滿的時候，可是全公會近200個主播，此刻只有我和海霞兩個主播在直播中，其他主播都是播下午和晚上。
直播間內外都沒人，那是不是可以吃個早飯？我捏着一盒牛奶思索着可行性。
圓圓推門而入，幫我做了決定：“早飯沒吃啊？趕緊吃吧，沒人的時候可以偷偷吃點，有人的時候最好別吃，注意形象。”
得咧！
喝點高鈣奶，啃着豆腐皮包子，感覺老好了啊。
三個小時了，直播間一共也沒進來幾個人，無聊的我想找個蒼蠅拍打打蒼蠅了。
“主播長的好有福氣啊，用我們這邊的話就是旺夫相。”
我滴個乖乖！這位大哥比我這個主播還會說話呀。我下意識朝電腦旁邊的化妝鏡看去，都忍不住仔細端詳自己。
“美女，多少幣卡管理？”
木子哥是吧？多少幣卡管理？看他這麼會撩主播，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想啊，秀玫說她是五千幣卡管理，我這麼優秀，那肯定身價不一樣嘍。
內心小小的邪惡了一下，十倍？不算過份吧？這人一看就是個騷年，壞得狠。卡了就卡了，不卡我也無所謂。
“五萬幣卡管理。”字都懶得打，直接告訴他了。
“不是吧？人家五千，你要五萬？”
“嗯，我家管理值五萬。”
“好吧。”他回了兩個字。
這是幾個意思呢？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我還在想着他的“好吧”到底是什麼意思，屏幕上已經動起來了，禮物滿屏，五萬兩千幣。
呆愣了一下，“哇！”忍不住為這位哥哥點贊，真夠爺們的！套用秀玫昨天的新名詞就是威武霸氣，簡稱V587。
第一位管理閃亮登場了啊，人家做到了，我自然也得遵守承諾，這回熟練的點上了管理。
“九月啊，我有事先走了啊，有空再來看你。”
“哥哥忙啥去呀？”既然是管理了，就是自家人了，咱說話也得客客氣氣的。
“今天要給工人發工資。”
“哥哥是老闆啊？介不介意多個工人？我學過會計可以幫你做帳，以後每個月也給小九發工資唄。”
“行啊，這個可以有。”
“哥哥啊，小九比較能吃，一個人的工資不太夠啊，至少三個人的，你看行不？”
“呵呵，你怎麼說都行，我有事去了，有空再來看你。”
一會功夫，我就多了個管理了！神奇啊，來無影去無蹤的小哥哥。
直播間依然安靜的只有我的呼吸聲，來點音樂聽吧，就這首吧，最近火爆的《沙漠駱駝》，聽着聽着，我是越來越不懂華語樂壇了。
看看左邊的觀眾席，有三個彩色的其他一溜邊全是灰色。九月傾城排最前面，然後是順其自然，也就是圓圓，還有一個那年那月那日。
silence……彷彿在玩木頭人的遊戲，你們不說就不說吧，我是主播，我說還不行嗎？
又連了兩次麥玩了一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點出黑龍的《感謝》，跟大家道了再見，我就下播了。
剛走出直播間，秀玫已經在過道處等我了：“走，一起吃飯吧。”
我也正有此意，想跟她討教討教呢：“嗯，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兩人打完卡，愉快的去了熟悉的一家餐廳。
她滿面紅光的跟我講她家的榜一大哥尋覓，很是興奮：“你知道嗎？尋覓是做工程的，大老闆哦，昨天給我找電話了呢。”
我看着她靜待下文，她卻打住了。
“你可以呢嘛，五萬幣卡管理啊。”怎麼話風突然轉到我這了？
“我開玩笑的，哪知道他真刷呀。”
“嗯，蠻好的，你要好好聊。”
“咋好好聊啊？”
“你加微信了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
“不是吧？”她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我。
“幹嘛呀？什麼意思？”也沒人告訴我要加微信啊。
“哎！要加微信的，每天要跟哥哥們聊天的啊，要情感交流。”她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
“怎麼情感交流啊？你也知道我的，我都很少跟男性有接觸啊，平時看到男生都不說話的，你讓我跟陌生的男性情感交流？你開玩笑的吧？”
“這個很簡單的，我教你，你多聊就會了。”她說的跟買大白菜一樣簡單。
我乖乖的點頭，內心卻在小聲說：我信你個鬼！
接下來的兩天平靜度過，就在我差點忘掉我有個管理的時候，木子哥來了。
我想起秀玫的話，要加微信啊。
“木子哥，你來啦！”
“嗯，前兩天摔了一下，在醫院待了兩天。”
這是在跟我解釋為什麼兩天沒來嗎？嗯，這位小哥對人還是挺真誠的。他的解釋讓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改觀了不少。
今天我可以私聊了，昨天跟秀玫各充了一百五互刷，我現在三富級別了。
“木子哥，我的微信你加一下。”輸入我的微信號發給他。
正想多聊兩句，秋經理來敲門了：“趕緊下播，開會了！”
“木子哥，我下了啊，88。”
今天是新人開會，秋經理把大家薅在一起做培訓呢，人還挺多的呢。
找個角落坐下，秀玫跟身邊的主播打成一片，她到哪裏都是自來熟。我比較乖僻一點，總喜歡在角落裏靜靜看着就好。
秋經理給大家發了資料，我仔細看着，等級表，遊戲項目和玩法，各種禮物的提成……
“全職主播有一千五底薪，你們考慮一下是全職還是兼職？等下到組長那邊登記。”
我看向秀玫，她小聲說：“我打算全職，你呢？”
“我先兼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