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王教父
禽獸中毒后,他老爸下令徹查,局長馬上就告訴了李霸主我給麵條發短訊和派私家偵探調查禽獸這兩件事情。
我洗不清干係了,以前都是我把別人當棋子,今天終於輪到我背鍋。
局長馬上開始調查我。但我人在深圳,他鞭長莫及,不敢硬來。還好,我反偵察能力也不弱,當年的足跡都被我抹乾凈了。除了我發那條短訊和我派私家偵探調查禽獸這兩件事外,他們沒查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東西。
讓我沒想到的是,李霸主在黑道也這麼有號召力。黑白通吃這一招被我學到了,且看我後面怎麼用。
我被人蒙面帶到了一個地下室。
一個彪形大漢摁住我,一個長發美男子拿着棒球棍問我話:“你是不是給麵條發過短訊?”
我:“是的。”
美男子捏着我的臉問:“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死了,你怎麼就知道了?”
我心想這裏可不是JC的審訊室,這要是回答地不合理,怕是保不住我的幾顆大牙:“哥們兒,你別激動,你也知道我是富貴集團的老闆吧!李霸主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我們可以商量商量哪個回答比較好,這樣你回去也能交差,我這邊也不用皮肉之苦。你兩頭都拿錢,多好的一單生意。”
多虧我這麼多年練就的談生意的本領。彪形大漢說:“大哥,2倍啊!這生意有搞頭啊!”
美男子旁邊的刀疤臉和鐵鏈子也動心了,我一看有戲,就說:“我今天就付現金,而且你們放心,我不會報警。”
美男子示意刀疤臉給我鬆綁,還給我遞了跟煙。我揉揉酸痛的手說:“那個李霸主的兒子是個禽獸,是個變態,專挑純真美少女動手。”
我知道道上兄弟都很鄙視QJ犯,故意這麼說。
彪形大漢說:“大哥,我看那禽獸是罪有應得啊!”
我接著說:“但是他中毒真的不是我乾的。”
彪形大漢又說:“大哥,他說不是他乾的,我們放了他,拿錢走吧!”
這個彪形大漢配合的好,孺子可教。
美男子問:“幾個月前,那次綁架是不是你策劃的?”
我說:“禽獸迷J了麵條的女朋友,麵條的女朋友割腕自盡,麵條剛出獄,看到女朋友的屍體,悲痛啊!就去了北京。”
美男子:“那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我裝糊塗:“我不知道啊!我發短訊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減刑了,以為他還在監獄呢。他入獄是因為我,我當然要幫他照顧父母了。”我把他入獄的經過講了一遍。
彪形大漢說:“大哥,王富貴是講義氣的人啊!我們以後跟他干吧!”
我這是有洗腦天賦么?要是搞傳X,我能賺不少錢吧。人頭這麼好拉。
美男子:“那你為什麼派私家偵探調查他?”
“水木航天這些年,一直虧損,我是懷疑他貪污公司資產。”
美男子:“查貪污去醫院?”
我:“偵探不專業嘛,要不然他也不會泄露自己行蹤。還把我供出來。”
似乎一切都解釋清楚了。他們開車把我送回了家,走時彪形大漢還說了再見。
他們忘掉了拿錢,我後面轉給他們了。
我們竟然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小貓咪問我那是誰,我說,幾個打工時認識的工友。
以為安全的我,去北京開了個會,會一開完,在我坐車去機場的路上,就被人攔下來,被綁到了一個小黑屋。這裏像是黑幫專門審訊人的地方,他們連我的頭套都不給摘。上來先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們出手真狠,我都被打懵了。
一盆水潑過來,我清醒了些。
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問:“是不是你給李少爺下的毒?”
我說:“不是?”
“那是誰下的?”
我:“我不知道。”
“給我接着打!”
我:“慢,李霸主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李少爺禍害了那麼多妙齡少女。他們的仇人怕是很多吧!你不能因為懷疑我就指定是我。”
被頭套蒙住的我頓時被一根木棍重擊,我撞到地上,感覺牙齒斷掉,口裏一股銅腥味,我吐一口,吐出兩顆牙齒。
緊接着感覺肚子被人狠踢了一腳,疼得我蜷縮起來,一個人踩住我的頭,我感覺耳朵和地摩擦,出了血,還有人用鞭子抽我的背。
幾分鐘后我疼昏了過去。
昏睡中感覺被人塞進了麻袋,我現在無力就像一團爛泥。
在被扔進河裏的瞬間,被水激醒的我睜開眼睛,從麻袋的細孔里我看到了夜晚的燈光和水珠閃爍的亮光,我掙扎着要出去,手卻被綁死,袋口也被扎死。
我使勁蠕動,掙扎,拴住麻袋的繩子那頭應該系有石頭,我不住地下沉,我使盡最後力氣,往水面蠕動,我感覺到繩子斷了,我浮起水面,已經沒有絲毫力氣的我,不知飄了多久。
在此感謝那位割爛繩子的人。沒有他,我已經變成一個水鬼。
我醒來時,躺在一個老農家裏,我睜開眼睛,無力地問:“這是哪裏?”
