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來點假的以為好欺負

第十八章,不來點假的以為好欺負

場面倒是安靜了下來;唐柏雖不是老辣如狐,但前一輩子孤苦伶丁,見慣了世間人情冷暖,知道人性的貪婪醜惡。看着眾人,不免冷笑道:“都是為了仙經而來吧!”見眾人還是不語,他心中不由一動,假裝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們不說我也明白,仙法長生,哪個不想,不瞞各位哥哥姐姐,我確實修練了《蓮花經》,但經書早被我燒掉了。”

眾人一聽,不由七嘴八言,這個道‘好弟弟,你早年跟夫子習文練字,那經文定是記得。’那個道‘小柏,你那病兒,我可是去蓮花山幫忙采了玉靈芝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說各的好,好一陣甜言密語,倒是忘了站在一旁的唐景傑。

唐景傑咳嗽了一聲,看了看眾人,道:“一群小免崽子,沒完沒了。”他是長輩,自有長輩的威嚴,見眾人安靜下來,又對唐柏道:“小柏,一個家族的強大,都是來自於族人團結與凝聚。你懂嗎?”

唐柏如何不懂,如果眾人不那麼心急,過些時日,他也不介意將經書默寫下來,今天這事兒,讓他心中不免有氣,但臉上形色如常,道“知道了,四爺爺,我將經書默寫出來。”說完,走回自己的小屋,鋪紙研默,嘴角微翹,落出一縷譏諷的笑意,然後提筆在紙上用漢字寫上了《社會主義好》的歌詞,寫完之後,不由笑了起來,看了看又覺字數不夠,又寫了《將進灑》《靜夜詩》《春望》等一些古詩詞,寫着寫着,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星球,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不知不覺,竟濕了眼睛。

唐景傑將眾人攔在外面,自個兒進了屋中,見唐柏如此情形,倒是鬆了口氣,他倒不相信一個十歲的小孩有什麼心機。他心裏頭急燥,卻也不敢開口說話,怕影響唐柏的思維,到時遺漏些字句,悟不透經文仙法。

好不容易寫了一二千字,唐柏停了筆,看着龍飛鳳舞的字跡,不由一聲輕嘆,這一輩子,怕是回不去了。

唐景傑早將一些寫好的宣紙拿在手中,正聚精會神的研究,見唐柏停筆,不由問道:“小柏,這真的是《蓮花經》的經文?”他也算是文武全才,卻不識得唐柏所寫的文字;他也不懷疑唐柏做假,因為這確實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字體,他不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匆忙發明一種新的字體出來。

唐柏點了點頭,強忍住笑意道:“我也不識得上面的文字,只是覺得筆劃如刀,點字如拳,彎彎曲曲似城外的小道,看着看着身體裏就有那麼一股微弱的氣流,像溪水潺潺,在身體裏涌動。”

唐景傑又看了看唐柏,終是點了點頭,道:“嗯,這經文我去拿給二哥。”說完,又摸了摸唐柏的頭,道:“小柏不錯。”說完出了房門,看着眾人道:“小兔崽子們,散了,都給老子散了。”說完,身形一動,瞬間不見了蹤影。

唐景傑本不會如此受騙的,只因他心頭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相信這種感覺。他喜歡享受生活,他熱愛生活,他怕死,所以他拿着唐柏寫給他的《蓮花經》離開了唐家,他僅是留了一封書信給自己的妻兒,世間皆有緣法,緣盡緣散。他相信,只要他悟透了經文,將來在某一城池,將會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唐家。

鬧出如此動靜,唐家其他人並無反應,唐柏明白,這裏發生的一切,正是其他唐家人默許的。

唐柏並不知道唐景傑的離開,他正冷笑的想着唐家人不斷的研究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的場面。

唐鑫並未離開,也沒有出手,他看着唐柏說道:“我快要死了。”

唐柏看了看他眉心的黑線,點了點頭,這三年,他看了很多書,其中就有醫經。

毒氣攻心,無葯可醫。

“我還有一個妹妹。”

唐鑫臉上有了一絲溫暖的表情,然後靜靜的看着唐柏。

“小妖兒!“

小妖兒是小名,唐鑫的妹妹叫唐果,唐柏見過,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少女。

唐鑫點了點頭,道:“我找不到人照顧她。”

“還有家族!”

