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是，你們兩個聽我說。”值班男警已經接近不耐煩的程度，直接會手強行斷掉了周惜和徐文兩個人沒完沒了的講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說道：“是這樣的，你們說的這些事情呢，我們會去找物業調監控查看。”
周惜見狀轉身正要離開，就看見從另一側走廊急匆匆跑出來的男警，相比正在值班的幾個人，這個會顯得更加老成一點，皺紋早已遍佈臉龐。眾人發出驚呼，只見那人舉着瘦骨如柴的手指走到值班台，在仔細一看手指上早已血肉模糊，不停的往下滴血。
“哎喲，老謝，你這是怎麼弄的啊？”
老謝一邊抱怨，一邊拿出抽屜里的急救箱說道：“昨天剛抓回來的那個暴亂的人，剛剛給他送飯竟然還咬我一口，你說這群人是不是瘋了？”
“我來幫你包紮一下吧，看你樣子需不需要去醫院啊？”男警心頭一震，跟着老謝感同身受到肉的疼痛。
“去什麼醫院啊，這兩天我女兒在醫院說，那些受傷的人都……”老謝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瞬間停下了嘴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男警剛開始拿起膠布，熟練的包紮手勢正捆綁到一半。坐在椅子上的老謝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低下頭一言不發。
“你要是痛，你就叫出來啊，不丟人。”男警開玩笑的語氣讓在場的‘觀眾’，從緊張的氛圍開始哄堂大笑。
周惜看着這一幕，默默拉起還在一旁看戲的徐文，將他拽到了一個安全的範圍。兩個人剛站定腳步，老謝突然抬起一直低下的頭，那深邃的黑眸開始逐漸向後腦勺翻滾，白色眼珠佔據整個眼皮。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看着老謝站起身，年邁滿是皺紋的臉龐，被若隱若現的黑血絲侵佔。男警冷汗頓時從額頭冒出，顫抖的雙手還保持着包紮的姿勢，雙眼在那一刻瞪的比旁人都大。
“老……老謝你……”沒等男警說完，老謝瘦弱的身軀瞬間將他按倒在地。那原本不屬於老謝聲線的怒吼，像極了野獸看見獵物在示威。
隔着值班台，所有人都看不見裏面的情況。伴隨着男警慘烈的尖叫，那血開始向空氣中噴射，隨着一起一伏的水龍頭般，瞬間沾滿整個值班台，就連距離近的圍觀人群也不能倖免。眾人從獃滯到尖叫逃散，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周惜轉眼望去，只剩那行動不便的老年人和小孩被遺忘，不知何時老謝已經站了起來，身旁爬起了剛剛才被撲到的男警。
只見那男警脖子已經被咬斷，頭顱靠着最後一點皮肉勉強掛在身上。失去神情的雙眼，正死死盯着落單的幾個人。徐文開始不斷的向外乾嘔，周惜在食物頂在喉嚨的那一瞬間，硬生生是把那流食從嘴裏吞咽回胃裏。男警開始抓狂的沖向站在一旁的徐文兩人，遺留在場幾個老人小孩見狀，轉身向大門跑走。
“我……我的天啊，別過來。”周惜嚇得連忙後退，極速搖頭帶動着長發早已將眼前的視線遮掩。徐文剛要做出反應將身後崩潰失去理智的周惜拉走，男警突然被什麼強勁的力氣拉住。
徐文低頭一看，細長白嫩的雙手正死死抱住男警腰部。突然，那雙手用儘力氣將男警舉起，整個人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僅剩一絲皮肉牽連的頭顱，滾到一旁已無動靜。
周惜緩過神一看，劉欣正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一旁就躺着那個無頭屍體。
“女俠，好帥！”
三人回過頭，那龐大的身軀正露出猥瑣的笑容，拚命鼓掌。
劉欣坐起身，面前混亂不堪的辦事大廳和滿是血跡的文件，默默嘆了口氣。周惜走到門口，才看到老謝早已扭動着下半身追着剛剛逃離的幾個人的腳步。
“你們誰有車？”劉欣站起身，鬆了松身上骨頭。齊肩短髮已被地上的血跡沾成一綹一綹。
“我們有車……”周惜趕忙湊上前，雙眼充滿着求知的樣子說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裏？”
徐文知道周惜在想什麼，身邊有個能打的女警好過兩個連逃跑都不知道人。一旁的胖子如果跟上，那就算有個能打的人，這個四人團隊也就扯平了。
“我們收到指示，市長許熊已經離開安洞市了。”劉欣無奈的靠在牆上，看着牆上掛着的標語：“我們這些留下來的，就是為了守住最後一點底線，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場面已經失控了。”
“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徐文將車鑰匙遞給劉欣，堅定的眼神大多都展示出來想活命而已。但是按照目前這個形式，想活命是個人都想要的。
四人在劉欣準備好后驅車出城。地上已被那山灰積滿，呼嘯而過的風都可以將那灰燼吹向空中。原本擁擠的車道，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那突然的拐角處，會有被汽車堵滿的街道外，就只看得到那滿身是傷和血結合的‘人’，看見劉欣行駛而過的車開始跑向他們的車邊不斷拍打窗戶。
劉欣突然急剎車，正要解開綁在胸口的安全帶，熟練的速度一下子停住。看着那另一側行人路上，年邁的老爺爺正邁着雙腿不斷向前方跑着，或許是氣喘吁吁的緣故，嗓子已經喊不出聲音。身後正跟着渾身衣服被扯光的‘人’，骨頭隨着那擺動的手臂不斷往外戳出。
徐文正要開門，被劉欣一把抓住。緊皺眉頭的沖徐文搖了搖頭，周惜看向失控者身後一聲驚呼，成群結隊的‘人’不斷人拆着人向食物源頭快步跑去。
“我們……救不了。”偉濤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靠在後座座椅上，只聽那老爺爺在經過他們車輛后不久發出一聲低沉慘叫后，悄無聲息。皺緊眉頭開始用消毒水往傷口噴洒，這下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