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深黑的眼眸，失落的看着他邁步上樓
“我們怎麼可能把圖紙交出去，這是我們公司的最高機密啊。”向韻衫正襟危坐的看向他。
“我懂施浙的意思。”
顏暮紳嘴角微掀，眸色幽深不見底，“如果我們提供一份假圖紙呢？”
“甲國人又不傻的，假的他們看不出來嘛。”向韻衫搖頭，臉上是大寫的不贊同。
“呵，女人。”
施浙摸了摸鼻子，“讓你們提方案的時候，想不出來，我想出來了，又慫得一批。”
他的一席話，堵得沈韻和向韻衫啞口無言。
顏暮紳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鳳眸懶懶的斜睨過去：“造假就要造得巧妙，前面一樣，後面偽造一些關鍵細節，誰能立馬看得出來？”
賈燃摸着下巴深思，突地一撫掌：“好一招反間計，可。”
施浙眼珠子轉了兩下，揚起惡意的一笑：“後續，還可以再來一計瞞天過海翻身。”
大創優人才濟濟，顏暮紳臨危受命了兩位聰明的技術人員，潛入甲國。
甲國見創優乖乖獻上秘密圖紙，心花怒放，答應繼續供應晶片給乙國。
但是怕他們使詐，帶着幾分警惕心，讓兩位技術人員進研究中心，照着圖紙做出新品。
兩位技術人員，通過在研究中心一個月的製作時間裏，趁機偷偷學習到了晶片的研製方法。
實際上，他們根本做不出來完美的新品，他們只是偷師而已。
…
段景曦上了幾步台階，按下門鈴，立在別墅門口等待。
很快，戴着圍裙的女傭打開門，含笑致意：“段小姐你來了，請進。”
“你好，白姐。”段景曦莞爾，輕聲邁進屋內。
女傭從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彎下腰，放在她腳邊。
段小姐每次過來，都文雅有禮，讓人很舒服，沒有階級之分，冷家下人們都很喜歡她。
段景曦換了鞋，隨之走進客廳：“白姐，夫人呢？”
“夫人還沒起床。”
“廚房裏有黑米嗎？”
“有，我昨天去超市買了一些，黑豆、紅豆、芝麻樣樣都有。”
段景曦點點頭，輕車熟路的穿過長廊，往廚房的方向走。
冷家老宅，是冷封眠曾祖父傳下來的，整個裝修格調，都是傳統的中式風格。
光是牆壁上，掛着歷史悠久的字畫，都是冷家人為收集名人名集，花重金拍賣而得。
段景曦踏入廚房，廚師見怪不怪，忙着自己手裏的事，熱絡的打招呼：“段小姐，你來了。”
“你好。”段景曦淺笑，白皙的手掌放進洗手池裏沖洗。
很快，段景曦熬了一碗營養黑米粥，煎了香噴噴的雞蛋蔥花餅，把紅心火龍果剝皮，切成整齊的塊狀放在盤子裏。
廚師給她找來托盤，段景曦把幾樣菜擱在托盤內，端上了桌。
冷媽媽循着芬芳撲鼻的香味，妙曼的身姿從樓梯口下來，問：“景曦，你怎麼有空來了？”
“今天上午休息。”她遞了杯蜂蜜水上前，“伯母，下來吃飯吧，先喝杯水潤腸。”
忽然，大門打開，冷封眠在玄關處換着拖鞋。
他脫下外套，女傭接過，笑眯眯道：“少爺，你回來了。”
冷封眠昨天到外地辦事，直到今天才回來。
冷封眠淡淡頷首，鬆了松領帶，緩步走進來。
段景曦迎上前，領先開口：“封眠，吃早飯了嗎？我做了很多，一起吃吧。”
“不必了，我一夜沒睡，上去眯會兒。”冷封眠眉眼寡淡，面容憔悴疲憊。
段景曦咬唇，讓開道路。
深黑的眼眸，失落的看着他邁步上樓。
冷媽媽握住杯子，緩慢的抿了一口，坐到桌前，看着一桌的早餐，眼神柔和。
她的目光又落在段景曦貼着創口貼，雪白纖細的指尖上。
段景曦一僵，把受傷的手指藏進身後。
冷媽媽喝完一杯水，一字一頓道：“景曦，參加完比賽，你就和小眠準備結婚吧。”
段景曦面露震驚：“伯母…”
“乖孩子，等你登上冠軍之位，就回來和小眠商量結婚的事。”
段景曦眼中水霧凝聚：“可是，封眠他，不知道願不願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則，我們景曦那麼漂亮，他不可能不同意。”冷媽媽唇邊盪起親切的笑意，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段景曦離開后，冷媽媽沒有在卧室里找到冷封眠，而是在書房看到他。
