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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坐在港見丘公園中心廣場的長椅上。
他閉目養神,養精蓄銳,準備一會的會見。
在他休息的時候,身穿淺蔥色羽織的劍客出現在福澤諭吉神側。
福澤諭吉抬眸看向自己的從者:“怎麼了?”
沖田總司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廣告牌上,她低聲說:“有眼睛看着我們。”
坐在福澤諭吉旁邊的江戶川亂步隨口說:“沒關係,兩個從者已經退場了,還有五個。”
“社長和K不需要,敦和太宰都無所謂,盯着我們的恐怕是昨晚狙擊的人。”
江戶川亂步說:“他的立場還不確定,saber,你戰鬥的時候小心被人狙擊。”
沖田總司輕輕點頭:“在下明白了。”
她看向福澤諭吉,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御主的劍術不錯,如果真的和那個人打起來,我攔住對方的從者,御主應該可以搞定對方御主的。”
能得到幕末劍術集團最強者的讚許,福澤諭吉的嘴角微微上翹,但隨即他就平靜下來:“過譽了,還差得很遠。”
早上他和沖田總司在相熟的道場練手,福澤諭吉親身體驗了一把何謂最強劍客,若非時間緊迫,他還想繼續和沖田總司切磋。
至於沖田總司居然是一位小姐姐這種事……
咳咳,剛開始福澤諭吉的確受到了極大衝擊,但後來他聽說太宰治召喚的從者是男性,但附身在女性,以一個十來歲少女的姿態降臨,福澤諭吉就不再被性別困擾了。
也許沖田總司的確是男性,但人家憑依在小姐姐身上降臨於世呢?
這種事就不要在意啦。
沖田總司饒有興緻地看着自己的御主:“那麼御主你戰鬥的信念是什麼?保護這個城市嗎?”
福澤諭吉點點頭:“是的,我想要維持這個城市的和平與安定。”
沖田總司有點感慨:“真是一個令人敬佩的理想啊,御主你一定能成功的。”
福澤諭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如果能讓K收手是最好的結果,他死了,港黑會陷入混亂之中,港黑首領中原中也不會善罷甘休,之後橫濱會更亂。”
沖田總司問:“所以是盡量刺傷他,但不要讓他死亡,對嗎?”
“如果能做到的話。”福澤諭吉點頭。
沖田總司:“在下會儘力的,assassin比較擅長暗殺,在下不會在正面戰鬥上輸給暗殺者的。”
“這次,在下一定會和御主一起戰鬥,直到最後一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福澤諭吉早早等在了港見丘公園,倒是赤松流還有心情和太宰治一起吃午飯。
赤松流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多年,越是到最後時刻,他的情緒越發平靜鎮定,就彷彿整個人的理智都從身體中抽離開來,冷眼看着自己的選擇和決定。
有趣的是,當赤松流和太宰治吃完飯結伴去見福澤諭吉后,織田作之助也得到了蘭堂的通風報信,拎着武器裝備提前埋伏在了港見丘公園外面的碼頭高樓上方。
從他那個位置看港見丘的中心廣場,距離大約三千多米。
織田作之助打開自己隨身帶的箱子,開始組裝超遠距離精準狙擊器械。
兩個老父親也私下裏交流了一些情報。
蘭堂認可了織田作之助的信息:赤松流不拯救世界就得去死的結果,而織田作之助也向蘭堂提供了太宰治可能是二五仔的情報。
蘭堂的表情很冷漠:“我就知道他們倆沒可能長久在一起的!”
叛徒!該殺!
倒是織田作之助很淡定:“冷靜,你並不知道他們如今的背叛是真是假,也許是倆人聯手演戲呢?你能看穿他們心裏在想什麼嗎?”
蘭堂:“…………”
日,織田作之助說的好正確,他竟無言以對。
織田作之助組裝好槍械,這槍械整體快有三米長了,威力超大,打出的子彈速度幾乎能達到超音速水平。
只要做好提前預判,織田作之助有把握一槍送英靈滾蛋。
蘭堂好奇地問:“可是那些英靈不是人,你的子彈有效嗎?”
織田作之助拿出了一個鐵盒子:“當初我跟着流去北美,為了對付組合製造的實驗怪物,他給我了一些特別的子彈,我沒用完。”
織田作之助拿出一枚子彈,蘭堂湊過來一看才發現這子彈通體晶瑩,居然是用寶石製作的!
織田作之助說:“流做的,對非人類專用。”
蘭堂:“…………”
厲害了。
躲在彩畫集裏的格蕾小聲說:“這個子彈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應該是魔術製造的湮滅彈,如果真的擊在從者的核內,縱然不會立刻消失,也會遭到極大重創。”
蘭堂:“那我過去了,太宰的從者,和那個叫白蘭的從者,你看情況幹掉一個吧。”
織田作之助嗯了一聲:“如果流的安全沒問題,我就攻擊從者。”
兩人計議已定,蘭堂帶着格蕾穿梭空間來到港見丘公園上空。
格蕾糾結地看着場中的福澤諭吉,她低聲說:“真的不需要我保護御主嗎?”
