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幕之心
天,烏雲翻滾,凄厲的閃電一道一道的敲擊着大地。轟鳴聲震耳欲聾,昭示着浮屠塔上懸挂着的兩人。他們幸福的相互依偎在一起,已然沒有了呼吸。。。。。。
地上,一片一片的焦土,還有金色的血液與各種殘肢內臟。
一個金髮的男人,仰頭大笑着。他的臉上流淌着什麼,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除了他,在場所有的人都盯着塔壁上釘着的兩具屍體,愣愣得。。。。。。
我覺得有點眩暈,我不相信我看到的,我不相信月已經隨李耀而去了。。。。。。
為什麼?我要的不多,我只想守住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可還是失去了。。。。。。
我不能得到幸福么?
我被母親拋棄,我被大哥拋棄,是月要了我,讓我有所歸處。可,為何?為何上天連着唯一的歸處也要剝奪?!難道是我殺生太重么?
我知道月最愛的只有李耀,我一直都知道。我要求不高,我只想默默的守住這唯一的歸處,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唯一的歸處也沒有了。。。。。。上天在懲罰我的殺戮之罪么?
既然這樣,那麼我也懲罰自己吧。上天,你不用再折磨我了,我自己了斷就好。。。。。。
慢慢舉起手裏的長劍,閉上眼睛,想像着月在天上等我。。。。。。然後,我將它刺入左邊的胸膛。。。。。。
"季父,醒醒,在這睡會着涼的。"茫然的睜開眼,看到蒼雪擔心的臉。十年過去了,這丫頭一直守在我身邊,她說怕我想不開,呵呵。我曾多次提出給她找個好婆家嫁了,可這妮子死活不肯。她說如果她也離開我,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這丫頭很聰明,她時刻不離的跟着我,總是怕我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尋短劍。
"雪兒,牙兒呢?"我坐直了身子。這裏是望崖亭,曾經是月最喜歡呆的地方。我也喜歡在這裏看看日出。我沒有什麼治國之能,能夠勉強撐住月的三界城,已經是奇迹了。大多數時間還是靠着城裏幾個忠心的屬下來張羅。我覺得,我在這裏也就是個擺設而已。曼羅莎說的好,他說即使是擺設,也比沒有強。我也不希望月的一番心血毀在我手上。
"小牙那傢伙,又去馬亞找魔龍和銀月的麻煩去了,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蒼雪很氣憤,這蒼牙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動不動就跑去騷擾魚人族。
"他怎麼還是安不下心?這樣我如何將三界城交給他?"我有點煩躁。為何他們姐弟兩個差別這麼大?
"季父,我覺得小牙不適合接任界王之位。"蒼雪很認真的看着我,讓我有點想笑。
"那你認為誰適合?"我饒有興緻的靠在欄杆上,撩起自己雪白的長發,在手裏把玩着。說道這頭髮,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只是靜靜的在望崖亭坐了一晚而已,它就這麼變白了。。。。。。金玉姬還笑稱我這樣子比原來好看。
"我覺得玉姬姨娘最合適。"蒼雪的話像一顆驚雷一樣,劈醒了我。對了!這金玉姬據說和月一樣是從他們那個世界來的。月還在世的時候,她是月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大可不必發愁三界城的歸屬,交給她就萬無一失了!不過。。。。。。
"金玉姬,金閣主。。。。。。她好像剛成為我大嫂啊,現在他們好像在。。。。。。"我話沒說完,旁邊便有個聲音打斷了我。
"他們在藍斯特度蜜月呢!"轉頭,看到曼羅莎與阿維斯手拉着手,甜甜蜜蜜的走過來。這個情景看的我有些眼熱,立刻別過臉。
看到我蒼白的臉色與疊在一起的眉頭,兩人趕忙拉開距離。曼羅莎乾笑兩聲說道:"我給你帶來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看着曼羅莎嬉皮笑臉的樣子,我真想刺他一劍。當初,要不是他隱瞞我實情,我怎會眼睜睜的看着月和李耀死在一起?就算我幫不上忙,起碼也要和他們一起去啊!偏偏結果就只把我一個人丟下!
曼羅莎看着我臉色越來越黑,他有點笑不出來了,急忙說:"慕,別上火,我真的給你帶好消息哦!是月的消息哦!"
