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終究要戰
秦慕容想了一會，將整件事都捋順一遍，說道：“也就是說，天界現在不需要飛升提供靈氣了，起碼在很長時間內是這樣，所以這地府就暫時是安全的，而你家主人還是通過一些秘法，將這裏全部封印起來，控制人們的修為極限？”
“是這樣的，飛升這種事……所謂蚊子腿也是肉，天界是不嫌多的，所以主人在地府設定了幾道封印，首先是利用地府的遠古神奇渾天鏈將整個地府的氣韻給鎖住，不過這渾天鏈之前卻突然失蹤了。”
秦慕容尷尬的把手臂放到背後，隱藏手腕上的小環。
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那還真是……不太好。”
“哼！”
孤老看了一眼他的手臂，卻沒有點破，而是繼續說道：“還有九州上的各個禁地，其實很多都是主人的封印，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禁地一個個被破，這整體封印也就不那麼牢靠，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人們的修為普遍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當然，這也跟你這個靈氣通道有很大的關係。”
秦慕容恍然，點頭道：“怪不得在我身邊的人，修為提升的都比較快。”
“靈氣通道這種東西，很玄妙，它不是從你身上直接冒出無限靈氣來，而是通過一些玄之又玄的機緣，來實現的，具體是怎樣的，老夫這種級別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主人那種存在才知道。”
秦慕容攤手道：“我也不想知道。”
孤老苦笑一聲，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什麼老夫不希望有人的修為境界達到七重天。”
秦慕容歪了一下頭，突然問道：“所以為什麼你會喜歡上聖域宮主，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去追求？而且你明顯是隱藏了自己的原本相貌，故意弄了個老頭的形象，這是為什麼？”
孤老的眼角猛地抽動了幾下。
彷彿痛苦，彷彿無奈，彷彿將心臟掏出來，又悄悄的藏在背後，用力捏住，直到它不再跳動。
“我不是人。”
他沒有再自稱老夫，面容也隨之而變，變得很好看。
跟上官青一樣好看。
各有千秋，各有風情。
若說上官青是人間尤物，他就真是天界仙人，身上沒有一絲的煙火氣。
秦慕容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揉着眉頭說道：“單單你這樣子，就足以讓天下女子瘋狂了。”
“不像人，對嗎？”
“是啊，美的不像人。”
“我就不是人。不是人，便做不出人事。”
秦慕容又是一驚，立即往孤老的臉上看去，然後視線忍不住向下瞄了瞄。
孤老趕忙側身，面現惱怒。
秦慕容眨了眨眼睛，問道：“現在若是我們兩個真的動手，誰能贏？”
“你。”
“為什麼？”
“你跟所有靈氣通道都不同，你上掌人間之規，下握地府之則，除非主人親自動手，要不然沒人能打的敗你，能傷到你的，但凡是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強。”
秦慕容撇嘴道：“聽起來很像是一碗不健康的雞湯。”
“什麼意思？”
“說真的，有機會你應該去人間界看看的，很有趣。”
“真的那麼有趣？”
“你只用走一步，便是無數的故事，你隨便見一個人，便是一份傳奇。”
“那還真是……不愧於人間界！”
秦慕容撇嘴說道：“你說的這些，有些我猜到了，有些是真的怎麼都想不到，我沒想到神明也是如此，更沒想到神明竟會如此，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他們了。”
“就按照正常的稱謂便可，神明如此，世間如此，或多遺憾，太多直白，有些事情你想要知道答案，但知道之後，你還是想要一份隱瞞，起碼多一份幻想，留一份懸念，起碼你可以騙一下自己，讓自己能活的更輕鬆一點，可惜……你看了，知道了，好奇心驅使你總會知道答案，然後失落，失望，最後化成一聲苦笑，你終究還得活。”
秦慕容抬起頭又看了他一眼，苦笑一聲，擺了擺手。
“你說的是你自己。”
“都一樣。”
“興許吧。”
兩個人相視一笑，好像是對某種事情，達到了共識。
與這個頗不盡人意的世界，也達成了和解。
“不要變回去了，沒有必要。”
孤老的面容再次變老，秦慕容出聲提醒了一句。
孤老愣了一下，反問：“為什麼？”
“想看你的，不管你是什麼模樣，都會看你，不想看你的，不管你是什麼模樣，都不會看你。至於因為你的相貌而決定看不看你的人……你也不用關心他們看沒看，因為你不用看他們。”
“你好像是把我說服了。”