蘭堂搖頭:“放心吧,我會給哈桑補充魔力,他可以幫流。”
他神色溫和地看着女孩:“相信流吧,信任也是一股力量。”
下午的陽光格外明亮,赤松流和太宰治來到港見丘公園。
這裏正是當初福地櫻痴死亡的地方,兩人從公園的另一側進去,他們邊走邊聊天,氣氛和諧輕鬆,四周花木茂盛,鬱鬱蔥蔥,空氣清新,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
兩人繞過纏滿薔薇的木長廊,穿過一個荷蘭小風車所在的山丘,來到了一覽無餘的廣場。
在廣場邊緣的長椅上,福澤諭吉正等在這裏,他身邊坐着江戶川亂步。
赤松流遠遠地看到福澤諭吉后,忍不住感慨:“啊,雖然耳聞很久了,但這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面說話。”
太宰治輕笑起來:“因為你每次都避而不見。”
赤松流聳肩:“沒辦法,亂步先生的超推理太可怕了,我不想被他看出問題。”
太宰治垂眸,他想到了在【書】中看到的一些細節,不由得感慨,正是因為赤松流的謹慎小心,他才能一路走到最後,讓無數智謀不下於他的人全都無可奈何。
“那你現在不怕了?”
太宰治笑着問。
赤松流想了想說:“還是怕的,但沒有意義了。”
他解釋說:“無論多少謀算,最後都會歸於實力,亂步先生手裏的牌太少了。”
太宰治默默地聽着,他抬眸瞥了一眼赤松流:“因為你也可以和英靈戰鬥?”
想想昨天赤松流居然從百米高的骸塞上直接跳下去刺殺果戈里,太宰治的心情複雜中透着一些鬱悶。
說好的都是文職人員呢?總覺得自己又被騙了。
然而赤松流的反應卻超乎太宰治的意料,赤松流居然慚愧地說:“你過譽了,其實我不能和英靈對戰,真正能手撕英靈的傢伙……嘖,是很可怕的。”
這說的自然是衛宮士郎咯。
兩人隨意說這話,很快就走到了長椅前方。
福澤諭吉自然看到了赤松流和太宰治,他起身走過來。
不同於赤松流好歹還在資料上見過福澤諭吉的照片,福澤諭吉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港黑幹部K——儘管這位K先生其實早就和偵探社有不少交集。
赤松流穿着港黑標配的黑色西裝,裏面是灰色的馬甲和白色襯衣,脖頸處還繫着黑色領帶,頭上戴着黑色的帽子,手上戴着灰色的手套。
“啊,就是他啊,當初騙了與謝野的弟弟。”
江戶川亂步跳下長椅,他仔細打量着走過來的黑髮青年。
漸漸的,戴着貝雷帽的青年表情凝重起來。
“喲,社長。”太宰治快步上前:“這就是K,我將他約出來啦。”
赤松流看了看福澤諭吉,他微微點頭:“偵探社的福澤社長,久仰。”
“彼此彼此。”福澤諭吉沉聲道:“一直以來,我都聽說港黑的K先生是一位穩健派,那麼為什麼今次會發起所謂的聖杯戰爭?”
“……因為我有想做的事。”
福澤諭吉的直言直語讓赤松流的客套話咽回肚子裏,他也索性開門見山地說:“您應該明白吧,走到我們這一地步的人,總有一些不得不做、還必須要做成功的事。”
“您想做的事就是給橫濱帶來危險嗎?”
福澤諭吉想到之前的荒神號,以及鐳缽街那邊爆發的超大規模戰鬥,神色越發嚴肅冷厲。
赤松流笑着問:“我以前聽說過一個有趣的理論,如果救一個人,代價是死亡一百個人,您會去救嗎?如果犧牲一個人能救活一百個人,您會犧牲那個人嗎?”
福澤諭吉聽后沉默了許久,他才道:“我會的,但我最後會和那個人一起。”
赤松流深深看着福澤諭吉,他瞥了一眼身側的太宰治。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着赤松流:“你認可社長的話嗎?”
赤松流展顏笑道:“認可的,以前我也會這麼做。”
他伸手,握住了太宰治的手:“但現在……”
江戶川亂步沒好氣地道:“說正事呢,別亂秀恩愛。”
福澤諭吉:“…………”
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裏。
太宰治輕飄飄地瞟了一眼江戶川亂步:“比我年紀大還沒談戀愛的人沒資格說我。”
福澤諭吉:“…………”
啊,感覺自己又被插了一刀。
江戶川亂步盯着太宰治,他嗤笑道:“我等着看你的笑話。”
然後他看向赤松流:“你這傢伙是真的不怕死嗎?”
赤松流和太宰治同時看向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神色平淡地說:“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