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王殿清虛顯神通

第42章 天王殿清虛顯神通

張道嶺此言一出,猶如晴空飄來一股山風,令尉遲蘭諸人心中盡皆一涼,甚為不解。在眾人心目中,張真人總是高高在上,神仙般的人物,何曾對人低聲下氣過?眼前所見,實在是破天荒,壞六感,匪夷所思!可是,就憑清虛剛才顯露的手段,卻是無人難攖其鋒,實有傲視群雄的資本。他們雖說心中不爽,但誰也不想自討苦吃,皆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強咽口水,將那絲不滿情緒就着唾液強行納入肚內。

清虛道人何等人物,早將眾人情態收入眼中,心中瞭然,亦不點破,背剪雙手,目光如炬,傲視群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王霸氣息,侃侃而談:“據我所知,你經營的雞峰山人數雖則有限,卻都是精兵強將,其中不乏忠烈死士,武藝超群、膽識過人之輩比比皆是,加之管理有序,組織嚴密,部眾以一當十並不為過,實力不容小覷。與張修比較,表面上眾寡懸殊,論實力不相上下,根本用不着低聲下氣來此結盟。看人眼色,受制於人,值得嗎?”

張道嶺被點破海底眼,有點惶恐地說:“師叔消息靈通,所見甚是。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坦言上呈。其實,弟子此番拜會張道兄,誠心結盟,實指望光大教門,揚名後世。俗話說獨木難支,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難斷。正所謂兄弟同心,其力斷金。弟子愚見,結盟一事,並無不妥。”

清虛道:“難得你不忘根本,時刻想着本教前途,有此遠見,令人動容。要想發展壯大,同道結盟,遂說勢在必行,但不可急於一時,草率行之。此刻結盟,尚欠火候。”

張修見清虛言語之間偏袒張道嶺,實有譏刺自己之意,心中不快,忍不住插嘴道:“弟子愚鈍,甚為不解,望您老明祥。”

熟料清虛視其猶如無物,毫不理會,氣定神閑地說:“孟老夫子言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目前形勢,天時、地利、人和皆不成熟,草草結盟,有百弊而無一利。先說天時,雖說天子昏昧,佞臣弄權,橫徵暴斂,朝野動蕩,黎民怨聲載道,但托先朝恩威,倘有不少忠義之士為其效力。可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們兩家此刻結盟,消息透露出去,朝廷必以不臣之心處置,調遣附近兵馬剿除。漢中蘇固、天水樓玄,皆是干國能臣,文韜武略,罕有敵手。況且兵精糧足,深得民心,若二人協力,出兵討伐,你們教徒雖眾,畢竟疏於兵事,遇戰儘是烏合。實無勝算。有二人在此鎮守,乃天時之不利於結盟也!次說地利,這裏畢竟是張修的地盤,若結盟成功,在外人眼中實為城下之盟,有失公允。在場諸位雖然都知道張道嶺是謙謙君子,虛懷若谷,不計名利,結盟是他主動提出,躬身親為。可那些不知內情的人呢?自會心生疑慮,幹嘛不去雞峰山結盟,卻選在南苑山莊呢?就會誤認為是張修恃強凌弱,脅迫結盟。以訛傳訛,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挑起事端,製造矛盾,貽誤大事。此謂地理不料於結盟也!再就是人和,你們兩個在西北、西南兩隅算得上是號人物,可那太平教主張角,擁有富庶的河北、江南大地,救民濟世,教眾數十萬人,個個傾心拜服,實有振臂一呼天下從之威勢。他又有先師親授‘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黃符,為本道中大哥級人物。小弟結盟,不拉上大哥,多少有些藏私。往好處說,是為了光大教門;朝壞處想,那就是心懷二志。將來被他知曉,產生嫌疑,被別有用心者利用,挑起事端,禍起蕭牆,手足相殘,鑄就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大錯,此乃人和不利於結盟也!縱然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利於此刻結盟,我看就毋須再談論這個話題,待將來時機成熟,自然是水到渠成,事半倍功。”

在場諸人,皆雙方核心人物,個個都是人精,對於主子的小算盤,早就心知肚明,其中利害關係,非同小可,無人敢言,偌大的熱鬧場面,一時變得死寂。

沉思半晌,張道嶺心有所動,率先言道:“師叔高見,我等如聞妙法,果然是醍醐灌頂,令人茅塞頓開。弟子冒昧問一句,您老心目中的天時、地利、人和啥時才能成熟?”

