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歸(三)
“林熙,小熙?”男子溫柔的聲音響起,林熙抬頭,看着眼前眉目溫柔的趙清輝,當年一聲不吭就離開,還莫名其妙的把程棋派過來,將近十年,又出現,林熙怎麼也想不明白,“你還生氣嗎?”
男子試探的問道,望着林熙,她長大了,成熟了,也讓更他心疼了,若不是當年,他們應該會好好的。
“你去哪了,為什麼?”林熙忍住眼淚拚命的質問道,毫不示弱的直面他,
趙清輝一時語結,張了又合:“我想你了。”林熙聽到他的話語,淚水瞬間滑落,伸出一隻手輕牽他的衣袖,跌落在厚實溫暖的懷抱,這一刻不管真假,不論怎樣,有這一刻便是偷來的時光,何其有幸。
良久,鬆開了懷抱,林熙抹了臉上的淚珠,有些羞澀的揉搓的衣角,抬眼對上趙清輝淺笑的眼,不知所措,伸手打了他一下。看着他臉上的傷痕,有點後悔昨天下重了手。
“還,還疼嗎?”林熙低不可聞的聲音讓趙清輝認真的辨別著,聽清了耳語,撲哧笑出聲,
“能得林隊長青睞,也算是我的福氣。”
“滾。”林熙心虛的低着頭。
“顧局長讓我們去他那一趟,走吧。”
“他肯定會罵我,因為昨天打你。”
“我可以幫你。”
“嗯”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也許你知,也許我不知,至少現在我會相信。
“趙隊,林隊,被害人家屬來了。”
剛剛從顧局長辦公室出來被顧局長罵的意志消沉林熙低着腦袋,一旁的趙清輝強制壓抑着笑意,好聲好氣的安慰,卻碰到在到處找林熙的小李。
林熙瞬間一臉正色,一改剛才的頹然,嚴肅認真“先把他們去認屍,我去準備筆錄,馬上到。”
“好咧,唉,趙隊,您也來嗎。”
“我,”趙清輝慢條斯理的搖頭晃腦,“我要考察你們的業務能力,所以幫我也備一份吧,林隊長”說完沖林熙擠擠眼。
林熙笑出聲,急匆匆的背影慢慢走遠,隨着着急的步伐一顛一顛的的馬尾,讓他心安意足。
“你好,我是林熙,這是我們支隊的趙隊長。”
“林警官,趙隊長,您們好。”
問詢室橫拉了一扇窗帘,一絲白日的清明不時露出,趙清輝有些慵懶的倚在窗帘腳的沙發上,看着坐在桌前了解消息的林熙。
“你是的汪林的父親?”
“是,我是。”
“汪林失蹤一個星期,你不知道嗎?”林熙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壓制住火氣,自己的孩子消失不見,做父親的竟然不知道,讓她有些生氣。
“唉”男人話還沒說出口,就先嘆了口氣,“這個孩子,自從幾年前我和她媽媽離了婚,就反常了,不好好學習,瞎混瞎逛,一個月有三天在家裏就有好的了,開始我還去找過她,後來我又找了一個,她就老亂跑,不大一會又回來了,還跟瘋子一樣的在家又哭又笑,我也就懶得理她了,反正她也丟不了。只是沒想到,這會”男人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身子不住的顫抖着,兩顆豆大的眼淚掉下來,
“那汪林最近一個月有什麼變化嗎?”林熙問。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他的父親,為什麼不知道?”林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我開了一個小飯店,一直都很忙,從白天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實在是沒時間,這孩子又主意大,我以為她沒什麼事。”
“那孩子的繼母呢,就是你現在的妻子?”
“她去年生了個孩子,孩子小又鬧,她身體也不好,可能就也沒什麼時間關注她。”說到着男人,低下頭抱住了腦袋,不住地向面前的桌子磕去,淚水滿面。
“是我害了她啊,這個孩子,我對不起她啊。”
“請你冷靜點,問詢結束后,回家去反省。”林熙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裏,翻着筆錄本,
“汪林的親生母親現在在哪裏?”林熙繼續問。
“她媽媽在河北那邊,我給她打電話說了,她媽媽說明天就回來。”
“嗯,好,你最後一次見到汪林是在什麼時候?”