"你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只清楚的聽到曼羅莎最後那句話。。。。。。
"你,你說有月的消息?"我像瘋了似的衝到曼羅莎面前,抓住他的前襟,兩眼猩紅的盯着他的眼睛。
"慕,別衝動,別激動,小心身子。"阿維斯小心的哄着我放開曼羅莎,就像在哄一個嬰兒似的。我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於是努力的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阿維斯扶着我在亭子裏坐下,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了,你說吧。"旁邊,蒼雪也緊張的坐在我身旁,眼巴巴的盯着曼羅莎的臉,等待這個驚人的消息。
"你也知道,十年前我收集了月和李耀的魂魄,將他們投入六道輪迴。昨日,我已經找到了月的具體位置。不過,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要知道地球距離這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曼羅莎擔心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我現在的身體已經遠不如十年前那樣壯碩了。一心求死,又不得不硬撐着管理三界城,這十年讓我身心疲憊。
"好吧,要如何才能去你說的那個叫‘地球‘的地方?"我現在已經恢復了冷靜,眼神不再悠遠而無神。
曼羅莎他們看到我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心裏都很高興。
"你的身體太弱了,禁不起這樣遠距離的空間傳送。雖然我可以為你煉體,但是在煉體之前,你必須先用藥調理一段時間的身體,不然會撐不住的。"
"無妨,不管是十年,還是百年。只要能夠再見到月,我都可以忍受。"我很高興的對他們笑了,這是我這十年來第一次笑,很開心的笑。
"季父,你終於笑了,嗚嗚嗚。。。。。。季父笑起來好美。雪兒終於又看到季父的笑容了。"蒼雪忽的撲進我懷裏大哭起來。不知是為了我的笑容而哭,還是為了我即將要離開她而哭。
好不容易安撫住蒼雪,那邊,曼羅莎和阿維斯笑了,他們笑的很欣慰。當初他們看到我的白髮時,還為我掉了眼淚呢,呵呵。
忽然,我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疑惑的看向曼羅莎,問道:"你用什麼方法將我傳送過去?"我本是一名空間師,空間傳送是需要坐標的,距離越遠誤差就越大。他雖然是神器,但是和空間傳送好像不挨邊吧?
"嘻嘻。。。。。。"曼羅莎鬼鬼的一笑,從身後拿出一件東西給我看,"你瞧這是什麼?"
"空間之匙?!為何會在你手裏?"我有些震驚,空間之匙不是在月身上么?
"唉!"曼羅莎長嘆一聲,說道:"月他們的神器全都遺留在浮屠塔了,都沒有帶走,包括帝釋的神器千衍。月的如月界還在浮屠塔封着呢。所以說,現在我那可算是個聚寶盆了。。。。。。"說著,曼羅莎笑的有些詭異。他盯着我說:"反正這些神器都已經是無主之物了,你要不要帶上兩件玩玩?"
"。。。。。。"我低頭沉吟了一下,說道:"炎月和修羅呢?"
"他們倆啊,誰知道他們倆跑哪快活去了。那場大戰結束之後,他們就不見了。不過他們的本體,修羅刀和炎月刀倒是都在我那呢。你喜歡哪個?別客氣,隨便拿!"曼羅莎貌似很大方的朝我擺擺手。
"我要月的炎月刀和風的修羅刀。"反正風也用不到了,不如給我用好了。至於月的炎月刀,我可以拿過去給他。。。。。。
想到又可以見到月了,我的心裏甜滋滋的,微笑不自覺的又爬上了臉頰。。。。。。
德瑞
"喂!聽說了么?德瑞大公今天又犯病了,大家都小心點,別被他撞到。"一名士兵滿臉恐懼的在同伴耳邊小聲的嘀咕着。
"不是吧,又犯病了?天啊,他老人家總是時不時的犯病,讓我們這些當兵的可怎麼活啊!"那士兵的同伴愁眉苦臉的回道。
"唉!咱們大公也夠可憐的。聽說他愛人死了,臨死前都沒見上一面呢。回來以後就開始犯病了,看到東方人就抓,也不管人家是誰。聽說咱們女王都怕了他了。"那名士兵小心的東張西望,生怕被別人聽到自己在議論自己的上司。
"誰說不是呢。看看咱們公爵府,後面養了多少東方美男子啊。幾乎都被大公吸過血。"他的同伴惋惜的搖搖頭。
"唉!"兩人一同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繼續站崗。
城堡的窗台上,德瑞靜靜的坐在那裏,仰頭望着天上的月色。手中,一杯美麗的裝着紅色液體的酒杯。歪歪斜斜的倒着,裏面的液體流了出來,他也不理。
"大人,請問今晚招誰侍寢?"一名女侍恭敬的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半晌,沒有回應。她也不敢再次出聲,心裏不停的嘀咕。侍奉這位神經不正常的主人,還真是辛苦呢!