清虛應道:“說遲則遲,說速則速,難以預料。若朝廷將蘇固、樓玄二人或撤職或外調,派遣庸臣,委以重任,是天時至也;選一處絕佳,不在雙方勢力範圍,臨近天子腳下,方可指點江山,逐鹿中原,是謂地理至也;聯絡張角,三方言和,共同舉事,是謂人和也。此方為結盟的最佳時刻。”

張修皺眉道:“誠如貴言,前面兩個條件,容易做到;只是聯絡張角教主一說,實在難為。”

清虛哈哈一笑道:“只要二位信得過本尊,這樁難辦的買賣,就讓老朽去做。”

張道嶺恭維道:“以師叔的道行地位,若肯出手,定然是馬到成功。”

張修不甘落後,亦送其一頂大大的高帽子,咧嘴媚笑道:“那就有勞師叔辛苦一趟,我等靜候佳音。”

清虛謙辭道:“職責所在,本該擔當。”

眾人盡皆面露喜色,放對的雙方前嫌盡棄,握手言和,氣氛立時變得融洽,場上七嘴八舌,一排甜言蜜語,皆向清虛示好。

待阿諛讚美之音逐漸停歇,張修道:“難得師叔大駕光臨,耳聞金玉良言,目睹神技虎威,南苑山莊可謂是蓬蓽生輝,令吾輩如沐春風,受益匪淺。誠請師叔屈尊降貴,蒞臨醉仙居,奉上請茶淡酒,素味蔬餚,接風洗塵,尚望您老允准。”清虛笑道:“難得你等有此孝心,老朽不勝欣慰。初次會面,也不可缺了禮數,讓門下弟子心寒。這見面禮嘛——唉!只怪此次出行倉促,有失周祥,還望諸位不要見怪。”眾人回曰:“不敢當。”清虛沉思片刻,轉而言道:“有是有了!前日途經漢中,偶遇白鹿尊者,邀至天台山廬庵,賞月賭賽,贏得‘齒留香’櫻桃數枚,‘倒不盡’醇酒一壺,還好帶在身上,列位就嘗個鮮,權當見面禮,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面露喜色,齊聲言道:“謝仙師恩賞。”

清虛袍袖輕輕一揮,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就像變戲法似的,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個黃色錦囊,系口絲絛隨風飄舞,猶如穿花蝴蝶,煞是好看。

張道嶺見多識廣,知其不是凡物,心中一激靈,冒出一個念頭,急忙問道:“敢問師叔,您拿的可是‘乾坤袋’?”

清虛道人微微一笑,不以為然地說:“就是那個勞什子,有什麼可驚奇的?”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眾人耳中不啻春雷炸響,面色皆變,就連張修這個老江湖也驚詫不已。這個‘乾坤袋’,委實不是凡物,乃是教門至寶,傳說中的存在。可納百川,能容四海,視泰岳如芥子,渺蛟龍似螻蟻。擁有它,即成半仙之體,縱橫天下罕有敵手。如此寶物,在清虛眼中似乎不值一提,猶如無物。這等氣魄,如何教人心中不敬?對其在教門中的身份地位越加信服。當然,他更不屑理會眾人的感受,自顧自解開絲絛,探手入內,合拳而出,輕輕舒展,掌中托着的,便是那名為“齒留香”的櫻桃。但見那櫻桃顆顆圓潤,粒粒飽滿,色分二度,紅中帶紫,白里泛黃,晶瑩透亮,欺珠勝玉,幽香陣陣,沁人心脾。果然是靈山極品,不同凡物!

眾人眼放豪光,死死地盯住櫻桃,肚內咕咕作響,嘴裏饞涎欲滴,恨不得一人獨吞。

清虛手托櫻桃,腳步輕移,從張修開始,逐個發放,至明月處,剛好分完。一顆不多,一粒不少,分明早就算準了人數。眾人見狀,驚異之下,對他的敬佩之心又增幾分。相互遞個眼色,齊聲歡呼:“謝師尊恩賞,”清虛擺手道:“些小微物,值當什麼!只是僧多粥少,不夠品味,着實委屈諸位了,何勞言謝。快快食了,我還有薄禮敬上。”

眾人聞言,心中又是一陣狂喜,便不再賞鑒那顆櫻桃,即忙丟入口中,連核也捨不得吐掉,囫圇吞入肚內眼巴巴瞅着清虛。

清虛把那乾坤袋輕輕一抖,現出一把拳頭般大小翡翠玉壺,玲瓏剔透,泛着豪光。他手執壺柄,問張修道:“此處可有酒盞?”張修滿臉堆笑,一迭聲道:“有,有,有。”便教清風去取。清風領命,給清風使了個眼色,明月掃了玉壺一眼,面露一絲狡黠之色,默數了一下人頭,緊隨清風,屁顛屁顛離去。