“十幾天前吧,她來找我要錢,說是學校要交什麼錢。”
“具體哪天記得嗎?”
“我兒子發百歲前一天,是四月十八號晚上。”
“汪林找你要錢有什麼異常嗎?”
“應該沒有,還笑眯眯的呢。”
“汪林平常比較要好的同學有哪些,你知道嗎?”
“這個,不知道。”
“好了,汪林的母親回來以後請您聯繫她,希望她可以主動來做,,額,認女兒。”
“好的,好的,我一定。”
“那就先這樣,這幾天可能會打擾你,一旦有線索或者需要,我們還會聯繫你的。”林熙收了筆錄,從衣服的口袋裏抽出一包紙巾放在眼淚涕下的男子面前,想要說些安慰他的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張開有閉住的雙唇,擠出了幾個字,“節哀順變。”便轉身走出來門外。
趙清輝看着林熙出去的背影,動容無限,走出門去,拉住要回辦公室的她,扯過她在自己的懷裏,林熙被他拽了個趔趄,下一秒手腕被他握住,大手摟住她的肩膀,強硬的將她扣在懷裏,半摟半抱的哄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砰!”門被緊緊鎖住,趙清輝將林熙抵在門上,林熙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嚇着了,還沒等她反抗,人就已經讓他鎖在這了,面前近在咫尺的趙清輝,好看的眼睛炯炯有神,溫潤的臉龐上有些剛毅的線條,淺淺的笑着,臉頰右側耳際旁有一道似有似無的疤痕,林熙伸手想要去摸一下那道疑似疤痕的的淺印,卻被趙清輝握住,眼前的面龐漸漸放大,唇上印上軟軟的溫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推拒,可是對面的人越吻越深,腰間被大手禁錮,打在他身上的拳頭都被他化在了唇上,試圖攻城略地。
終於,放開了她,林熙倚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用力想推開趙清輝,良久的封閉讓她失了力氣,只能斜靠在門上,慢慢恢復着,趙清輝看着林熙有些泛紅的臉頰,低低的笑出聲。
林熙瞪着看笑話的罪魁禍首,“你調戲我!”
“哈哈哈”趙清輝哄然大笑,將她摟在懷裏,一下一下的安撫着,
“林熙,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愛而無力的父母,因為他們自己,或者因為他們彼此,可也有無數愛到奮不顧身的父母,你應該慶幸,至少你和父母都是愛與被愛,沒有阻礙的。”
林熙抬起頭,看着他認真的眼,剛剛那個父親的舉動讓她震驚,更讓她有些心痛,和生前女兒的最後一面的記憶都要依附在一個小小孩童的百歲日上,那些悔恨的淚水她看不明白,也不敢評判,當了這麼多年警察,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只不過多了點小感傷。
“看見這個孩子這麼小有點可惜,你以為我在想什麼?”
“怕你難過。”
“當刑警這麼多年,有什麼沒見過,你剛剛才任職,難過的是你吧。”林熙淡淡的笑,
“我也當了十幾年的警察好不好。”趙清輝有點尷尬,
“是嗎?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還在做警察,還以為你到哪打家劫舍了。”林熙推開了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靜靜地玩着手指。
趙清輝擰起眉毛,她在試探他,說了這麼多,竟然想探明白他在做什麼,看來他的小兔子長大了,還會咬人了。
“我在警校畢業,定然是做警察的,現在不是你的上司嗎?林探長。”
“滾!”林熙停止手指的動作,“惡狠狠”的瞪他。
“晚上沒事的話,去我家裏吧,請你吃飯啊。”
“哪有請人吃飯在家裏的。”
“順便幫我打掃衛生。”
“我可以拒絕的”
“你沒理由。”
林熙起身,看着斜倚在牆上的的某人,心裏暗暗罵到“痞子”,轉身走了出去。
“不去。”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今人當歸,不知念人,是否如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