"叫迦羅十號過來。"德瑞終於有了反應,扔掉手中已經空了的杯子,轉身跳下窗檯。他的赤裸的身子,只披了一條白色的床單。小麥色的肌膚上,泛着一層薄薄的光暈。這是血族上升到一定階層時,自然散發出的魅惑光芒。
"是"侍女不敢抬頭看他的主人,雖然她知道她的主人很美,但是生命卻比這美色更重要。
德瑞斜倚在窗台上,靜靜的等待着。他的眼神時而渾濁,時而陰沉。
當他看到被他喚作‘迦羅十號‘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時,他的眼神又變成痴迷。。。。。。
侍女戰戰兢兢的行了個禮,逃命似的關上門走了。而那名‘迦羅十號‘則表面裝出一副淡漠的樣子看着眼前美麗異常的大公,心裏卻不斷的泛着恐懼。看着緩緩走向他的,越來越近的德瑞,他開始隱隱得顫抖,雖然他還在努力保持這淡漠的表情。
這一點所有被抓來的東方男子都很奇怪,為什麼大公要求他們必須在侍寢時保持淡漠的表情看他呢?而且,他們的名字都被改為‘迦羅‘加上某個數字,現在已經排到迦羅36號了。
他們猜想‘迦羅‘這個名字,也許就是大公死去的戀人吧。
德瑞痴迷的抬起手,撫上迦羅十號的臉頰,嘴裏喃喃的說:"迦羅,我好想你,為什麼你不要我?為什麼你會這樣死去?我不信你已經死了,神是不會死的對么?"迦羅十號很恐懼,他再也受不了美麗的大公總是愛撫着自己卻喚着別人的名字。他不想成為死人的替代品!
"大,大公閣下,我,我不是迦羅。我叫韓成,是祥瑞國的一名商人。。。。。。"話還沒說完,‘啪!‘的一個耳光,他被打飛出去。
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停的咳着,甜腥之氣從嗓子裏冒出來。‘哇‘的一聲,他吐出一口鮮血。這次,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吧,他心裏默默的想。
"你叫迦羅十號是么?誰准你說話的?"德瑞雙眸開始發紅,這是他想吸血的前兆。
如暴風一般的冷寒殺氣撲向迦羅十號,讓他嚇得捲曲着身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只是,他卻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看到他如可憐小狗般的樣子,德瑞譏諷的笑了出來。
"迦羅,沒有人可以跟迦羅相比。他是那樣的神聖,那樣的迷人。他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最耀眼的。他總是叫我。。。。。。小蘋果。。。。。。呵呵。。。。。。哈哈哈哈。。。。。。"德瑞瘋狂的大笑起來,眼淚順着眼角如溪水般流淌着。忽然,他的雙眸如猛獸一樣瞪向迦羅十號,張開已經伸出獠牙的殷紅的雙唇。他猛地朝迦羅十號撲過去,狠狠的咬住他的頸子。。。。。。
月色依然,德瑞靜靜的靠在床欄上。他的身邊,是一身赤裸的迦羅十號的屍體。他是蒼白的,身體乾癟的不像樣,血液已經乾涸了。
不大會,開門進來兩名士兵。他們都低垂着頭,不敢看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的德瑞。他們戰戰兢兢的將床上的屍體拖了下去。
"呼!嚇死我了!"士兵甲拍拍胸口,眼神憐憫的看着地上那具乾癟的屍體。"這是第幾個了?"
"這個月第十個了,唉!"士兵乙無奈的搖搖頭。"我們大公近來犯病越來越頻繁了,會不會。。。。。。他已經瘋了?"