兩個人再次對視，然後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秦慕容站起身來，晃了晃自己的脖子，然後轉頭看向小花。
一陣風吹過，吹散萬里浮雲，吹的衣襟獵獵。
“我總得跟她打一場，對嗎？”
秦慕容問着。
“你想要的太多，主人能給你的又少，總是要打的。”
孤老平靜的回答。
秦慕容點了點頭。
突然又說道：“如果我敗了，會死嗎？”
“興許比死還要殘酷。”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事比死還要殘酷。”
“很多事，比如求而不得，比如無能為力，比如……無聊。”
“……你可真是矯情。”
秦慕容給孤老下了個他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定義。
孤老愕然無言，驚慌失措。
而後秦慕容就走到了院子裏。
蹲在了小花的面前。
歪着頭，靜靜的看着。
突然咧嘴一笑：“我曾經幻想過，親眼見到神明時，我的表情。是震驚，亦或者是恐懼，更有可能是憤怒。畢竟我像是一個猴子一樣，脖子上拴着鐵鏈，身上繞着絲線，被耍了那麼多年。但如今我見到了，即便你是個奇怪的模樣，即便我應該大笑幾聲，但……卻只有平靜，我自己都感覺有些奇怪。”
靜等一會，小花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彷彿它就是一朵普通的花，又看起來像是不想搭理他。
秦慕容突然伸出手來，在小花的花瓣上撫摸了兩下。
然後還有些猥瑣的嘿嘿笑了起來，說道：“別說，知道你是女神，這撫摸起來的手感和心情就立馬不一樣了！”
“大膽！”
孤老被嚇得不行，立即跳起來呼喊，想要衝到秦慕容身邊制止，卻不敢前進到十步之內，只能在那裏干著急。
秦慕容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撇嘴道：“你絕對就是矯情，你看我摸都沒事，你卻不敢往前站一站，也不知道你這是尊敬啊，還是害怕。”
“你不懂，你不知道主人的力量和性子，要不然……就算是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這麼做的！”
“嘖，都是一方霸主，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別？就是她管的地方大一點，我管的地方小一點，如此而已，但那是因為我生活的環境很小而已，卻不是因為我實力不行！你只知道她的性子，卻不知我的性子，不管是人間界還是這地府，在哪裏我不是從低到塵埃里的地方，一路爬上當世巔峰？若說尊敬，我才應該被尊敬。”
他說的極為猖狂，也算洒脫。
可就在話音剛落的一瞬間……
噗的一聲，小花陡然間變得巨大，形成一個巨大的花苞，彷彿血盆大口，將秦慕容直接給“吞”了進去。
還留下一雙腳，也只是晃動兩下，稍微掙扎，然後也被抽了進去。
“你看吧！我說什麼來着？你這傢伙，怎麼就自己找死？哎，怎麼就說不聽你？哎……”
僅僅是見過這麼一面，說了一會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孤老竟然跟秦慕容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對他如此“結局”，也是一陣哀嘆。
在他看來，被主人幻化的小花給吞進去，那肯定就是死了。
他全身的力量都會變成主人的養料，然後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畢竟主人是不會在乎靈氣通道的。
在她看來，沒有這個東西也行。
可也就在下一瞬間，小花突然掙扎了幾下，突然張開口子，把秦慕容給直接吐了出來！
秦慕容直接摔在地上，身上還有些粘稠。
他抬起手，聞了一下，然後苦着臉說道：“還有點香……是因為這是花的緣故嗎？”
小花不停掙扎，然後又變成小小一朵。
孤老整個人都愣住了，忙問：“為什麼？你怎麼會被吐出來？不對不對，不應該用這個字，不能說吐的……應該說你為什麼被主人放出來了？”
秦慕容站起身來，晃動了一下脖頸，說道：“這第一呢，可能是因為我比較難吃吧，這第二嘛……你覺得我就沒有幫手嗎？”
孤老愣了一下，仔細去看小花，竟發現小花的根莖上面出現一個小小的孔洞！
他猛地轉過頭來，正看到不遠處，風小小滿臉冰爽的站在那裏，手持長劍，如世間凶神一般！
孤老趕忙眯起來眼睛仔細去看，便更加驚訝。
“我竟然看不透她的修為？！這……這怎麼可能？”
不管對方修為再高，孤老也能看得出，雖然他境界不高，但眼光卻高，曾經在天界之時他就常伴女神左右，什麼強悍的人物沒見過？
可即便這樣的他，也無法看透風小小，這隻能證明，風小小的修鍊，走的是跟這三界都不相同的一個體系！
自創體系？！
這可是孤老從未聽聞的事。
自然會驚訝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