見冷封眠正埋頭閱着文件。
她敲了兩下門。
冷封眠抬起狹長的眸，淡淡喊了一聲：“媽。”
冷媽媽抱臂走進來：“別老是整天廢寢忘食的工作，你都老大不小了，有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嗎？”
“再過兩年吧。”
“呵，還要過兩年？你要讓我這個老婆子，埋進土裏，再結婚生子嗎？”
冷封眠放下筆，嚴峻的呵斥道：“瞎說。”
“天有不測風雲，我都五十好幾的人了，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得些稀奇古怪的病，就從床上爬不起來了…”
冷封眠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搶過她的話：“媽，每三個月我會給你安排一次體驗。”
“那天災人禍呢，我上次看到新聞，說幾棟別墅像撞了鬼似的，自動往海里移，人全都被淹死了，如果有一天你去上班了，留我一個人在家遇見這種突發情況，還不是死翹翹了。”
冷媽媽語氣強硬，“我不管，等景曦比賽結束，你必須和她結婚。”
冷封眠沉默。
“我們打個賭，如果景曦當了冠軍，你們就結婚怎麼樣？如果沒有得到冠軍，就聽你的，可以兩年之後再結婚。”
天籟美音的每一屆冠軍，幾乎都前途無量。
不是成了有名的大歌星。
就是能上演流量高的電視劇。
如果段景曦到了這一步，是非常優秀的，有足夠的資格和冷封眠站在一起。
冷封眠：“好。”
…
蔣漓錄製了個小視頻，發給顏暮紳。
屏幕中，是她清純瓷白的小臉，她穿着純白色低胸公主裙，化着甜美的妝容。
“老公，告訴你一件勁爆的消息，下一場比賽，節目組安排溫琦過來，她即將和我同台演唱，當我的搭檔，我現在感覺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整個人都是飄的…老公，好想你，還有十天，我就回來了，在家好好等我哦。”
她眨巴了下水汪汪的黑眸，以飛吻結束。
“冷少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祝導師見冷氏集團的金主駕到，換上一副熱情諂媚的嘴臉。
段景曦從地面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欣喜的上前挽住他：“封眠，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打電話先給我說一聲。”
冷封眠低聲：“路過，順便進來瞧瞧。”
“哇哦，冷少爺來了，都不請我們喝點飲料嗎？”
“想當初，萌妹的老公來，可是請我們吃了一頓大餐的。”
“那菜式，那手筆…嘖嘖，讓我們強烈感受了一場豪門盛宴。”
小芯和睿睿兩人咧開嘴一笑，七嘴八舌，配合得天衣無縫。
冷封眠看了眼腕錶：“景曦，你們什麼時候結束？”
“六點，還有半個小時。”
“嗯，結束后，我請大家去海鮮餐廳吃飯吧。”冷封眠面含微笑，不緊不慢道。
好久沒嘗鮮，終於逮着機會了…睿睿和小芯交換個勝利的眼神。
“吃什麼吃，過兩天要上鏡了，非得吃成個大胖子，你們才善罷甘休嘛！”不解風情的祝導師，非要出來橫叉一腳。
“祝導師，就准你每天大吃特吃，我們就一頓也放縱不得？”
餃子仰頭喝了口水，很man的抬手一揩下巴的水漬。
“那能一樣？我又不上鏡。”祝導師白他一眼。
餃子背過身，學着祝導師賤賤的小表情，翻着白眼。
蔣漓噴笑，打了她一下。
“祝導師，我們吃的是海鮮，適當食用，不會長胖，也可以讓大家解解饞。”冷封眠打配合。
祝導師不發一言。
這些孩子幾個月沒有吃過大餐了，就上次公司撥款聚餐，還有顏暮紳過來，有幸吃了一次。
離那兩次，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這次一旦又吃，無疑是幾匹脫韁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