"噓--!你不要命啦!"士兵甲狠狠的瞪了士兵乙一眼,"快乾活吧!"隨後,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將那屍體拖到後院,點火焚燒起來。
******************************
"唉。。。。。。界王大人,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德瑞大公現在已經徹底瘋了。您看。。。。。。"麗麗亞女王滿面愁容的看着邪幕。
"。。。。。。陛下認為我可以做些什麼么?"邪幕優雅的玩弄着自己的白髮,絲毫不為所動。他才不承認那隻小蝙蝠是月的人,他更不想平白為自己再添上一個情敵。李耀是他唯一承認的月的愛人。再者說,李耀也是他的頂頭上司,在他心中,李耀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至於其他人,他才不會管他死活。
"可是。。。。。。如果您不想辦法安撫住德瑞大公,他很可能危害到整個盤古大陸。"麗麗亞頓了頓,看到邪幕依然沒有反應,繼續說道:"他已經抓了不少黑髮男子了,現在,他府上被吸血致死的人越來越多。難道,您不憂慮么?"
終於,麗麗亞最後這句話讓邪幕有了反應。
那隻蝙蝠對月的感情已經這麼深了么?他有些詫異。
"您想怎麼解決呢?想讓我殺了他么?"邪幕邪惡的笑了起來。他倒是很樂意結果了這個一直對月念念不忘的蝙蝠。
"界王大人!您怎麼可以這樣冷酷!難道您也對我們血族有所歧視么?!"麗麗亞終於忍不住發火了。當初迦樓羅王是如何善待他們這些在冰雪之國苦苦掙扎的血族們,迦樓羅王是多麼的仁慈,曾經不惜一切的幫助她安撫叛亂。曾經煞費苦心的想要幫助他們得到人類的承認。為何,迦樓羅王不在了,他們便翻臉無情?
德瑞雖然瘋了,但是他是為了迦樓羅王的逝去而瘋狂的,他是為了愛而瘋狂的。他們怎能如此對待這樣一個可憐的血族!
邪幕愣住了,沒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種族歧視的問題。他優雅的皺起眉頭,不得不認真考慮這件事。
"好吧,麗麗亞女王陛下,您可以將德瑞大公送到三界城來,我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
得到邪幕的回應,麗麗亞女王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幽幽地說:"謝謝界王大人,要知道,當初迦樓羅王是如何努力的想幫助我們血族,我希望人類也能和王一樣善待我們。"說完,麗麗亞很正式的向邪幕行了個宮廷禮,退了下去。
邪幕臉色陰沉的向後靠在椅背上,心裏不住翻滾:要幫他么?要把他也送到地球么?還是。。。。。。
邪幕眼中厲芒一閃。。。。。。
**************************
天界宮大殿上,邪幕和德瑞兩人對視着,
邪幕從德瑞空洞的眸子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月,你害人不潛啊。。。。。。邪幕心裏感嘆。他能夠體會德瑞的心情,他也被這沒有指望的愛折磨了很久了。一看到德瑞的樣子,他就知道德瑞對冰月的感情有多深。他甚至下不去手殺他。
要說,他這樣一個冷血殺手,除了自己的愛人以外,他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什麼同情心的。可是看到這樣的德瑞,他竟不忍殺死他。他是這樣的愛着月啊。。。。。。
於是,他對着沒有靈魂般的德瑞,開始做思想鬥爭。
"咦?小德瑞怎麼來了?你們倆在幹嘛?"曼羅莎悠閑的從門口走進來,好奇的看看邪幕,又看看德瑞。
"麗麗亞女王說他瘋了,為了月。你看着辦吧,我不管了!"邪幕有些悶氣的別過頭,不想再看到令他生氣,又無法下殺手的臉。
"呃。。。。。。"曼羅莎被難住了,他不滿的撅起嘴,說道:"你怎麼和月一個德行啊?什麼難題都推給我!"
不理曼羅莎的抗議,邪幕悠哉的轉身做回寶座,旁邊,宮侍趕忙遞過葯碗。這是曼羅莎為他配置的,養身的葯。他需要喝上一年,才可以接受煉體。這一次,是徹底的煉化,他將迎接脫胎換骨。畢竟,他曾接受冰月用空間之匙為他煉體,他的身體已經是半靈體化了。如果不是他這十年來生念全無,又操勞過度,身體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柔弱。
"據我所知,地球也是有血族的。只不過與盤古的血族不大一樣罷了。"曼羅莎隨意的對邪幕說著。這邊,德瑞聽到‘地球‘二字,眸中忽然有了一絲光彩。他轉過頭,盯着身邊侃侃而談的曼羅莎,說道:"地球是哪裏?"
曼羅莎正說的起勁,也沒在意是誰在問,脫口而出:"地球當然是月的故鄉咯"剛說完,曼羅莎一愣,發現寶座上的邪幕一臉怒火的盯着他。好像這句話不是邪幕問的哦?!