俄頃,二人端着盤盞飄然而至。張道嶺掃了一眼,真是大跌眼睛,但見黑漆托盤內的酒盞比茶碗還大,估計玉壺的酒連一碗都倒不滿,強憋住笑對張修說:“道兄,這南苑山莊的酒盞也忒大了點,如此美盞,喝茶解渴還差不多,豈能品酒?”張修老臉一紅,哏聲叱喝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不知高低的小蠢貨,腦袋莫非被驢踢了?師叔的仙醪,豈能用素日牛飲的粗盞,真是暴殄天物,不識好歹。去,將那副玉石杯子拿來。”清風只手托盤,右手摸着後腦勺,苦笑道:“您那副酒杯只有六個,怎夠偌多人用?再說,放玉杯的柜子上着鎖,鑰匙您老帶着,我怎麼拿呀!”張修嗔怪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狗才,你還有理了不成?”明月扮了一下鬼臉,裝作害怕的樣子搶着答道:“師尊息怒,屬下不敢。”張修“哼”了一聲,右手作勢要掏鑰匙,卻被清虛攔阻道:“小杯就不須拿了。想在場的諸位,皆是英雄豪傑,平素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慣了,區區杯酒豈能過癮,莫若大碗來的痛快。”張修不解道:“話雖如此,只是師叔那壺實在······”

“這個你不用擔心。”清虛已明白他的話意,便打斷話頭,揚眉道:“此壺名曰‘倒不盡’,自有它的妙處。有勞兩位童子,將碗盞給大家分了罷,”

清風、明月偷覷張道嶺一眼,得他默許,方才小心翼翼地分發碗盞。

碗盞分發完畢,清虛見他二人手提空盤,垂手而力,面帶羨慕之色,知其心有不甘,復又笑道:“難得兩個小鬼頭殷勤伶俐,討人喜歡,那就一客不勞二主,莫若多添兩個碗盞,你二人也沾點雨露,免得事後私下裏埋怨老小子吝嗇。”清風聞言,喜笑顏開,忙躬身說道:“謝仙師恩典。”回顧明月,已不見蹤影,早就跑步尋碗去了。

清虛長身玉立,側身將壺嘴對着張修言道:“小心着。”張修受寵若驚,連忙將碗移近玉壺。清虛手臂微動,只見一股琥珀色瓊漿玉液落入碗盞,飄散縷縷幽香,沁人心脾。更為神奇的是,酒碗注滿,玉壺中酒卻不見少,壺嘴一動不動,依然保持着那個姿勢,直看的眾人咋舌不已。張道嶺也自呆立當場,不知所措,直到清虛說聲“該你了。”方才如夢初醒,趨步上前,雙手擎碗,承接仙醪。眾人緊隨其後,依樣畫葫蘆,到明月止,共計倒出滿滿二十八碗,玉壺之酒毫不見少,分明無窮無盡,不愧為仙家寶物——名副其實的“到不盡”也!

倒完酒,清虛晃動玉壺,自言自語道:“好個如意子,頗知人心,還給我備下一份,真是杯不留一也!。也罷,大家同喜同樂,一起幹了罷。”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將壺嘴投入口內,撮腮啜飲。眾人見狀,皆捧起酒碗,俯首牛飲,剎那間,叫好聲,飲酒聲,聲聲入耳,鬧熱非常。

待大家飲畢,清虛也將玉壺從嘴邊拿開,搖得一搖,聲息全無,提起一控,點滴未見,苦笑一聲,自嘲道:“卻才貪杯,未留餘地。看來,又要領教白鹿老牛鼻子的嘮叨了。”轉而對張修道:“我有要事在身,不容耽擱,今日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會。望你二人謹小慎微,好自為之。”也不等眾人禮送,身形微動,疾若飄風,頃刻失其所蹤。

隨着清虛的逝去,張道嶺也覺得沒有必要再待在南苑山莊,在挽留聲中與張修道個“珍重”,帶領部屬匆匆下山。

有活則長,無話則短。張道嶺一行人等一無事,無非是天曉攢行,日暮投宿,飢餐蔬食,渴飲山泉,人多夥眾,熱熱鬧鬧,略少旅途勞頓之苦。經過兩宕山時,遇五鬼伏道迎接。張道嶺自是好言撫慰一番,在山寨小住一宿。兩宕五鬼要隨車駕跟行,卻被張道嶺攔阻,命他們堅守山寨,招兵買馬,發展壯大,成為雞峰山的犄角,抵擋張修勢力入侵。五鬼唯唯諾諾,俯首聽命。安頓好兩宕五鬼,卻才上路。路過游龍川,取了許靖家小,隨隊而行。在路非止一日,這才返回雞峰山,自有玉面郎君等心腹人馬接駕,一番熱鬧,毋須細表。