但礙於冷封眠的面子，祝導師妥協道：“去吃可以，回來全體多練幾次舞，把脂肪燃燒掉。”
全體歡呼，沸騰了。
“沒問題，感謝祝導師的通情達理。”川川激動的握住祝導師的手。
“祝導師，你是我見過最開明的老師。”睿睿馬屁精上線。
蔣漓盤腿坐在地面，捶了捶酸酸的小腿。
她倒無所謂，四天前才被顏暮紳帶着，去夜市浪了一通宵。
想吃什麼都吃了，不想吃的也吃了。
舞蹈老師拍拍手：“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們繼續練習下面的動作。”
“冷少爺，跟我去休息室坐會兒吧。”祝導師輕聲，指引冷封眠往外邊走。
冷封眠眼眸一深，幹練道：“帶我去見見賀導。”
“好嘞。”
祝導師帶着冷封眠，對對直直往賀旭辦公室方向邁步。
敲了下門，裏面傳出“請進”的聲音。
門賀旭坐在沙發上抽煙，吞雲吐霧。
桌上擺着一個煙灰缸。
賀旭幾步走過來，和他握手，連連說道：“冷少爺，請進請進。”
冷封眠眉眼噙笑，坐至沙發。
賀旭散了根煙給他，賀旭給祝導師使了個眼色。
祝導師掏出包里的打火機，給冷封眠打火。
“賀導，景曦一路走來，承蒙你們的照顧。”冷封眠客套開口。
“哪裏，應該的。”賀旭用力擺擺手，不足掛齒。
冷封眠彈了下煙灰：“景曦雖然才華橫溢，但這一屆選手普遍都優質，蔣漓人美歌甜，餃子出類拔萃…”
“當然，再優質的選手，都比不上景曦，我明白。”賀旭截住他的話，瞭然於心。
不久前，冷媽媽打電話給他，她說冠軍之位必須是段景曦。
賀旭雖為難，但思前想後，顏暮紳投資天籟美音，並沒有親口指名蔣漓為冠軍。
給蔣漓個季軍之位，也沒毛病。
於是應下。
“誰優秀不是你我說了算，最終的抉擇是大眾。”
冷封眠低頭理着袖口，不溫不火道，“我相信，天籟美音是一個公開公平的平台，是嗎？”
賀旭是何許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冷家人真奇怪，一個要段景曦上位，一個不准她上位。
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必須的。”賀旭訕訕的笑，似下了決心般，“冷少爺放心，我們會盡心栽培景曦，但最終結果，一定會公平公正的抉擇。”
畢竟冷家真正作主的人，是冷封眠。
…
蔣漓幾人進了玻璃旋轉門，侍者鞠躬行禮。
幾人打扮都低調怪異，令侍者多側目了幾眼。
他們不是戴着大大的墨鏡擋住臉，就是戴了鴨舌帽，把帽檐壓得極低，用口罩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但是那一個個的，身材是保養得真真的好。
除了有一個，他肥頭大耳，油膩的摸着肚子，笑得猥瑣。
女侍者把他們引進包房。
她遞平板給打扮正常，又相貌出眾的冷封眠。
冷封眠指尖划動，緩緩道：“龍蝦刺身，牛肝菌炒大連野生鮑魚，佛跳牆，蛋黃醬焗扇貝，魚香蝦餅，給四位女士點四份燉雪燕…你看你們還需要點些什麼？”
段景曦抬起的手掌僵在空中。
目視冷封眠越過她，把平板直直遞給了對面蔣漓。
段景曦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手握了握，放回雙膝上。
蔣漓手上一重，平板落至掌心。
“再加個小吃，香煎墨魚餅，謝謝。”蔣漓舔了下唇。
平板傳給下個人。
川川凝着上面的價格，像燙手山芋般，把平板推得老遠。
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踏進如此高檔的餐廳，還是用平板點餐。
川川咽了下口水，哈哈笑了兩聲：“夠了夠了，再點下去，肚子都該撐破了。”
女侍者收回平板，踏着高跟鞋，步伐輕盈的向廚房駛去。
女侍者回到前台。
翻着手機里的娛樂新聞。
突然想起來那個戴褐色墨鏡，留着空氣劉海，黑長直，輪廓優美分明的女孩是誰了。
“啊，是蔣漓！”
她激動的一拍大腿，驚喜的叉腰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