說到家族,唐柏忍不住又落出嘲諷的笑容,這個世界,他只認慕容秀秀的好,哪怕是唐興俊,他也有一種莫名距離感。

“家族!”

唐鑫比任何一個人更明白家族的親情,這些年除了領取相應的生活所需,唐家有誰關心過他們兄妹。

“幫我照顧她。”

唐鑫懇求道,他從未求過人,說出這話時,他放下了所有的高傲與自尊。

“帶她離開吧,暴風雨就要來了。”

唐柏嘆了口氣,唯一安全的,也許只有那片竹林。

竹林依舊,只是多了無數的竹筍,這裏一根,那裏一根,毫無規律。

再次來到了竹林,回想三年前的種種,仿若昨日。

推開木門,唐汝庭正在寫字,他寫得很認真,彷彿把所有精氣神都凝聚於手中的筆與紙上,連唐柏的到來都沒有絲毫髮覺。

房間很簡單,一個書櫃,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盞油燈。桌子邊上有一個窗口,掛着淡黃色的窗帘,窗帘已拉上,光線有些昏暗;書柜上整齊的放滿了書籍,並有歸類;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一個香爐,香爐上面正散出着讓人神清氣爽的香味。

唐汝庭寫得很慢,他的手上似壓着一座大山,揮動之間極其堅誰,卻又似帶着一定的軌跡。時間慢慢的流逝,唐汝庭一直沉浸其中,他用的是同一個姿勢,就連呼吸也存在着規律。

一聲輕嘆自身後響起,唐柏回過頭來,看到唐興俊一臉憔悴的站在自己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風雨欲來,心有烏雲遮天,好不壓抑。

唐柏未開口叫他,唐興俊也未說話,只是與唐柏站在一起,看着老人緩慢的寫字。

天黑得很快,屋中早模糊不清,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唐汝庭叫住了他們,然後屋中火星一閃,桌上的油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不知哪來吹來的風,讓燈光左右搖曳,明暗不定。

唐興俊叫聲“爺爺”,唐柏道了聲“祖宗”。

唐汝庭看了看兩人,對唐柏說道:“你身上發生的事兒全城皆知,如一身是屎,解釋不清,唐家一時半會不會安寧,在這兒住下吧。”

唐興俊道:“小柏,你身上真有仙經嗎?”

唐柏猶豫了會兒,點了點頭,然後道:“曾經有過,後來丟了。”他心情有些矛盾,但想了想:“人非聖賢,不免有貪痴慾念,無關對錯。”心境不同,想法自是不同。“罷了,罷了,不如將經文寫給他們,自個兒少些煩惱。”如此一想,不由走到書桌前,提筆想將《蓮花經》默寫出來。但腦中經文閃爍,執筆之手卻有如萬斤之重,壓得他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他來了倔脾氣,心中暗道:“寫不出來,我還讀不出來。”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彷彿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小腹處,有如火燒般的難受,一時之間,氣息絮亂,有走火入魔之兆。

唐興俊見唐柏願意默寫經書,心中免不了輕鬆了許多,正想開口,卻見唐柏立於書桌前,久久不見動靜,仔細瞧去,只見他如打擺子一般,雙目圓睜,全身顫抖;臉上血紅一片,張着嘴不斷的發出‘啊,啊’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忙看着唐汝庭道:“爺爺,小柏他怎麼了。”

“走火入魔。”唐汝庭說完,又大喝一聲,如半空中響起一個炸雷。

唐興俊已嚇出一身冷汗,大叫道:“別寫了,別寫了,小柏,你快停筆,別寫了。”

也不知是唐汝庭的大喝驚醒了唐柏,還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聽到了唐興俊的呼喊,唐柏安靜下來,然後閉上雙眼,吐出一口濁氣,良久睜開雙眼,道:“我寫不出來。”

“個人緣法,強求不得。“

唐汝庭免不了失落,他這個境界,只差一點兒,就能找到那神秘的仙路,超脫生死,得見長生。

仙路何處,也許永不得見。

唐興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得長生修仙法,如果要用兒子的鮮血做引,那他寧願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爺爺,興俊求你個事兒。”

唐汝庭明白唐興俊想要說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許,十年前的劫數,並未了結,唐家,又將迎接新的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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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個世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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