且說許靖帶着家小,與瑞玉乘坐最後一輛馬車,由四名騎士護衛,吃住皆有專人服侍,雖說遠離張道嶺的頭號車駕,亦是八面威風,十分體面。憶及離開家園,踏上顛沛流離的流亡之旅,一路上遭受的奔波之苦,恍如夢中,猶似隔世。王氏娘子亦是眼眶濕潤,嗟嘆連連。三保孩童心性,與瑞玉一見面便混了個自來熟,遙指窗外風光,問東問西,嬉笑聲不斷,驅走沉悶空氣,車廂內倒也是其樂融融。

這日正午時分,車隊臨近成州。按照慣例,途經州府重鎮,人煙集之處,張道嶺都要講經說法,順便招收信徒,藉以廣大教門,自然要在城內住宿,逗留數日。許靖遂與娘子計議,想要順便買些筆墨紙硯之類的課讀物品,訓佑三保,承襲儒業。常言道:“計劃不如變化。”夫妻二人想法雖好,怎奈天卻不遂人願聞,眼看就到城門口了,熟料車隊卻偏偏是繞城而過,停駐在城西的秦武鎮,傳令下來,令大隊人馬分為數撥,各自就附近客店歇腳打尖。許靖苦笑幾聲,一家人草草吃喝完畢,便隨車隊出發。看情形,要在天黑前趕到雞峰山。

走了兩個時辰,雞峰山遙遙在望。瑞玉見快到家門口了,心情頗佳,逞起精神,高談闊論,故意賣關子、打馬虎,口若懸河,舌綻蓮花,說些山中絕美景緻,道些教中奇人異士,釣起三保的興緻,恨不得脅生雙翅,即刻飛到雞峰山,大飽眼福。一旁的王氏娘子也聽得入迷,有了一絲家的感覺,俏臉上溢出難得的笑容,雙目微閉,沉浸在幸福的遐想中。忽聽車夫長“吁”一聲,只覺車身一晃,停了下來。許靖跳開帘子,探身一看,前邊有個三岔路口,馬車停在路邊一棵怪柳樹下,。岔路中央,站着一位勁裝大漢,頭戴斗笠,手提馬鞭,牽着一匹黃驃馬,面沉似水,目光凌厲,透着十二分威嚴。車夫看見此人,分明似嘍啰碰上盜魁,家僕遇到狠主,急忙屁顛屁顛,一溜小跑上前,臉上浮現諂媚之色,俯首帖耳,畢恭畢敬,頭似小雞啄米般頻點,靜聽那人巡示。

那人吩咐完畢,飛身上馬,將馬鞭朝車后一揚,做個手勢,撥轉馬頭,腳跟猛磕馬腹,暴喝一聲,猶如晴天打個霹靂,山鳴谷應,黃驃馬揚起四蹄,奮勇狂奔,絕塵而去。跟在馬車后的四人四騎,相互對望一眼,揚鞭催馬,緊隨其後,路上盪起一股煙塵,眨眼間失其影蹤。

車夫目送馬隊逝去,卻才折轉身子,擦着額頭冷汗,回到馬車前。許靖心中詫異,剛要詢問,卻被瑞玉搶在前面,嘟聲怨道:“啥人嘛!充什麼大尾巴狼,連聲招呼都不打,忒小瞧人了。”車夫聽了,神色一變,忙將左手食指豎立嘴邊,做了個禁聲動作,環視周圍,見無異狀,小聲說道:“小祖宗,莫可逞強,千萬別招惹這尊凶神。”許靖有點不明所以,皺眉問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車夫擺手道:“說不得,說不得。”瑞玉心存不滿道:“難道說他比天王老子還厲害,比財狼虎豹更可怕?饒是如此,人都蹤影不見了,怕他個鳥。”車夫道:“小哥,你在山上也有些年頭了,不會連鼎鼎有名的‘七殺星’都不知曉吧?”

“七殺星——”瑞玉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面色鄒變,喃喃自語道,“沒想到他就是傳說中那個神秘的‘七殺星’,怪道了如此託大。”

許靖問道:“此人厲害嗎?”

瑞玉縮了一下脖頸,咋舌道:“何止厲害,而是非常的厲害!傳聞他是山寨最恐怖的殺手組織‘北斗七星’的首腦,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眼線四布,威震八方。平生只聽從教主一人號令,執法嚴苛,翻臉不認人,山寨中無人敢犯,是個令人聞名膽寒的狠主兒。”

車夫冷笑道:“算你還有點見識,知道他的厲害就好,免得無意中給自己惹下禍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肩頭擔子重着呢,實指望多活幾年哩!”

許靖畢竟經歷過生死關,對兩人的話倒也不十分上心,未加可否,淡然言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只要行的端、走的正,世上便再無可怕之人。對這狠角色,雖說不應計較太多,但也要小心在意。敢問仁兄,他剛才給你說的啥事?”

車夫剛一張嘴,竟出現意外,話被喉嚨生生卡住,硬是表達不出,直憋得面紅耳赤,乾咳連連:“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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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公嶺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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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王殿清虛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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