曼羅莎有些汗顏的轉頭,看到德瑞雙目炯炯的看着他,他乾笑一聲,說道:"嘿嘿。。。。。。你聽到啦。。。。。。"
"你再說一遍?!地球是迦羅的故鄉嗎?!它在哪?帶我去!"德瑞瘋狂了,他兩眼猩紅,嘴裏的獠牙瞬間伸出紅唇。
"喂喂!小蝙蝠,想活命就放開我!"曼羅莎不滿的嚷嚷着。這裏在坐的人,隨便挑出一個來都能殺掉他。他以為這裏是他的利比亞那嗎?
德瑞忽的清醒過來,趕緊放開抓着曼羅莎的手,表情立刻緩和下來。
"對不起,曼羅莎大人,我太衝動了。"德瑞恢復了紳士模樣,優雅的行了個貴族禮節。然後,他直直的看着曼羅莎,等待着他的解釋。
曼羅莎為難的看看一臉陰沉的邪幕,又看看可憐巴巴的德瑞,"嗯。。。。。。啊。。。。。。這個。。。。。。"邪幕忽的站起身,一甩袍袖,走了。曼羅莎轉回頭看着德瑞,"唉!告訴你吧,月現在在地球。。。。。。但是,你最好不要追過去。"
"為什麼。。。。。。"德瑞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他美麗的天藍色眸子裏,盈盈泛出淚光。他的愛呀,他的希望,他的心。。。。。。已經被這個驚天的消息刺得顫抖了。
德瑞顫抖着手,伸向曼羅莎。緩緩的,他跪了下來,拽住曼羅莎的衣角。眼淚不受控制的,如絕決堤的洪水般涌下,"求求你,曼羅莎大人,告訴我迦羅在哪,讓我去找他,求求你。。。。。。"
看着德瑞聲淚俱下的樣子,曼羅莎心酸酸的。
"他的故鄉地球,是個很遙遠的地方。。。。。。在宇宙的另一邊。。。。。。你如何去找他呢?"
"不!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曼羅莎大人!"德瑞瘋狂的抱住曼羅莎的腿,仰着頭,哭喊着。他的悲慘的聲音讓躲在後殿門旁的邪幕也一陣心酸。
月。。。。。。為何有這樣多的人愛你呢?為何你是這樣讓人們愛的不能自拔呢?我是該自豪自己能夠得到你的眷顧,還是該嫉妒你如此被人愛着呢?
長嘆一聲,邪幕走出後殿。他臉色蒼白的看着哭喊着央求的德瑞,緩緩的說:"你這樣想見月么?有個條件。"
德瑞聽到邪幕的話,淚眼婆娑的轉過頭,顫聲說:"界王大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只要能見到迦羅,就是死,我也願意。。。。。。"
"好。那麼,做我永遠的僕人吧。"邪幕陰沉着臉,緩緩坐在王座上,一瞬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德瑞。
德瑞毫不猶豫的,跪爬幾步,來到他的王座前。張口詠到:"我!德瑞*拉斯耶,在此向偉大的莉莉絲女神發誓!我將永遠是界王高山邪幕的僕人!無怨無悔!永不背叛!"說完,他虔誠的伸出雙手,說道:"我的主人,請賜給我您的鮮血。"然後,他雙手連划,在空中畫出一幅泛着白色熒光的五芒星陣。
看到這個情景,邪幕動容了,曼羅莎動容了。兩個人獃獃的看着他瘋狂的模樣。。。。。。
"快點,主人,法陣時效要過去了!"德瑞焦急的催促着。
邪幕有些吃驚,他獃獃的咬破手指,一滴鮮血滴在法陣上。接着,德瑞閉上眼睛,法陣融合了鮮血,變成殷紅的顏色。漸漸的,法陣沒入德瑞的胸口。
德瑞似乎有些痛苦,他低着頭,滿頭冷汗的忍耐着什麼。
忽然,他全身爆發出一團耀眼的金光。金光里,德瑞痛苦的掙扎着。從他扭曲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現在正在忍受什麼樣的痛楚。
"壞了!"曼羅莎大喊一聲,"慕!你身上有月的金羽能量!會要了德瑞的命的!"
