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要臉面不要？
“一十八？年齡都這般大的老姑娘了。”昆吾長老嫌棄道。
染玖，“……”
十八都老姑娘了，那她算什麼，老妖婆嗎？
不得不說，真相了。
染玖的手摸上了水晶球，她用秘法控制了水晶球折射出來的靈根顯象，果然有些駁雜。
染玖收回了手，十分滿意的拍了拍。
她記得，這般靈根，便是可以當一名低調的外門弟子的。
可惜，她忘記了，千年前是千年前，現在是現在。
“雜靈根，還十八歲了。已無繼續教育的價值，回家吧。”昆吾長老揮了揮手，道，“下一個。”
染玖一臉懵逼，立刻道，“長老長老，等等等等，你看我這靈根雖然駁雜，但還算混厚，怎麼也可以當一個外門弟子吧？”
昆吾長老道，“你是長老還是我是長老？駁雜渾厚的靈根早八百年前就不收了，我們另可收純粹但淺淡的靈根也不要駁雜渾厚的。”
染玖忽而想起來，一千年前，她教育燼天的時候確實跟他說過，“靈根駁雜的，就算再渾厚也無用，將來總會被這駁雜靈根所困擾，還容易走火入魔。若我收徒，便要這靈根純粹的，是否渾厚便沒那麼要緊了。”
染玖眼光一閃，莫不是，她當年說的這句話燼天給記到心裏去了，結果，她現如今自己坑了自己？
蒼天啊！
染玖立馬用起了她身為大魔王那等不要臉的天賦，跪着拉着昆吾長老的袖口道，“長老，長老，我不求當什麼外門弟子了，就讓我做個普通雜役吧，我慕九一心崇拜昆吾派，只要能留下來，要我掃茅廁我也願意的。”
說著，還抹了一把眼淚鼻涕噁心吧啦地擦到昆吾長老的袖口上。
她動作故意做的慢而清楚，便越是讓昆吾長老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起開，起開！”昆吾長老扯了扯袖子，居然扯不開。什麼人跟個牛皮糖一樣的還這麼噁心人的。
染玖揚起了滿是眼淚鼻涕的臉，可憐兮兮道，“長老大大，求求你了。”說著，拽着昆吾長老的袖子的手越發用勁了，除非他割袍斷義，呸，割袍斷了這個噁心女，否則他只有同意了她的請求這一個選擇。
小黑蛇似覺得有點丟臉，它將蛇頭藏進了盤旋的身子裏。
長老扯了扯袖子，又扯了扯袖子。
我去，這是什麼雜靈根的十八歲女子，這手的力氣這麼大？他分明用內力震了幾次了也沒能將她的手震開，天生怪力不成？
再用力便明顯了，昆吾長老用內力震開一個連外門都進不了的普通女子，萬一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他的臉面就要丟盡了。這還不算什麼，萬一他用了內力還沒能震開，那他估計就要火遍劍修圈子了。
昆吾長老再次低頭看向這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怪力少女，心道沒必要降了身份跟個雜靈根女子糾纏，於是不耐煩道，“你你你，行，你進去，管事的會給你分配個活干。”
“多謝長老，多謝長老！”染玖拿起長老的袖子，將自己所有的眼淚鼻涕在昆吾長老的袖口處整個擦乾淨了，然後起身向裏面走了去。看到了靈根甲等的小帥哥玉絮，她還很開心的跟玉絮揚起了一抹笑，算作打招呼了。玉絮也向她點了下頭，以示回應。
染玖記得，千年前她胡作非為之時，便時常被徒弟吐槽道，“師父，你要臉面不要？”
“臉面？”那時的染玖淡淡一笑。
看到了染玖的如何混進昆吾派的眾多小嫩肉們，紛紛摩拳擦掌。打算借鑒並參考她的手段。
靈根不過？
“長老啊，我好慘啊，只要能讓我留在昆吾派，別說掃茅廁，要我吃了茅廁，我也干啊！”
然而——
昆吾長老已經徹底被噁心壞了，那袖子用力一抬，把人狠狠甩去老遠。“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
一天下來，靈根測試過了十人，不包括染玖這個雜役。
過了測試的少年們，明日還有其他測試確定他們最終去內門還是外門，但染玖已經不需要了，因為她的歸屬已經定下來了——雜役。
管事的將染玖帶去了她的住所，身為雜役自然是不會有自己單獨的住所的，和她一同居住的小姑娘一起一共有十個，她們的工作，是負責清洗外門弟子的衣物。
染玖看了眼這擠擠的床，她並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會真的在這裏擠着將就，於是她到外面找個個大樹，睡在樹枝上了。
她靠在樹枝上，仰頭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小黑蛇已經攀到了她的臉頰上。
這時，染玖才想起，“我今日忘記給你弄些吃的了。”
說完，她坐起了身，雖變了副模樣，但氣質依舊十分從容優雅。
她伸出手，將食指遞給小黑蛇道，“不如你先喝些我的血充饑。我可是大魔王，鮮血寶貴着，你若是喝了，對修為大有好處，將來能夠化形成人也不一定。”
小黑蛇猶豫地看着染玖的手指，染玖見狀，咬了一口，將手指咬破，遞給了它道，“喝吧。”
大顆大顆的血珠子滲透出來，小黑蛇也不好浪費，牙齒碰了過去，吸食起她的鮮血來。
染玖的眼神，卻深邃了許多。
“當年，也是這樣的。”她輕聲道。
小黑蛇頓了頓，抬頭看向她。
“當年，我在死人堆里撿到他時，他還是那麼小小一個，哇哇地大聲哭着，分明餓了許久了。”染玖笑道，“我身上不曾帶吃的，便將自己的血喂他，他十分不客氣，喝了還覺得不夠，我只好割了血管來喂他。”
說著，染玖將手指收了回來，靠在了樹枝上，看着月亮。
“那年，他大概兩歲吧。我不知他何日出生的，便直接將那一日定成了他的生日，我不知他叫什麼，但由於撿到他時，他四周是漫天火海，於是我便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燼天。”
染玖的臉上揚起一抹回憶的溫馨笑意，“大抵是年歲大了，總愛回憶個過去啊什麼的。可惜，如今什麼都變了。”
想着，她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紙人，她拿起小紙人，看了小會，才輕輕對着這個小紙人吹了口氣。
一口魔氣吹過，小紙人居然活了起來，它像是活物一般站了起身，還對染玖鞠了個躬。
染玖收起了笑意，對小紙人道，“你去探查下燼天的住處，務必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