老農的兒子說:“北戴河。”
我掙扎着要站起來,我對老農說:“大伯,我不能留在這裏,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我不想給你們惹麻煩。”
我邁出一步,就癱倒在地上,我已經疲乏地像一個盛夏陽光底的毛毛蟲,我一看腿,全是疤痕,被水泡過的肉都爛掉了,泛出白色,我一摸耳朵,也全是傷疤,我回頭一看,躺過的床上全是血跡,還有黃色的體液。
這幫孫子,是真夠狠。
老農說:“你現在太虛,在這裏養上兩天,我們不告訴其他人。”
在老農兒子的伺候下,2天後,我能走了,我問老農要了2件衣服,頭也不回,踏着剛播種的玉米地,走了。
老農喊到:“一路小心!”
我揮揮手,頭也不回。
我來到電話亭,要打電話,發現沒錢。
哪還顧得了面子,我蹲坐在路邊,祈求好心人給一塊錢打電話。
可能是因為我臉上的傷疤,沒多久就被人施捨了1塊錢。
我撥好了小貓咪的電話號碼,卻不敢播出,這個時候我再出現,怕是會害了小貓咪吧!
我垂下頭,背靠電話亭,看着外面的大雨。
我給可樂打了電話,可樂問:“從帝都回到深圳啦?”
我說:“富貴已死。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王富貴這個人!”
可樂說:“你是不是被人暗算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我:“我們現在的力量,在人家眼裏就是一級的小號,你現在不要見我,我一會兒給你個賬號,你給我打一點錢。”
我跑到超市,跟店員講,我轉錢給他,他給我現金。
店員:“不行,我很忙!”
我:“我給你1000塊。”
店員:“不行,你快走!”
我:“10000塊!”
店員看着我髒兮兮濕答答的衣服,看着我亂糟糟黑漆漆的頭髮,看着我滿身的疤痕,對着保安講:“快把他趕出去!”
我被推到門外,摔倒在台階下,所有人都避而遠之。我緩慢站起來,一步一挪走到旁邊的垃圾桶旁的棚子下,這裏剛好還有一個流浪漢。
他渾身臭烘烘的,看我來了,遞給我一個一樣臭烘烘的已經被啃了一半的雞腿。
我2天沒吃飯了,我接過雞腿,看着那黑色的污垢,閉着眼睛咬着一點點硬吞下去。
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也是這個味道吧!
我本着試一試的心態問:“你有銀行卡嗎?”
流浪漢解開已經黑得發光的外套的紐扣,從胸口處掏出一個掉皮的斑駁的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個嶄新的銀行卡。說:“有,這,這,這裏。”
我接過銀行卡說:“我去取錢!你在這裏等我。”
流浪漢一直跟着我,我來到電話亭,發現沒錢打電話,流浪漢這時已經掏出來一塊硬幣。
我給可樂打電話,讓他轉100萬給我。
在ATM機旁邊,我讓流浪漢去取錢。
流浪漢:“沒,沒錢,裏面,沒錢。”
我:“我已經給你轉錢了,你去取吧!我給你買雞腿。”我說話很慢。
流浪漢去了,等了半天,取回來100塊。
我說:“還有。”
他又取了100塊。
我說:“還有,你可以一次,取1000塊。”
流浪漢去了半天,又取了100塊。
等我們取夠2000塊的時候,超市都關門了。
我帶着流浪漢,來到一個大排檔,點了幾十串烤肉,10瓶啤酒。
老闆看流浪漢過來,嚇唬他讓他走。
我拿出100塊給他,說:“我跟他一起吃!”
流浪漢不敢坐凳子,小心翼翼的。
我說:“坐,沒事,你是我的朋友,隨便吃。”
他笑嘻嘻地,露出黑黑的,參差不齊的牙齒。
他吃得好開心,一直傻傻的嘻嘻笑着。
我喝了好多啤酒。
吃完,跟着流浪漢去他睡覺的地方,路過一棟很漂亮的寫字樓。
流浪漢說:“這個,我的!我的!”
恐怕他也有一個很長的很悲劇的故事吧!
流浪漢睡在橋洞裏,鋪着碎草,他把他的床讓給了我,說:“朋友!”
一股霉味,而且很濕,那一晚,我竟然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早上流浪漢叫我。
我們又去取了錢,這回他告訴了我密碼,我自己去取的。
我們買了衣服,去澡堂泡了澡,泡澡時,我身上的傷疤很疼。還去理了發。當然,在理髮前,沒人願意靠近我們,很少有人願意給我們服務。一路上都是異樣的眼光。
剪了新髮型,洗得乾乾淨淨,穿上新衣服的流浪漢大變樣。活脫脫一個成功男士的形象。
我換上衣服後去了診所,塗了些膏藥。
流浪漢一直跟着我。
我問他:“你有身份證沒有!”
他拿出那個掉皮的錢包,我一看名字,震驚了!
我深深一鞠躬,叫了聲:“前輩!”
拿着身份證去銀行大廳取了剩下的錢。
我以前經常去的一個農家樂,我跟老闆是朋友,我拜託老闆照顧流浪漢,流浪漢幫老闆打掃打掃衛生,老闆給他一口飯吃,一間屋睡就行。
我走時跟老闆說:“不要跟任何人講見過我!”
因為沒有身份證,我只能打車來到上海。我托朋友幫我搞到一個身份證,那個身份證的主人已經死了。他沒有任何親人。
我看身份證上的名字,這名字真符合我接下來做的事情。
身份證上寫着:王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