"。。。。。。"邪幕怔愣的看着痛苦掙扎中的德瑞,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他。。。。。。會死么?"邪幕有些不忍。
"啊。。。。。。這個。。。。。。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也忘了。。。。。。"曼羅莎喃喃的說著,看着金色光幕里已經昏過去的德瑞。"這。。。。。。要是,要是德瑞真的。。。。。。千萬可別讓月知道啊。。。。。。"曼羅莎有點怕怕。要知道,神族都是不死的,永恆的生命。在這無止境的時間裏,他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碰到冰月。如果碰到了,這事他如何解釋?
邪幕這時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月知道德瑞是因他而。。。。。。那。。。。。。月會不會。。。。。。邪幕不敢再想下去了。現在的他,有點心切的盼望眼前的德瑞不要死。。。。。。
光芒慢慢散去,德瑞雙目緊閉的倒在地上。曼羅莎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探探他的鼻息,然後,他一臉蒼白的轉過頭:"。。。。。。他。。。。。。他沒有呼吸了。。。。。。怎。。。。。。怎麼辦?"
邪幕前探着身子,眼睛瞪的大大的,裏面能看到近似與絕望的眼神。
怎麼會這樣?這樣,我如何去面對月?
看着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德瑞,邪幕像是全身都沒了力氣般,癱在王座上,眼神再度失去了神采。
曼羅莎蹲在德瑞身邊,也是一臉的憂慮。
冰月的事,可以先放放。怎樣和麗麗亞女王交代?人可是她送來的,死在三界城,會不會掀起種族紛爭?
就在兩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地上的德瑞動了。
"嗯。。。。。。"德瑞甩甩頭,慢慢站起來。邪幕和曼羅莎一臉驚異的看着他。
只見他迷茫的看看兩人,嘴裏喃喃的說:"怎麼了?"
曼羅莎站起身,探探他的鼻息,仍然沒有呼吸的樣子。又摸摸他的心臟。。。。。。沒有跳動聲。
他一臉驚訝的看着德瑞,"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很好啊?對了,主人,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迦羅?"德瑞一臉天真的表情,很誠懇的看着王座上被驚得目瞪口呆的邪幕。
邪幕聽到他問話,獃獃的說:"要,要過些時候。。。。。。"接着,他站起身,走到德瑞面前。此時的德瑞,比他高上一個頭,他只能仰望。"你。。。。。。真的沒事么?"
"沒事啊主人,我很好。"德瑞認真的點點頭,然後,他揚起一個快樂的笑容。"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說完,他‘嘩‘的一聲,張開他的肉翅。
"哇!金色的翅膀耶!"曼羅莎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他上去摸摸德瑞的肉翅。德瑞觸電似的往後一閃,說道:"不要亂摸!我們血族的翅膀,只有主人和愛人可以摸!"
曼羅莎尷尬的收回手,訕笑了一聲,摸摸鼻子不再言語。而此時的德瑞,也一臉奇怪的忽閃着自己金色的肉翅,滿臉驚奇。"奇怪,我的翅膀怎麼變成這樣?"
"德瑞,你脖子上戴的什麼?"邪幕抬手伸向德瑞的勁間。德瑞本能的想躲開,但是想到他是主人,於是又止住了身形,任邪幕撫摸着頸子上掛着的金色扣子。
"這是扣子,迦羅留給我的。。。。。。"德瑞的表情有點不願意邪幕如此撫摸他的扣子。
"哦!我知道了!"曼羅莎‘啪‘的拍了下手掌,說道:"這扣子上有月留下的靈力!它救了德瑞一命呢!萬幸萬幸!"曼羅莎總算鬆了口氣。
"是么?這樣也好。"邪幕不置可否的收回手,"不過,德瑞現在。。。。。。還算是血族么?"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現在是什麼?
"這個嘛。。。。。。"曼羅莎拖着下顎,有點想不明白的說:"我也不知道德瑞現在是個什麼物種了。。。。。。月真是神奇,竟然能創造出新物種呢!"
"你們在說什麼呀!"德瑞被兩個人圍着研究,有點臉紅。
"以後,你就跟隨我吧。"邪幕不在繼續討論德瑞的物種問題,轉身回到王座上坐定。"什麼時候可以去地球,我會告訴你。"
"是的,主人。"德瑞優雅的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站在邪幕身後,臉上蕩漾着幸福的笑容。
唉!曼羅莎心中長嘆的搖搖頭。月啊月,就算你離開了,你的這些情債還是躲不掉啊!祝你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